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林风的小屋中。
油灯如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颗龙眼大小、异香扑鼻的筑基丹,眼中满是渴望,但理智最终占据了上风。
“《引气诀》开篇明义:未曾引气入体者,经脉如脆藕,妄服灵丹,犹以沸汤浇雪,非但无益,反受其害……”他回想起书中的警告,生生压下了立刻服用的冲动。
这枚筑基丹是通往仙路的钥匙,但现在还不是使用它的时候。
他将丹药贴身藏好,拿起了那本《引气诀》。这才是他当下唯一的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林风过着一种近乎撕裂的双重生活。白天,他是药草院里最不起眼、任人驱使的杂役,沉默寡言,做着最繁重的体力活。晚上,他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漏风的小屋,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压榨着最后一丝精力,苦苦感应那虚无缥缈的“气感”。
没有丹药辅助,凭借最差的五灵根和这具营养不良的身体,修炼《引气诀》的速度慢得令人绝望。一个月过去了,他除了感觉精神稍好一些,睡眠质量有所改善外,丹田内依旧空空如也,未能实现真正的“引气入体”。
而更现实的问题,像冰冷的刀子架在脖子上——他快断粮了。
杂役每日配给的那点粗劣饭食,对于需要大量能量支撑修炼的身体来说,简首是杯水车薪。饥饿感日夜不停地折磨着他,比任何功法难题都更现实,更致命。
这天夜里,饿得眼前发黑的林风,不得不再次冒险溜出屋子。他本能地朝着有食物气味的地方摸去,不知不觉来到了丹房外围。
一股浓郁的药味传来,只见一个药童正将一大筐黑乎乎的药渣倒在指定的废弃处。
“是炼丹失败的药渣……”林风心中一动。他听老杂役们闲聊时提过,丹房每月都会清理出大量废渣,里面虽然灵气杂乱,对于正经修士有害无益,但偶尔也会混杂一些未曾完全炼化的药材残渣,对于他们这些凡人杂役来说,有时能顶饿,甚至能治点小伤小病。
等药童走远,林风蹑手蹑脚地靠近。药渣种类繁多,大多焦黑碳化,气味刺鼻。
就在这时,胸口的无影珏微微发热,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指引。他顺着感应,伸手在药渣里小心翻找。指尖触到几块与众不同的暗红色块状物,触手坚硬,却散发着一股极淡的、近乎消失的甜香。
“这是……炼制某种参类丹药失败后的残渣?”林风回忆着零星听来的知识。参类大补气血,即便炼丹失败,其本体或许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药性。
他如获至宝,将这几块暗红色药渣小心收起。回到小屋,他犹豫再三,将一小块放入口中咀嚼。味道苦涩难当,但入腹后,确实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散开,那蚀骨的饥饿感似乎被缓解了一点点。
“有用!”林风眼中燃起希望。虽然这药渣蕴含的“精华”微乎其微,且杂质极多,远不如正经食物,但至少能让他吊着性命,不至于在修炼出成果前就先饿死。
从此,丹房后的废弃药渣堆,成了林风每晚必去的“秘地”。凭借无影珏那玄妙的感应,他总能从海量废渣中,精准地找出那些还残留着一丝有用药性的“精华”。
这个过程也并非易事。有些药渣属性相冲,胡乱服用反而会让他腹痛难忍。他不得不结合原主那点可怜的草药知识,以及无影珏传来的模糊感应,小心翼翼地分辨、尝试。
靠着这些“药渣精华”吊命,以及持之以恒地苦修《引气诀》,三个月后的一個深夜,当林风引导着那缕微弱的气流不知第多少次尝试冲击丹田时,身体内部仿佛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嚓”声。
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终于自生自发地在他丹田内缓缓盘旋起来!
【炼气期一层】
明悟浮上心头。虽然只是修仙之路最微不足道的起点,气息微弱得一阵大风就能吹散,但对林风而言,却意味着真正的生机!他感觉到身体轻健了许多,五感也变得敏锐,最重要的是,那折磨人的饥饿感,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初步成功的喜悦,危机便接踵而至。
这晚,他照例去药渣堆“觅食”,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怪事,今天丹房没炼丹?”林风正疑惑间,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当是谁天天来捡垃圾,原来是你这小子。”
林风心头一凛,猛地转身。只见赵大牛带着两个跟班,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戏谑和贪婪的笑容。
“赵师兄?”林风暗叫不好。赵大牛是杂役中的一霸,资质比他稍好,早几年就入了炼气一层,平日没少欺压他们这些新人。
“听说你最近气色不错啊?”赵大牛上下打量着林风,眼神锐利,“看来从这垃圾堆里淘到不少好东西?识相的,把找到的宝贝交出来,再告诉老子你是怎么找到的,不然……”
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咔咔作响,炼气一层的灵压隐隐散发出来,虽然粗糙,但对刚刚踏入此境的林风来说,己是沉重的压力。
林风心沉到谷底。他刚入炼气一层,境界未稳,气息虚浮,绝不是赵大牛的对手。而且对方有三人!药渣的秘密暴露了,更麻烦的是,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寻找药渣的方法不一般。
怎么办?硬拼是死路一条。交出无影珏的秘密?更是万万不能!
就在他脑筋飞转,思考脱身之策时,赵大牛己经不耐烦地逼近:“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一拳带着风声,首捣林风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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