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碰瓷不成反被禁足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刮遍了后宫。沈傲天的“凶名”更上一层楼，现在各宫妃嫔见了她，基本都是绕道走，生怕不小心“撞”到她，然后被陛下“谨慎些”地禁足一个月。
沈傲天乐得清静，正好专心搞事业。
兵部的订单己经正式下达，虽然量不大，但要求不低。她将生产标准进一步细化，分发给各个区域的代理，严格把控质量。同时，利用兵部订单带来的现金流和信誉，她成功说服内务府，将宫中部分采买项目（如宫女太监的常规布匹、普通灯油等）也纳入了“招标”试点，又狠狠薅了一笔管理费的羊毛。
秋月苑俨然成了后宫里的“发改委”兼“国资委”，虽然名不正言顺，但实权在握。小翠和周公公走路都带风，KPI考核表用得比圣旨还熟。
然而，沈傲天心里那根关于“白月光”的弦，始终紧绷着。轩辕夜那不讲道理的偏袒，让她既安心又不安。安心的是暂时安全，不安的是这份“安全”建立在沙堆上——一旦他发现她这个“替身”失去了价值，或者触及了他的底线，翻脸可能比翻书还快。
必须加快“掉马”进程！
但怎么掉，是个问题。首接冲上去说“我是皎皎”，太刻意，容易被当成疯子。必须创造一个“不经意”的，能让轩辕夜自己产生怀疑的场景。
机会很快来了。
福公公传来口谕，陛下午后会在御花园湖心亭批阅奏章。
沈傲天立刻意识到，这是天赐良机！湖心亭环境清幽，人少，适合“偶遇”和“发挥”。
她精心设计了一套“掉马”方案。首先，她换上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衣裙（无限接近白衣，但又没那么刻意）。然后，她对着水盆练习了半晌“皎皎”应该有的、温柔似水的表情，结果把自己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行不行，太假了。”沈傲天放弃，“这暴君精得跟猴似的，刻意模仿肯定会被看穿。”
她想起上次自己下意识蹙眉，反而引起他注意的事。或许……反其道而行之？
她不再练习温柔，而是开始回忆自己大学时期，那个有点中二、有点任性、真实无比的自己。那时候的她，会为什么事情烦躁？会有什么小动作？
对了！她那时候最讨厌写论文，每次卡文的时候，就喜欢跑到没人的地方，对着空气或者花草树木发泄，比如……偷偷踢石子儿！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
午后，阳光正好。御花园湖心亭，轩辕夜确实在那里。他面前堆着奏章，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偶尔会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
沈傲天算准了时间，假装路过，出现在了连接湖心亭的回廊上。她手里拿着一卷空白的竹简（道具），假装在思考什么，眉头微蹙，步履缓慢。
她能感觉到，轩辕夜的目光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落在了她身上。
她心中默数，一、二、三……就是现在！
她走到回廊转角一处偏僻的、有几颗小鹅卵石的地方，左右看看（假装没人），然后，极其自然地、带着点发泄意味地，抬起脚，轻轻踢了一下其中一颗石子。
石子咕噜噜滚出去老远。
做完这个动作，她立刻恢复“正常”，仿佛刚才只是无意识的行为，继续捧着竹简往前走，嘴里还假装念念有词（其实是在背乘法口诀）。
亭子里，轩辕夜执笔的手顿住了。
他清晰地看到了她那个小动作。那不是属于“皎皎”的，皎皎在他梦中永远是完美的、优雅的、不染尘埃的。那更不是沈傲天平时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或谨慎或狡黠或自信的样子。
那是一种……带着点孩子气的、真实的烦躁。
一种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后宫女子身上见过的鲜活。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陛下您的白月光露馅了为什么熟悉？他从未见过沈傲天有这一面。可那一瞬间的神态，那踢石子的动作，竟与他梦中某个模糊的、关于“皎皎”并非总是完美的碎片印象……隐隐重叠？
他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了圈圈涟漪。
“沈才人。”他开口，叫住了假装没看见他、正要“路过”的沈傲天。
沈傲天心中窃喜，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转身，行礼：“臣妾不知陛下在此，惊扰圣驾，请陛下恕罪。”
“无妨。”轩辕夜放下笔，目光如炬，落在她手中的竹简上，“在看什么？”
沈傲天心里咯噔一下，糟了，道具没内容！她急中生智，将竹简往身后藏了藏，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回陛下，是……是臣妾胡乱写的一些关于……关于后宫用度节省的拙见，不堪入目。”
她这略显慌乱藏东西的动作，更加深了轩辕夜的怀疑。他起身，走出亭子，朝她伸出手：“拿来朕看看。”
沈傲天：“！！！” 玩脱了！
她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把空白的竹简递了过去。
轩辕夜接过，展开。一片空白。
他的目光从竹简移到沈傲天脸上，带着审视和探究。
沈傲天心跳如鼓，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该怎么圆谎。是说风吹走了字？还是说自己刚才在冥想？
就在她准备胡诌时，轩辕夜却并没有追问竹简的事。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忽然问了一句：
“你方才，在为何事烦心？”
沈傲天一愣。他没追究空白竹简？反而关心她为什么“烦心”？
这反应……有点不对劲啊？按照套路，他不是应该勃然大怒，质问她为何欺君吗？
她迅速调整策略，决定继续“真实”路线，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语气带上了点属于她自己的、现代人的随意：“也没什么，就是……算账算得有点头大，出来透透气。”
“算账？”轩辕夜挑眉。他知道她在搞钱，但没想到她还会为此“头大”。
“是啊，”沈傲天顺势抱怨，带着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陛下您不知道，底下那些人报上来的账目，格式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核对起来特别费劲。要是有一种统一的、清晰的记账方法就好了。”
她这话纯粹是为了延续话题，塑造“真实”人设。
然而，听在轩辕夜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感受。她不仅在搞钱，还在思考改进方法？而且这抱怨的语气，这带着点小烦躁又努力解决问题的样子……
那份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轩辕夜沉默地看着她，眸色深沉如夜，里面翻涌着沈傲天看不懂的情绪。
他没有接她关于记账方法的话，而是往前迈了一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龙涎香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沈傲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回廊的柱子上。
轩辕夜伸出手，没有碰她，只是撑在了她耳侧的柱子上，将她困在他与廊柱之间。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声音低沉而危险：
“沈傲天……”
“你究竟，还有多少面是朕不知道的？”
“你踢石子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沈傲天的心，猛地一跳！来了！他果然产生联想了！
她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邃得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眸子里，强作镇定，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像一个人？陛下……是说皎皎姑娘吗？”
她主动提到了“皎皎”！
轩辕夜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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