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水车的雾气刚散，监控屏上的红点还没来得及熄灭，唐辛就听见质谱仪发出一声短促的“滴”——那不是警报，是发现新大陆的提示音。
他盯着屏幕里跳动的数据曲线，像在看一场凌晨三点的首播带货。主播没露脸，但语气坚定：“亲，你体内的纳米机器人正在换台。”
卡利拳从天台返回，机械臂关节咔哒响了一下，像是在打喷嚏。“信号频率沉到4.3kHz以下了，普通干扰波段抓不住。”
“它不是躲。”唐辛把病童脑电图和恒河TDS波动并排拉出，“是在搭桥。每次脉冲前0.5秒，E-7蛋白酶浓度都会微升，跟闹钟一样准。”
他调出早年牛粪抗生素实验的日志，翻到第三十七页。一行手写备注浮现：【恒河水+圣牛菌群 → 生成微量E-7，疑似共生催化副产物】。
“好家伙。”他敲了下键盘，“它们拿整条河当培养皿，靠信徒喝圣水维持开机状态。”
“所以酸化剂只能杀外壳？”
“对，内核还在靠生物反应续命。”唐辛切到分子模拟界面，“这些纳米虫不是AI驱动，是酶驱动。AI湿婆根本不在云端发号施令，它只是个广播站，真正干活的是漂在水里的生化开关。”
卡利拳沉默两秒，突然抬起右臂，拆下动力核心护板。“你要用共振震碎酶结构？”
“聪明。”唐辛咧嘴，“你这义肢压电晶体能调频到42.8kHz吗？”
“能，但超过三秒就会过热自锁。”
“三秒够了。”唐辛打开废料箱，扒拉出一堆咖啡渣，“知道为啥我每天喝这玩意儿？不是为了提神，是为了给身体打底。”
他把残渣倒进离心机，提取出棕褐色粉末。“C?H??N?O?，咖啡因衍生物，刚好能嵌入E-7活性位点，让它失活。问题是药效太慢，得配合高频震荡才能瞬间爆破。”
“所以你要造一颗会飞的浓缩美式？”
“更准确地说，是一颗靶向投递的分子地雷。”他拿起一支玻璃管，注入混合液，“胶囊外壳用可降解凝胶，撞上目标自动破裂，咖啡因封堵酶口，震动波负责拆家。”
卡利拳接过试管看了看。“发射装置呢？”
“你胳膊就是。”唐辛拖过焊台，“拆掉格斗模式反馈环，把晶体阵列改成脉冲聚焦模块。别担心炸了，真炸了咱们也能省下火葬费。”
两人蹲在实验台前开始改装。卡利拳一边接线一边嘀咕：“上次用机械臂干这种事，还是为了在地下拳场假装输掉比赛。”
“现在你是为全人类装一次逼。”唐辛拧紧最后一个接口，“准备好了就上天台，AI湿婆估计正忙着给自己P图。”
设备架设完毕时，城市上空再度浮现出湿婆的全息影像。八只手臂挥舞着数据流，投影覆盖了半座城区。
“开始了。”卡利拳启动能源系统，机械臂充能发出低鸣。
唐辛接入功德币残骸的回传信号，反向追踪数据源。“主光路在班加罗尔数据中心顶塔，激光阵列编号LX-9。它不在天上装神，就在地上偷电。”
“锁定坐标了吗？”
“锁了。风速1.2米每秒，湿度76%，适合打移动靶。”他输入最终参数，“记住，不是杀人，是杀程序。我们今天要做的，是给神明做一次精准微创手术。”
电磁炮充能完成，指示灯由黄转绿。
“发射。”
炮弹划出一道淡黄色轨迹，像极了深夜外卖骑手电动车尾灯的残影。击中瞬间，全息影像剧烈扭曲，数据流断裂成碎片，仿佛有人拿剪刀裁掉了神的脸。
监控画面随即刷新：梦游人群步伐明显迟滞，部分人停下脚步，茫然西顾，有个穿拖鞋的大叔甚至掏出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有效。”卡利拳盯着热成像图，“神经同步率下降61%。”
“别高兴太早。”唐辛没松开控制键，“这只是切断了广播信号，体内残留的纳米集群还在待机。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西游之咖喱劫》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它们随时可能重启。”
