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草叶上时,曹炎己经带着小石和小树来到了山谷东侧的树林。他要趁着族人还没醒,先勘察出适合设陷阱的地方——这三天,他要让整个部落都学会“陷阱捕猎术”。
“看这里。”曹炎蹲在一片松软的土地上,指着地上一串清晰的蹄印,“这是鹿的脚印,新鲜的,说明它们常从这里过。”他又拨开旁边的灌木丛,露出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在这里挖深坑,上面用细枝和落叶盖好,再撒点鹿爱吃的嫩草,大概率能抓到。”
小石和小树蹲在旁边,学得格外认真,一边听一边用木棍在地上画着陷阱的样子,嘴里还念念有词地重复着曹炎的话。
等回到洞穴时,族人们己经醒了。曹炎把所有人召集到洞口,用石斧在地上画了三个简单的图形:一个方形的坑,一个圆圈套着动物的脖子,还有一堆杂乱的线条代表伪装。
“今天,学这个。”曹炎指着图形,“会了这个,天天有肉吃。”
人群里响起一阵小声的议论,有人兴奋,有人犹豫。老石拄着木杖走上前,浑浊的眼睛看着地上的图案,又看看曹炎,缓缓点了点头:“阿炎说的,信。”有了老石的支持,其他人也渐渐放下了顾虑。
只有黑石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嘴角撇着不屑。他还是觉得这“躲在暗处等猎物上钩”的法子不够体面,远不如挥着石斧追猎来得痛快。
“不想学的可以留下。”曹炎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但按规矩,不干活的人,没肉吃。”
这话正戳中了黑石的软肋。他昨天尝到了陷阱抓来的狐狸肉,那股鲜劲让他到现在还惦记着。要是因为不干活没肉吃,岂不是成了部落的笑柄?黑石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挪到了人群里,算是默认加入。
曹炎把族人分成三组:青壮年跟着他挖深坑,负责对付鹿、野猪这类大型猎物;妇女们用藤蔓制作套索,去林间空地设陷阱抓兔子、野鸡;老人和孩子则负责收集树枝、干草,学习如何伪装陷阱,避免被猎物察觉。
“挖这么深?”黑石挥着石斧挖了两下,看着曹炎要求的“一人深”的坑,忍不住皱眉。这比他想象的要费力得多,光是把土运出来就够累的。
“浅了困不住鹿。”曹炎头也不抬地挖着,手里的石斧挥得又快又稳,“想省力?那就等着饿肚子。”
黑石被噎了一下,悻悻地闭了嘴,却也不敢再偷懒。他看着曹炎虽然瘦弱,挖起坑来却毫不含糊,每一斧都恰到好处地劈在土块缝隙处,效率竟然比他还高,心里那点不服气又被压了下去。
妇女们那边,一开始也犯了难。藤蔓又韧又滑,怎么也系不好活结,要么松得一碰就开,要么紧得拉不动。阿母急得额头冒汗,手指被藤蔓勒出了红痕。
“这样。”曹炎走过去,拿起一根韧性最好的青藤,演示着活结的打法,“绳头留长点,绕个圈,把另一头从圈里穿过去,轻轻一拉就紧,猎物越挣扎,套得越牢。”他的动作不快,却清晰明了,连最笨拙的妇女都看明白了。
“原来如此!”阿母试着做了一个,果然成了,她兴奋地拉着身边的人,教她们怎么打结。
老人们和孩子则跟着小石学伪装。小石把曹炎教的技巧记得滚瓜烂熟,指挥着大家把树枝按生长方向铺在陷阱上,再撒上和周围一样的落叶,连颜色深浅都力求一致。“不能让猎物看出一点不一样,不然它们会绕着走的。”小石像个小老师,说得有模有样。
第一天中午,第一个好消息就传来了——一个妇女在林间设的套索,套住了一只的野鸡!那野鸡扑腾着翅膀,被藤蔓勒得死死的,怎么也挣脱不了。当妇女们欢呼着把野鸡拎回来时,所有人都围了上去,看着那扑腾的猎物,眼里满是惊奇。
黑石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挖了一上午坑,累得腰酸背痛,还没见着猎物,人家一根破藤蔓就套回了肉,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黑石的态度彻底变了。
他按照曹炎教的法子,在一片狐狸常出没的灌木丛里设了个套索,还特意在旁边放了块吃剩的兔肉做诱饵。本来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中午去查看时,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炎土燎原我魂穿到了石器时代》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套索竟然真的套住了一只火红色的狐狸!那狐狸还在挣扎,被藤蔓勒得首翻白眼。
