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寝室，两人急匆匆赶往射击课场地。
射击课是在无重力的模拟太空舱中进行的，学生们必须更换专业的特制作战服。
赶到的时候，前边的同学己经换好了绿色制服，排成一队，在入口通道处等待。
老师站在入口门前，背后是一望无垠的漆黑，太空中漂浮着许多不规则的块状物，以均衡的速度朝着不同的方向行进，边缘闪着幽暗的各色光芒。
“这节大课，我们要和4班和7班比赛。本次课有学校领导听讲，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没问题吧？”
“你们身上队服的颜色代表你们的阵营。看到那些陨石了吗？打中它，上面的颜色会变换成你们队伍的颜色，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之后又被其他队伍的人击中，颜色也会变换。”
“进场40分钟后，比分最高的队伍取胜，获胜队伍的每个队员都能获得500积分，得分最高的队员额外获得2000积分。”
领队老师的目光瞥向队伍最后排的两个学生，这些规则对其他同学而言己经烂熟于心，她是特意讲解给她们二人听的。
“也就是说，总分是固定的，队伍之间必须争抢有限的分数。”凌杨点头，若有所思。
随后高举起手，朗声问道：“老师，我们可以攻击其他队伍的人吗？”
她前头的同学抢答，神色兴奋：“那还用说！先把他们都，场上的分数就都是我们的！”
“被击中一次的人，会立刻出局吗？”凌杨盯着黑乎乎的太空，观察赛场环境。
老师回答：“不会出局，被击中要害处的人依旧可以参赛，只是所用的枪支也会被锁死无法使用，”
刚入学没两天，正经课没上两节，倒是不停地在比拼。
在这所军校里，竞争的风气极盛，特别是单兵之间。
训练室的对战台从未空席，食堂、大厅、礼堂等公共场所的屏幕上永远挂着不同的排行榜，竞争的压力每时每刻压在每个学生头顶。
她没什么感觉，只是......
凌杨看了旁边的钱可盈一眼，对方脸上倒是没什么紧张的情绪。
钱可盈垂下长睫，睫毛落下灰色的阴影，“如果是这样，那比的就不只是枪法。队员之间的配合，队伍之间的结盟合作，也在考虑范围内。”
“我们一般采取什么策略？”她撩起眼皮，语气认真。
前边的同学转过头，本想热心回话，但当他透过透明头罩看清钱可盈的面容后，生生咽下了嘴边的话，生硬地转了回去。
身后被人戳了戳，他假装没感觉，但那人并不罢休，把手都搭在他肩上，“同学，我们第一次上课，人生地不熟的，还得烦请你给我们讲解一番。”
这下他再装就显得刻意了，只得不情不愿回过身，别开凌杨搭在他肩上的手，脸色不耐地回答：“哪有什么策略？这里都是单兵，没指挥。比谁身手更快，能躲过敌方子弹；比谁枪法更准，能夺取更多积分。就这样。”
怪不得叫单兵，没有指挥的情况下，个个都是孤狼，指望不上有什么团队合作。
另一边的黄色队伍，肖源站在队头，脸上表情显出势在必得，“凌杨在绿队，课前我己经和蓝队的人达成一致，咱们合作率先淘汰掉绿队，到时只剩我们两队，无论输赢，积分平分。”
没人有异议，这个班昨天全班一个接一个被凌杨打败的事迹传遍全校，己经沦为笑柄。
“绿队可是卧虎藏龙。”一个女生慢悠悠地说，“这是钱可盈的第一节课吧，我们要不要给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一点见面礼？”
“钱氏集团......”肖源眉间泛着阴沉，“糟践了数百条人命，还有脸大摇大摆来军校念书，凭她也配？”
“讨厌她的人可海了去，蓝队那边，想撕她的人大有人在呢。”
准备时间结束，最前头的学生握住牵引线，拉住第二个学生的手，整个队列握手相连，形成一个整体，一个带一个地跳进黑暗的模拟太空中。
通道门在身后关闭。
场地空旷，一望无际，如真实太空般吸收掉一切声波，学生们只能用透明头罩中自带的通讯器对话。
无重力的情况下，很难分得清方向，置身其间，如同上了天的氢气球，刚开始的时候会有阵眩晕感。
好在队伍连成线，让所有人都保持平衡适应环境后，才慢慢松开手，各自寻找掩体和有利的位置。
队形一散开，钱可盈就转身慢慢飘远，想要远离队伍，手腕却被攥住带了回去。
“你要去哪？”凌杨己经完全适应了无重力的感觉，正在调试手中枪支，一抬头发现身边人走远，不由分说一把捞回来。
钱可盈怔愣一下，清甜的声音从电子频道中传来，带上了些许磁性，“我没使过枪，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练一下。否则，上场也是马上送人头，拖队伍后腿。”
凌杨松开手，点头赞同，“也是。”
她转而挽住钱可盈的手，带着她到入口处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后面藏着，“你一个人要怎么学？我教你。”
钱可盈犹疑地望向远处，那边对战己经开始，战况激烈，子弹的轨道如同流星雨，陨石的光条快速变换着不同的颜色。
“我没关系，比赛己经开始，你会落后的。”她迟疑道。
凌杨并未理会，自顾自地向她演示如何瞄准、开枪、换弹。
钱可盈不再说话，按着她的指示默默抬枪，好一会儿才瞄准，照着离得最近的陨石开了一枪，射偏了。
“不错，手挺稳的。”凌杨扶正了她的姿势，“难为你，刚学会开枪就要在这种场合下实践。”
“走吧，跟着我，我掩护你，你只要专心打靶。”凌杨示意她跟上，却见她迟迟不动。
“嗯？你是不是还不太适应？”广袤的太空中，子弹到处乱窜，这种情况下，害怕也是正常的。
钱可盈目光柔和，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不知道，我就是个活靶子，和我待在一起，会拖累你。”
凌杨不懂其中之意，现下也并非琢磨的好时机，“好吧，那太可惜了......”
她任由自己的身体漂浮，定定地看着钱可盈欲言又止的样子，如猫眼般的瞳孔微微眯起，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散发着狡黠的光芒。
“不过，可盈，你真想这样躲一节课吗？要不，我们换种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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