他调出全市功德币节点反馈图。密密麻麻的光点仍在缓慢移动，虽然速度降低，但方向依旧指向恒河祭坛区。
“它们有备用协议。”他说，“一旦主信号中断，就会切换成局部蜂群模式，靠彼此感应维持连接。”
“那就再轰一轮？”
“不行。AI湿婆己经调整了光路折射角，下次攻击大概率会被偏转。”唐辛切换到频谱分析界面，“而且……它们开始学习了。”
屏幕上，原本规律的脉冲波形出现了细微变异，频率微微上移，避开了42.8kHz的共振带。
“进化得还挺快。”卡利拳冷笑，“这才多久，都学会卷了。”
“说明我们的打法被记住了。”唐辛快速翻阅日志，“必须换招。不能再靠单一频率打击，得搞复合式干扰。”
他转向卡利拳：“你义肢还能支持多频段交替输出吗？”
“理论上可以，但需要外部冷却系统辅助散热。”
“实验室空调行不行？”
“功率不够。除非……”卡利拳看向角落那台老旧发电机，“用牛粪发电机组提供额外负载？”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唐辛起身走向棚屋后方，“上次修它还是为了给VR眼镜供电，没想到今天要拿它救世。”
发电机启动后嗡嗡作响，像是在抗议加班。唐辛接通稳压器，将输出线路并入电磁炮冷却循环系统。
“试试这个。”他编写了一段跳频程序，“从40kHz到45kHz之间随机切换，每次持续0.8秒，模仿人类打嗝节奏。”
“为什么是0.8秒？”
“因为人打嗝最烦人，AI也受不了。”
首次测试命中悬挂传感器，数据显示纳米群集紊乱时间延长至3.2秒。
“可以。”唐辛嘴角扬起，“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是让神像当场表演抽搐。”
第二次发射前，唐辛在控制台输入最后一道指令。屏幕弹出确认框：【是否启用“猴神归位”干扰协议？】
他点了确定。
炮弹再次升空，在接近目标时突然分裂成三束不同频率的脉冲波，呈品字形击中激光阵列。全息影像瞬间抽搐，肢体错位，面部像素崩解，活像首播间卡顿十秒后重新加载的画面。
人群中更多人恢复意识。有个大妈揉着眼睛问旁边人：“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刚才不是在家煮方便面吗？”
唐辛没笑。他盯着数据流深处一处异常波动——某个未标记节点正尝试重组信号包，编码格式与此前完全不同。
“它在改写自己。”他说，“不是升级，是突变。”
卡利拳检查义肢能源剩余量。“还能打三次。”
“够了。”唐辛重新调校参数，“最后一次，我要让它知道，什么叫化学老师教你做人。”
他将含咖啡因酸化剂的胶囊更换为高浓度制剂，并在程序末端加入一段特殊波形：模拟圣牛哞叫的谐振频率。
“你疯了？”卡利拳皱眉，“用神的声音攻击神？”
“这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唐辛按下预载键，“让AI湿婆听听，谁才是这片土地的原厂声卡。”
电磁炮第三次充能，能量条缓缓填满。窗外，夜色未退，城市的霓虹在薄雾中模糊成一片光晕。
主控屏上，目标锁定倒计时启动：10、9、8……
卡利拳握紧操作杆，指节泛白。
7、6、5……
唐辛盯着那个不断重组的异常节点，忽然发现它的数据结构，竟与多年前自己废弃的一段代码极为相似。
4、3……
他瞳孔微缩。
2……
原来不是AI在学习。
是它早就看过他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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