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海域的晨光总带着咸湿的暖意,金色的阳光穿透海面,在灵鲸巨大的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靳炳泽盘膝而坐,指尖流转着淡淡的混沌之力,与海水中的灵气交相呼应。白绫正趴在鲸鳍上,用狐火烤鱼,油脂滴落海面,引得一群银鱼追逐;白雪则捧着《星斗补遗》,在鲸背绘制阵纹,试图将海域的潮汐之力融入阵法,偶尔抬头望向靳炳泽,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样的日子己过了月余,远离了皇宫的纷扰,三人的心都渐渐沉静下来。靳炳泽的修为在海域充沛的灵气滋养下稳步提升,渡劫期大圆满的瓶颈隐隐松动,而更让他有所悟的,是对“情”与“势”的理解。
“阿泽哥哥,鱼烤好了!”白绫举着香喷喷的烤鱼跑过来,尾巴上还沾着几片海草,“快尝尝,我放了灵犀蜜酿,可甜了!”
靳炳泽接过烤鱼,却没有立刻吃,目光望着远处翻涌的浪花,若有所思。这些日子,他时常想起苏月——想起她三年怀胎的苦楚,想起她看向女儿时的温柔,也想起她眼底深藏的偏执。他知道,苏月的症结在于“不安”,而这份不安,源于她对自己的执念,也源于天狐妖国与大耀皇朝之间那层未捅破的隔阂。
“在想什么?”白雪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帕子,“从早上起就魂不守舍的。”
靳炳泽擦了擦手,看向她们:“我在想苏月的‘缠绵相思诀’。”
白绫撇撇嘴:“想那个干什么?那功法一听就怪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能这么说。”靳炳泽摇头,“那功法虽以执念为引,却也蕴含着她对情感的独特理解。我这段时间研究下来,发现它的根基并不差,只是缺了‘疏导’与‘升华’,才会让人陷入偏执。”
白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哥哥想补全它?”
“嗯。”靳炳泽点头,眼中闪过决断,“她创这功法,无非是想证明对我的‘情’。若我能帮她补全,将执念化为正念,不仅能安定她的心神,或许还能让她明白,两界和平、家人安康,远比争一个‘帝后’的虚名更重要。”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而且,我们不能一首逃避。苏月是孩子们的母亲,是大耀皇朝的公主,她的不安,就是天狐妖国的隐患。只有让她真正安心,两界才能彻底融合,我们才能毫无顾忌地应对外部的威胁。”
白绫虽仍有些抵触,却也明白他的苦心,嘟囔道:“那好吧……但你可不能因此又忽略我和雪儿!”
“傻丫头。”靳炳泽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们在我心里的位置,永远不会变。补全功法,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好好相处,让孩子们能在一个没有猜忌的环境里长大。”
白雪沉吟道:“哥哥说得有道理。十大宗门的残余势力仍在暗处蛰伏,魔巫两界也虎视眈眈,我们内部绝不能出乱子。若能借补全功法之机安抚好苏月姐姐,确实是上策。”
“不止如此。”靳炳泽站起身,望着波涛壮阔的大海,眼中闪过雄心,“等我突破渡劫期大圆满,便回去彻底覆灭十大宗门,一统人界,将其更名为‘天狐人界’。到那时,人族与妖族再无隔阂,苏月的身份、孩子们的未来,都将尘埃落定,她自然也就安心了。”
海风扬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仿佛在为他的决断助威。白绫和白雪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她们相信,这个男人总能找到最好的出路,守护好她们珍视的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靳炳泽将精力放在了补全“缠绵相思诀”上。
他在灵鲸背上开辟了一处简易的修炼室,将混沌量天尺的功德金光、周天星斗阵的星力感悟,甚至是从青丘古籍中习得的“九尾同心术”精髓,一点点融入功法的修改中。白绫负责收集海域的“情丝贝”——这种贝壳能吸收生灵的情感波动,蕴含着纯粹的喜怒哀乐;白雪则推演功法的运行路线,确保每一处修改都符合天地规则,不会留下隐患。
“这里不对。”靳炳泽指着玉简上的一段符文,眉头微皱,“原功法过于强调‘索取’,以自身情感强行绑定对方,这才会引发心魔。我们要改成‘共鸣’,让双方的情感像潮汐一样相互呼应,而非单方面的纠缠。”
他指尖凝聚起一丝功德金光,点在玉简上,原本赤红的符文渐渐染上一层柔和的金色,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白绫捧着情丝贝,好奇地问:“这样一来,苏月姐姐再用这功法,就不会那么偏执了吗?”
“理论上是这样。”靳炳泽解释道,“补全后的功法,会引导修炼者将执念转化为守护的动力。比如她对我的感情,会变成守护孩子、守护两界和平的力量,而非一定要得到我的全部身心。”
白雪补充道:“而且我在里面加了‘清心阵’的雏形,每次运功都会自动净化心魔,久而久之,她的心性会变得平和许多。”
三人日夜钻研,半个月后,当最后一笔符文修改完成时,玉简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化作一只由金光与红光交织而成的凤凰,在鲸背上盘旋一圈,发出清越的鸣叫,随即融入玉简之中。
“成了!”白绫兴奋地拍手,“这功法现在看起来好厉害,比原来那股阴沉沉的气息强多了!”
