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沈傲天看着轩辕夜手中那份薄薄的调查资料，心里“咯噔”一下。来了，终极拷问还是来了！
她大脑CPU瞬间超频运转，脸上却迅速切换成“三分委屈、七分坦然”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终于有人问我了”的释然。
“陛下，”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强行清澈）地迎上轩辕夜审视的视线，“若臣妾说，是臣妾落水被贬冷宫，濒死之际，忽得九天玄女梦中传授《经济学原理》与《管理学概论》，您信吗？”
轩辕夜：“……”
福公公：“！！！”（这谎撒得也太敷衍了吧！）
沈傲天自己说完都觉得扯淡，但她没办法啊！难道说“我是从21世纪穿过来的霸总，你这点小生意在我眼里都是毛毛雨”？
她立刻找补，语气变得“真诚”而“沉重”：“好吧，臣妾实话实说。臣妾自幼在侯府，身为庶女，日子艰难，看惯了人情冷暖，也看多了府中管事如何中饱私囊、如何盘剥下人。久而久之，便自己琢磨出一些……嗯，如何让有限的资源发挥最大效用，如何调动人的积极性，如何发现别人看不到的赚钱门道。”
她顿了顿，眼神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沧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实践出真知，困境逼人成长吧。至于那些新奇的名词，是臣妾自己为了好记瞎编的。”
她这番说辞，半真半假。原主在侯府的处境是真的，她沈傲天的商业头脑和管理能力也是真的，只是来源是假的。
轩辕夜沉默地看着她，墨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那份资料，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敲在沈傲天的心尖上。
良久，就在沈傲天以为自己要被拖出去严刑拷打时，他忽然开口，语气意味不明：
“困境逼人成长……倒也有几分道理。”
他挥了挥手：“增收司初立，百事待兴。你且先退下，好生做事。若让朕发现你……徒有虚名……”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沈傲天心中长舒一口气，知道这关暂时混过去了，连忙躬身：“臣妾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走出御书房，沈傲天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这暴君果然不好糊弄！她必须尽快做出更大的成绩，用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让他即便怀疑她的来历，也舍不得动她！
增收司的牌子，就挂在秋月苑门口——反正这里地方大（相对冷宫而言），又偏僻，正好办公。
她拿着轩辕夜的手令，开始正式“上班”。第一把火，就是全面启动“战争债券”的发行筹备和“皇家特许经营”的招商工作。
然而，理想很，现实很骨感。
她很快发现，光有皇帝的支持和理论是不够的。户部那边虽然不敢明着反对，但各种拖拉、推诿、阳奉阴违；内务府更是处处设卡，觉得她抢了他们的油水；就连后宫，也因为她是“官身”了，各种酸言酸语，暗地里使绊子的人更多了。
沈傲天忙得脚不沾地，到处灭火，感觉自己像个孤军奋战的战士。
这天，她正对着户部送来的一堆格式混乱、数据可疑的旧账册头疼，盘算着是不是该搞个“财务软件”（用木板刻个算盘？），院门外传来了通传声：
“贤妃娘娘到——”
沈傲天一愣。贤妃？那个将门之女，性格首爽，之前似乎对她并无恶感，但也从无交集。她来干什么？
她整理了一下衣冠，迎了出去。
只见贤妃穿着一身利落的骑射服（在宫里这么穿也是独一份了），带着两个宫女，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目光首接落在沈傲天脸上，带着审视和几分好奇。
“沈顾问，本宫听说你这儿，缺钱又缺人？”贤妃开门见山，声音爽朗。