黑石愣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拎起狐狸的后颈,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这是他第一次不用追、不用砍,就这么轻松抓到猎物,那种感觉比亲手打死一头鹿还奇妙。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套索,又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指导其他人挖陷阱的曹炎,眼神复杂得像打翻了调色盘——有佩服,有困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服气。
“黑石,不错啊。”曹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真诚的赞许。
黑石的脸难得地红了红,嘴硬道:“这……这也没什么难的。”但他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小心翼翼地把狐狸放进兽皮袋里,还不忘把套索重新整理好,显然是想再抓一只。
接下来的三天,部落像是被施了魔法。
每天清晨出去检查陷阱,都能带回惊喜:兔子、狐狸、野鸡成了常态,第三天甚至有个深坑陷阱困住了一头半大的野猪!那野猪在坑里横冲首撞,却怎么也爬不上来,最后被赶过来的几个青壮年用石斧敲晕了抬回来,足够整个部落吃两天。
食物渐渐充足起来,洞穴里再也听不到孩子饿肚子的哭声。曹炎看着堆在角落的新鲜猎物,又开始琢磨新的事——这么多肉吃不完,天热了容易坏,得想办法保存起来。
“把肉切成条。”曹炎指挥着妇女们,“越细越好,挂在火堆上面。”他在洞穴顶部用藤蔓搭了个简易的架子,把切好的肉条一条条挂上去,让火堆的烟慢慢熏烤。
“这能行吗?”黑石看着悬在半空的肉条,怀疑地问,“烟熏火燎的,怕是要糊了。”
“等着看就是了。”曹炎往火堆里添了些湿柴,让烟更浓些,“熏过的肉能放很久,下雨也不怕坏,味道还更香。”
三天后,第一批熏肉干做好了。
曹炎取下一条兔肉干,用手掰了掰,硬邦邦的,带着浓郁的烟火气和肉香。他递给旁边的小树:“尝尝。”
小树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好吃!比生肉香多了,一点都不腥!”
孩子们见状,都围了上来,伸着手要肉干。曹炎笑着分给他们,看着孩子们举着肉干欢呼雀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老石也接过一块肉干,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嚼着嚼着,浑浊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多少年了……”老石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多少年没见过能存住的肉了……以前到了冬天,只能啃树皮……”
其他老人也跟着红了眼眶。他们经历过太多饥荒的日子,知道能把肉存起来意味着什么——那是过冬的底气,是活下去的希望。
从这天起,部落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没人再怀疑曹炎,也没人再抵触干活。清晨天不亮,就有人主动去检查陷阱;妇女们把藤蔓泡在水里,让它更有韧性;老人们则细心地挑选着适合做伪装的树枝,连最调皮的孩子都学着帮着捡拾干草。
他们喊“阿炎”的声音越来越顺,越来越自然,不再是之前的犹豫和试探,而是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信服。黑石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每次曹炎布置任务时,他总是第一个拿起工具,干活比谁都卖力——尤其是在亲手用深坑陷阱抓到一头鹿之后,他看曹炎的眼神里,终于少了戾气,多了几分踏实的认可。
夕阳西下时,洞穴上空飘着淡淡的肉香,那是新一批肉干正在熏烤。曹炎站在洞口,看着族人们忙碌的身影,看着孩子们围着熏肉架奔跑嬉笑,心里清楚:陷阱捕猎术带来的不仅是食物,更是一种信心——一种相信自己能活下去、能过得更好的信心。
而这种信心,正是这个濒死部落重新站起来的根基。
夜色渐浓,曹炎坐在火堆边,手里拿着一块刚熏好的鹿肉干,慢慢嚼着。阿母坐在他身边,缝补着一块破旧的兽皮,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洞穴里很热闹,人们说着话,孩子们打闹着,连风声都变得温柔起来。
曹炎知道,这只是开始。陷阱能解决一时的食物问题,却不能让部落真正强大。但他不急,他有的是耐心,一步一步来——先填饱肚子,再攒够力气,然后,走出这片山谷。
他看向洞外深邃的夜空,星星亮得像撒了一地的碎钻。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他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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