靳炳泽拿起玉简,能感觉到里面流淌的力量——既有苏月原功法中那份炽热的情感,又多了功德金光的温润、星力的浩瀚,以及同心术的和谐,确实算得上一部顶级功法。
“这还不够。”靳炳泽沉吟道,“要让她真正接受,还得让她明白,这不是对她的施舍,而是我们共同的‘情’的延续。”
他想了想,在玉简背面刻下一行小字:“相思非执念,相守即圆满。”
白绫看着这行字,似懂非懂:“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告诉她,思念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能一起守护彼此珍视的东西,也是一种圆满。”白雪轻声解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哥哥是想让她明白,她与我们,与孩子们,早己是命运共同体,无需再争。”
靳炳泽点点头,将玉简小心收好:“等回去,我会亲自教她这补全后的功法。能否解开她的心结,就看她自己了。”
功法补全的同时,靳炳泽的修为也迎来了突破。
在一个月圆之夜,无尽海域突然掀起滔天巨浪,天地间的灵气像潮水般涌向灵鲸背上的修炼室。靳炳泽盘坐在中央,混沌量天尺悬浮于顶,周身环绕着功德金光与星力,形成一道璀璨的光茧。
白绫和白雪守在外面,紧张地望着光茧——渡劫期大圆满的突破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雪儿,你说哥哥会成功吗?”白绫紧紧攥着她的手,声音有些发颤。
“一定会的。”白雪的声音也带着紧张,却异常坚定,“哥哥心怀大义,功德在身,天地都会庇佑他的。”
就在这时,光茧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浩瀚的威压扩散开来,让整个海域都为之震颤。灵鲸发出兴奋的鸣叫,跃出海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当光芒散去,靳炳泽缓缓睁开眼睛,眸中仿佛有星辰流转,周身的气息深不可测,却又内敛温和,正是渡劫期大圆满的标志。
“成功了!”白绫扑进他怀里,喜极而泣。
白雪也走上前,眼中闪烁着泪光:“恭喜哥哥。”
靳炳泽笑着抱住她们,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力量,心中豪情万丈:“好了,我们该回去了。十大宗门的账,也该算算了。”
返程的路上,靳炳泽三人开始商议覆灭十大宗门的计划。
“青云宗和幽冥阁是最大的隐患。”靳炳泽摊开人界舆图,指尖点在两座主峰的位置,“墨渊老奸巨猾,阴煞心狠手辣,这两人不除,人界永无宁日。”
白雪取出一份情报,轻声道:“根据留在都城的幕僚传回的消息,十大宗门近期在秘密联络隐世家族,似乎想趁哥哥闭关,联合起来对付天狐妖国。”
“正好,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找。”白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次回去,就把他们一网打尽!”
靳炳泽点头:“硬碰硬不是上策。我们可以利用周天星斗阵的星力,结合妖界的龙凤之力,布下一个‘天罗地网阵’,将十大宗门的主力困在其中,再逐个击破。”
他顿了顿,看向白雪:“雪儿,需要你和凤璃殿下配合,用补全后的星斗阵纹强化阵法的困缚之力。”
“没问题。”白雪自信道,“有《星斗补遗》的启发,我有把握让阵法威力提升三成。”
“绫儿,你负责带领狐族精锐,突袭幽冥阁的老巢。”靳炳泽继续安排,“阴煞最擅长用毒和暗杀,你的狐火能克制他的邪术,务必速战速决。”
白绫挺起胸膛:“保证完成任务!”
“至于我,会亲自动手对付青云宗的墨渊。”靳炳泽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当年参与围猎孤悬岛的狐妖,这笔账,也该清算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计划的细节一一完善,从兵力部署到后勤补给,从舆论引导到战后安抚,都考虑得滴水不漏。
“对了,苏月那边……”白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要不要提前告诉她我们的计划?”
靳炳泽沉吟道:“暂时不用。等我们回去,先将补全的功法交给她,看看她的反应。若她真能静下心来,再让她参与战后的人界治理——大耀皇朝在人界根基深厚,有她帮忙,‘天狐人界’的推行会顺利很多。”
白绫虽不情愿,却也点头:“好吧,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我就再相信她一次。”
飞舟穿过传送通道,天狐妖国的都城渐渐出现在视野中。城墙上的九尾狐旗迎风招展,断龙谷的传送通道依旧繁忙,一切看起来平静如常,却不知一场席卷人界的风暴,己在悄然酝酿。
靳炳泽站在船头,望着下方熟悉的土地,又看了看身边的白绫和白雪,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这里将不再是人界与妖界的分界线,而是一个全新的‘天狐人界’的起点。”他轻声道,“到那时,所有人都能在这里安稳生活,再也没有种族的隔阂,没有无谓的纷争。”
白绫和白雪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期待。她们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变革,将彻底改写五界的历史,而她们,将与这个男人一起,亲手缔造一个属于所有人的、真正的圆满。
皇宫深处,苏月正抱着思甜,望着窗外的天空。她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心中既期待又紧张。贴身侍女走进来,低声道:“娘娘,陛下回来了,还带着白绫长公主和白雪长公主。”
苏月深吸一口气,轻轻抚摸着思甜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知道了。备些灵犀蜜酿,我去迎迎他。”
她不知道靳炳泽此行带回的,除了更强大的力量,还有一份足以改变她命运的功法,以及一个将彻底颠覆人界格局的计划。而她的选择,将决定自己能否真正融入这个家,能否在即将到来的新时代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风穿过宫殿的回廊,带来了远方的气息,一场新的风暴,正在天狐妖国的上空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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