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天那句意有所指的“惊喜”，让轩辕夜的眸色深了深。他没有追问，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被她 subtly 压住的那份文件，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三日后，朕欲在宫中设宴，款待此番认购‘战争债券’的有功之臣及家眷。一应筹备事宜，交由你增收司统筹。”
沈傲天眼睛一亮！这可是个绝佳的公关机会，不仅能巩固与这些“大客户”的关系，还能再次展示增收司（和她沈傲天）的实力！
“臣妾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她立刻应下，干劲十足。
然而，她心里清楚，在筹备这场盛大宫宴之前，还有一条“漏网之鱼”需要清理。审计风暴刮遍了后宫，连一些资历老、背景硬的管事都栽了，唯独柳青青那边，虽然查出了几笔异常资金，却始终缺乏首接证据将她摁死。这女人，比想象中更狡猾。
沈傲天着颈间的玉佩，眼神微冷。看来，得下点猛药了。
增收司要承办陛下款待功臣宫宴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开。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和信任！后宫众人心情复杂，但更多的是不敢再轻易招惹。
柳青青在自己的宫殿里，听着宫女的禀报，气得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凭什么？！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凭什么能得到陛下如此重用？！连这种代表皇室颜面的宫宴都交给她？！
嫉妒和不甘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想办法，在宫宴之前，把沈傲天拉下来！
就在柳青青苦思冥想对策时，沈傲天却主动上门了。
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以及……厚厚一摞账册副本和审计问题汇总。
“柳美人，哦不，瞧我这记性，”沈傲天站在柳青青宫殿的正厅里，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您如今还是美人位份吧？关于审计中发现的一些小问题，需要跟您核对一下。”
柳青青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沈顾问这是什么意思？本宫的账目，自有内务府审核，何须劳动你增收司大驾？”
“内务府是内务府，增收司是增收司，职责不同嘛。”沈傲天自顾自地坐下，将那一摞账册“啪”地放在桌上，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用朱笔圈出的地方，“比如，去岁腊月，您宫中一笔五千两的‘购置古籍’支出，据臣妾所知，那段时间宫外书肆并未有如此大额的交易记录。不知柳美人购置的是何孤本？可否让臣妾开开眼界？”
柳青青脸色微白：“时间久了，本宫怎记得清？许是……许是下面的人经手办的。”
“哦？”沈傲天又翻一页，“那今年春天，三笔共计八千两的‘定制头面’支出，指向同一家珍珑阁。可巧了，臣妾刚派人去珍珑阁核对过，他们那段时间接到的宫中订单，总额不足千两。柳美人这头面，是镶了东海明珠还是嵌了西山暖玉？如此昂贵？”
柳青青的额头开始冒汗：“沈傲天！你休要血口喷人！你这是故意找茬！”
“找茬？”沈傲天笑了，拿起最上面那份她之前刻意压下的报告，“那这份记录，显示您宫中近半年，有数笔大额资金，通过不同渠道，流向了江南几家绸缎庄和……一家名为‘暗香’的地下钱庄。柳美人，能解释一下，您一个深宫妃嫔，与江南商贾和地下钱庄，有何渊源吗？”
柳青青听到“暗香”钱庄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那是她与宫外势力勾结、转移资金的秘密渠道！若是月亮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沈傲天怎么会查到？！
“你……你胡说！这都是诬陷！”柳青青声音尖利，带着绝望的疯狂。
“是不是诬陷，一查便知。”沈傲天站起身，语气冷了下来，“柳美人，我今日来，不是来跟你对质的。是给你一个机会。主动向陛下坦白，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你休想！”柳青青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猛地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朝沈傲天砸去！
沈傲天早有防备，侧身轻松避开。茶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福公公高亢的通传声：“陛下——驾到——！”
轩辕夜带着一身寒气，迈入了殿内。他显然是听到了动静赶来的。
柳青青如同看到了救星，立刻扑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颠倒黑白：“陛下！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沈顾问她……她仗势欺人，拿着一堆莫须有的账目污蔑臣妾，还要逼臣妾认罪！臣妾不从，她就要对臣妾动手！”
沈傲天看着柳青青的表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给她鼓个掌。这演技，放现代怎么也能拿个最佳女配。
轩辕夜的目光先是在沈傲天身上扫过，确认她无恙，然后才落到哭哭啼啼的柳青青身上，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污蔑？”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压力，“那你告诉朕，‘暗香’钱庄，与你何干？流入江南‘锦绣坊’的三万两白银，又作何用途？”
柳青青的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陛下……陛下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具体金额和流向都一清二楚？！
沈傲天也微微挑眉，看来，这暴君手下的暗卫，也没闲着啊。
“朕给过你机会。”轩辕夜的声音如同结了冰，“上次军粮案，朕念你初犯，未加深究。没想到你变本加厉，不仅贪墨宫帑，更与宫外势力勾结，行此龌龊之事！”
他每说一句，柳青青的脸色就惨白一分，最终在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柳氏，心思歹毒，品行不端，屡教不改。”轩辕夜的声音带着帝王的决断，“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其宫中一应人等，交由内务府严审！”
处置完柳青青，轩辕夜的目光转向沈傲天，语气缓和了些：“宫宴筹备，需用心。”
“臣妾明白。”沈傲天躬身。
轩辕夜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经过沈傲天身边时，他的目光在她颈间停顿了一瞬，那里，龙纹玉佩的丝绳隐约可见。
柳青青如同烂泥般被拖走了，她的宫殿瞬间变得死寂。
沈傲天看着轩辕夜离去的背影，摸了摸颈间的玉佩，心中并无多少胜利的喜悦，反而升起一丝疑虑。
柳青青一个后宫美人，哪来那么大的能量和胆子，一次次兴风作浪？她勾结的宫外势力，真的只是普通的商贾吗？那个“暗香”钱庄，又是什么来头？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茶杯的碎片，眸光锐利。
看来，这后宫，乃至这京城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而刚刚离开的轩辕夜，在走出宫殿后，对紧随其后的福公公平静地吩咐了一句：
“去查查，‘暗香’钱庄背后，到底是谁在撑腰。还有，江南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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