沈傲天有些意外，点了点头：“不敢瞒娘娘，陛下您的白月光露馅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陛下您的白月光露馅了最新章节随便看！确实……诸事繁杂，千头万绪。”
贤妃绕着院子走了一圈，看了看那些写满字的木板和宣纸，又看了看沈傲天眼下的乌青，忽然道：“你那‘皇家特许经营’里，有没有……适合我们武将家眷参与的？”
沈傲天眼睛瞬间亮了！
贤妃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娘家更是将门世家，关系网盘根错节！如果能拉她入股，不仅仅是资金问题，更是人脉和信誉的极大提升！
“有！太有了！”沈傲天立刻进入推销模式，“娘娘您想，军中将士最需要什么？除了军饷，便是抚恤！若我们能做一个‘军人专属’的产业，比如，成立一个‘忠烈抚恤基金’，从特许经营的利润中抽取一定比例注入，专门用于抚恤阵亡将士家属；同时，可以授权开发一系列‘忠勇’主题的布匹、饰品，甚至在‘皇家游园会’设立‘英烈家属优先摊位’……这不仅是生意，更是功德！”
她一边说，一边迅速在木板上画出示意图。
贤妃听得目光越来越亮！她身为将门之女，最清楚将士们的不易和家属的艰难。沈傲天这个方案，不仅能让她们这些武将家眷名正言顺地参与赚钱，更能惠及军中，提升她们家族在军中的声望和凝聚力！这比单纯的后宫争宠有意义多了！
“需要多少本金？”贤妃首接问。
沈傲天报了一个数字。
贤妃二话不说，对身后宫女示意。宫女立刻捧上一个沉甸甸的锦盒。
“这里是五千两银票，算是本宫的第一笔投资。”贤妃语气干脆，“后续若有需要，尽管开口。宫里头，若有人给你使绊子，你也可以报本宫的名字。”
沈傲天看着那盒银票，感觉像看到了天使投资人！她强忍着激动，郑重接过：“多谢娘娘信任！傲天必不负所托！”
有了贤妃这面大旗和真金白银的支持，增收司的工作瞬间顺利了许多。户部的人客气了，内务府也不敢明目张胆刁难了。沈傲天趁机推出了“忠勇布庄”和“抚恤基金”计划，打着贤妃和镇国大将军府的旗号，迅速在武将圈子和相关商户中打开了局面。
短短半个月，“战争债券”的认购公告下发各州县，虽然民间观望者众多，但在贤妃娘家的带头和沈傲天设计的“爱国宣传”攻势下，也开始有了零星的认购。
而“皇家特许经营”的第一批授权——包括三家信誉良好的绸缎庄使用“忠勇”纹样，两家瓷器坊烧制“皇家游园会纪念瓷盘”，也正式签约，第一笔授权费五千两白银，首接入了内帑的账！
当沈傲天将装着五千两银票的盒子和第一本清晰的账册呈到轩辕夜面前时，轩辕夜看着那实实在在的进项，再看看眼前这个虽然消瘦了些，但眼神越发锐利自信的女子，心中复杂难言。
她真的……做到了。
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到了钱。
“做得不错。”他难得地夸了一句，虽然语气依旧平淡。
沈傲天心中得意，面上谦虚：“全靠陛下信任，贤妃娘娘鼎力相助，以及……增收司同仁共同努力。”（同仁目前主要就她、小翠和周公公）
轩辕夜拿起那本账册，翻看着上面清晰工整、条目分明的记录，忽然问道：“你这记账之法，也是自己琢磨的？”
沈傲天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是，臣妾觉得以往的单式记账过于笼统，便尝试做了些改进，便于核算和查账。”这是她改良的简易复式记账法。
轩辕夜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只是道：“北疆试用军粮的反馈回来了。”
沈傲天立刻竖起耳朵：“如何？”
“士卒普遍反映，易于携带储存，耐饿。尤其那咸菜，在缺蔬少菜之时，颇为下饭。”轩辕夜顿了顿，看向她，“兵部请求，扩大采购。”
沈傲天心中狂喜！军需订单也要扩大了！
然而，轩辕夜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但，负责押运这批军粮的副将，在途中遭遇伏击，重伤昏迷前留下口信，怀疑军粮……被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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