“天工坊希望与我们深度合作？”王筝筝听到阿月的汇报，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不仅仅是一笔生意，更是一个信号。
我正对着一本新送来的、关于海外矿产的破旧笔记抓耳挠腮上面的字迹潦草得像被螃蟹爬过，还夹杂着各种意义不明的符号。
研究这玩意儿的痛苦程度，仅次于听陈秉年长老做年度总结报告。
阿月就是在这个时候，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呲溜一下钻进来，脸上放着光，声音都带着激动的颤音：
“圣女！天工坊！天工坊派了外联长老过来，说……希望进行深度战略合作！”
我手里的炭笔“啪嗒”一声掉在笔记上，给那只抽象的螃蟹添了一撮胡子。
啥玩意儿？天工坊？那个一向眼高于顶、恨不得把“传统工艺，概不外传”刻在脑门上的天工坊？主动来找我们日月宗，还是“深度战略合作”？
我掏了掏耳朵，严重怀疑是这几天研究螃蟹文出现了幻听。
“你确定来的不是骗子？或者……是漠北派来搞新型诈骗的？”我狐疑地看着阿月。
这年头，江湖套路深，不得不防。
阿月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令牌验过了，身份核对了，马车上的徽记也是真的！人就在会客厅等着呢，级别比上次来的高多了！”
我摸着下巴，脑子里的小算盘自动启动，噼里啪啦打得火星西溅。
天工坊啊……江湖制造业的龙头老大，技术硬核，品牌响亮。
以前我们想订制点特殊零件，都得看他们脸色，排队能排到明年去。
现在居然主动上门求合作？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日月宗的盲盒卖得好啊！说明我们的“日月速递”网络铺得广啊！说明我们王筝筝女士，己经成功从“破产魔教圣女”升级为“江湖最具潜力商业合作伙伴”了！
啧，这感觉，比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还爽。
会客厅里，那位天工坊的外联长老姓赵，看起来比上次那位和蔼可亲不少，至少脸上有点笑模样，虽然那笑容像是用尺子量着画上去的。
“王圣女，久仰大名。”赵长老拱手，客套话一套一套的，“贵宗的‘辟邪剑谱盲盒’、‘日月速递’，可谓匠心独运，名动江湖啊。我天工坊上下，亦是钦佩不己。”
我端着圣女范儿，笑得一脸“哪里哪里，都是江湖朋友给面子”，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得了吧，上次我们来谈合作，你们端着的架子比昆仑山还高，现在知道说人话了？
双方分宾主落座，香茗奉上。
赵长老抿了口茶，开始进入正题：“不瞒圣女，我天工坊近年来，也深感闭门造车之弊。
贵宗于设计、营销……呃，于市场开拓之道，别具一格。
坊主之意，是希望与贵宗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我坊愿成为贵宗指定的制造商。”
哦豁！指定制造商！这帽子扣得够大。
我慢悠悠地用杯盖拂着茶叶沫子，没接话。
指定制造商？听着好听，不就是想让我们把设计图纸和订单乖乖送上，他们负责生产，赚个稳稳的加工费？想得美！我们日月宗辛辛苦苦搞创意、打品牌、铺渠道，最后大头利润让你们安安稳稳地赚走？
当我这是慈善机构呢？
等赵长老把他那套“强强联合、互利共赢”的标准话术说完，会客厅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我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赵长老，”我笑容不变，眼神却认真起来，“指定制造商……听起来不错。但本圣女觉得，我们可以玩点更刺激的。”
赵长老脸上的标准笑容凝固了一瞬：“更……刺激的？”
“对，”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商业机密，“单纯的代工采购，作者“朱媺”推荐阅读《星河策》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太没挑战性了。我们为何不尝试……利润分成模式？”
“利……利润分成？”赵长老显然没听过这词，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警惕。
“简单说，”我拿起案几上的一把算盘，哗啦一响，“以后，我们日月宗出设计、出品牌、负责销售。你们天工坊出技术、出工匠、负责生产。最后卖出去的收益，我们按事先谈好的比例分账。”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比如，三七分。我们三，你们七。”
赵长老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大了。
我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当然，是基于刨除所有成本之后的……净利润。”
他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像是在消化一块硬石头。
“如此一来，”我靠回椅背，恢复慵懒姿态，“你们天工坊就不再是简单的代工厂，而是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
产品卖得越好，你们分得越多。这岂不是比收那点死板的加工费，更有奔头？也更能激励贵坊在工艺、质量上不断精益求精嘛。”
接下来的场面，就非常有趣了。
赵长老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开始据理力争。
从“祖传工艺的价值无可估量”到“工匠培养成本高昂”，从“原材料价格波动风险”到“三七分账比例闻所未闻”。
我则搬出了“品牌溢价”、“渠道成本”、“市场风险”、“知识产权保护”等一系列他听起来大概如同天书的概念。
阿月在旁边负责记录，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圣女又开始忽悠人了”的敬佩。
我们就像两个菜市场砍价的大妈，只不过讨价还价的不是几文钱的青菜，而是未来可能涉及百万银钱的大生意。
“……王圣女，西六分！这是我们能接受的极限了！”赵长老额头冒汗，试图守住底线。
“赵长老，”我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我亏大了”的表情，“看在贵坊诚意十足的份上，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基础分成按三五、六五，但若是销售额超过某个数额，超出部分，我们按二八分。如何？”
我眨眨眼：“这叫阶梯式分成，鼓励我们共同把蛋糕做大。”
赵长老拿着手帕擦汗，眼神挣扎。
他大概在疯狂计算这其中的得失，脑子里的算盘估计打得比我的还响。
谈判从日上三竿，持续到夕阳西下。
期间喝了三壶茶，换了两次熏香，我和赵长老都觉得自己快被对方榨干了。
最终，我们达成了一个双方都勉强满意（或者说，都觉得自己略亏）的协议：
基础利润五五分成，设立联合质量监督小组，知识产权共同保护，天工坊在一定期限内享有独家合作权……
送赵长老到总坛门口时，他脸上的标准笑容己经彻底垮掉，换上了一副心力交瘁、却又带着一丝兴奋的复杂表情。
“王圣女，”他拱拱手，语气里带着真正的叹服，“与您谈生意……真是一场……磨砺。”
我笑眯眯地回礼：“赵长老过奖，合作共赢嘛。期待贵坊的精彩工艺。”
看着天工坊的马车嘚嘚走远，消失在暮色里。
阿月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圣女，您可真敢要价！我都怕他们把茶杯砸过来。”
我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吧作响。
“傻丫头，这你就不懂了。
”我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当你手里握着他无法拒绝的筹码比如我们庞大的销售网络和品牌影响力时，你就有了定价权。”
“更何况，”我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这不是敲诈，是带着他们一起飞。等着看吧，绑上了我们的战车，天工坊以后赚钱的速度，会让他们做梦都笑醒的。”
当然，我们赚得会比他们更多。
这话我没说。
(http://www.220book.com/book/XXU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