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浩、融念冰、姬动、烈焰、周维清,五位来自斗罗神界的神王,气势汹汹地迎向了轮回神界一方仅存的伊莱克斯、夜阑以及刚刚受创不轻的魔皇。
人数上的优势,让戴雨浩心中稍定,他必须为岳父大人扫清障碍,尽快结束这场“家园收复战”。
他目光冷冽地看向对面那灰袍法师、元素活跃的劲装女子以及气息萎靡的黑袍杀神,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正义感,试图为这场战斗定性:
“鸠占鹊巢之辈,也敢阻拦神界归位?今日,便是尔等伏诛之时!”
在他和大多数斗罗神界神王的认知里,他们才是这片星域正统的、离去归来的主人,而哈洛萨及其麾下,不过是趁他们不在窃取了家园的强盗。
他们是正义的讨伐者。
然而,他话音刚落,对面那位一直沉默的灰袍法师却缓缓抬起了头,兜帽下仿佛有两簇灵魂之火在静静燃烧,一个苍老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响起,直接叫出了一个让戴雨浩心神剧颤的名字:
“你,就是霍雨浩?”
霍雨浩!
这个姓氏,如同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一道锈蚀的大门!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被人称呼过这个姓氏了!这是来自他母亲,那位命运多舛的霍云儿的姓氏!
是贯穿他在斗罗大陆前期所有挣扎、奋斗与屈辱的姓氏!是他成为情绪之神、继承戴家荣耀后,几乎被刻意遗忘的过去!
戴雨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迷茫与困惑,他怔怔地看着伊莱克斯,下意识地没有去反驳对方对自己“霍”姓的称呼,只是带着浓浓的疑惑问道:“你……是谁?”
伊莱克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那笼罩在灰袍下的身躯微微一动,一道凝实无比、散发着睿智与古老气息的灵魂体,缓缓从作为载体的不死骷髅中分离而出,显化在星空之中。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同蕴含了无尽知识海洋的老者形象,一身朴素的法师袍,手持那柄已进化至超神器的永恒天杖,仙风道骨,气度非凡。
仅仅只是看到这个灵魂虚影的瞬间,戴雨浩就如同被一道九天雷霆劈中,整个人彻底僵住!
那双灵眸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这个身影……这个气息……哪怕跨越了万年时光,哪怕他已贵为神王,也绝不可能忘记!
“伊……伊老?!”戴雨浩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难以置信,“是……是您吗?!您还活着?!”
面对戴雨浩这失态的反应,伊莱克斯的灵魂体却是微微昂首,脸上露出一副追忆往昔、又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唏嘘表情,用一种抑扬顿挫、甚至带着点中二气息的腔调,朗声吟道: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随即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更显跳脱的话,与他那仙风道骨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魔法魔法脑袋呼,我叫伊莱克斯你记住。”
吟诵完毕,伊莱克斯双手背负,脑袋呈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灰白色的长发与胡须微微飘动,一副“老夫当年风采依旧”的陶醉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与战场氛围格格不入的举动,让他身旁的夜阑直接以手扶额,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老不正经的家伙,真是没救了!”
她忍不住大声提醒,“老师!您在干什么?!他们是过来打咱们的!您怎么还在敌人面前装起来了?!”
连一旁气息不稳的魔皇,那冰冷的目光中都闪过一丝古怪,看向夜阑,低声问道:“伊老……他一直都这样吗?没请生命大人给他……看看?”
虽然夜阑和魔皇对伊莱克斯这不合时宜的“耍帅”感到无比无奈和尴尬,但站在他们对面的戴雨浩,心情却已是翻江倒海,不能自已!
他认出来了!绝对没错!
这独特的灵魂波动,这看似不着调实则蕴含着深意的举动,还有那两句标志性的话语(虽然后面那句有点怪)!这就是他的老师!
那个在他最弱小、最无助时出现在他识海中,传授他亡灵魔法,教导他为人处世,亦师亦友,最终为了成全他而选择自我牺牲的死灵圣法神——伊莱克斯,伊老!
“伊老!真的是您!您……您还活着?!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戴雨浩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激动与喜悦,他甚至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周身那针对敌人的敌意都在这一刻消散了大半。
然而,伊莱克斯却缓缓收回了仰望星空的姿态,那双深邃的灵魂之眼看向戴雨浩,里面没有了往昔(或者说他认知中的往昔)的慈祥与欣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审视,以及一丝淡淡的……失望。
“雨浩,”伊莱克斯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苍老与平静,却带着一种直刺人心的力量,“你变了。变得懦弱,失去了自己的色彩,也失去了主见。曾经的你,虽命运多舛,却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有自己的坚持。如今……你怎么就甘心成了他人意志的附庸,一条只会摇尾吠叫的……家犬?”
这番话,其实是伊莱克斯根据哈洛萨提供的信息,以及对戴雨浩现状的观察,做出的总结与评价。
他并不真正认识这个“霍雨浩”,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份“认知差”,精准地打击戴雨浩的心神。
“家犬……”这两个字如同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戴雨浩的心底!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他想说不是的,他想说岳父大人对他恩重如山,他想说这一切都是为了神界的回归……但伊老那失望的眼神,以及那尖锐的质问,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内心深处某些不愿面对的东西——万年来,他是否真的逐渐失去了自我,完全活在了岳父唐三的阴影和意志之下?
“伊老,你……唉,你不懂……”最终,戴雨浩只能颓然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干涩,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无法解释,也无法辩驳。
而就在他心神失守、情绪剧烈波动、防御意识降至最低的这一个刹那——
伊莱克斯那双灵魂之眼中,睿智与平和瞬间被冰冷的厉芒所取代!
“就是现在!”
他甚至没有念动任何咒语,手中的永恒天杖只是看似随意地向前一点!
霎时间,早已暗中准备就绪的、无数道凝聚到极致、蕴含着不同法则真意的魔法光辉,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亮出獠牙,以一种超越了思维反应的速度,瞬间跨越空间,精准无比地轰击在了毫无防备的戴雨浩身上!
“轰隆隆——!!!”
元素崩灭、空间撕裂、灵魂震荡、法则侵蚀……各种属性的恐怖魔法力量在同一时间爆发,将戴雨浩完全淹没!
璀璨而致命的光芒吞噬了他的身影,只有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从中传出!
这一击,太过突然,太过狠辣!完全利用了戴雨浩对“伊老”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情感波动!
光芒散尽,戴雨浩狼狈的身影显现出来。他身上的神王铠甲出现了多处裂痕,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的神血,气息紊乱不堪,眼神中充满了痛苦、茫然以及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极致震惊与伤心!
伊莱克斯悬浮在原地,永恒天杖依旧指着戴雨浩的方向,他那苍老的声音此刻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彻底击碎了戴雨浩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看清楚了,霍雨浩。老夫并非你的老师,也从未教导过你。小夜阑,才是老夫唯一的、真正的亲传弟子。”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连最基本的、在战场上不可对敌人心存妄念、需时刻保持警惕的‘魔法师准则’都能忘记……如此愚钝不堪、心志不坚之辈,老夫伊莱克斯,可不会收这样的弟子。”
星空之下,戴雨浩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创伤,更是心神上的重创。而伊莱克斯的偷袭得手,也瞬间打破了双方暂时的对峙,点燃了全面神战的导火索。
融念冰、姬动、烈焰、周维清四人又惊又怒,立刻爆发出滔天神力,朝着伊莱克斯、夜阑和魔皇猛扑过来!
大战,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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