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时结束、比赛暂停的时候，绿队的积分恰好赶超黄队，夺得了本场大课的第一，积分马上打到了每个人账号上。
凌杨和钱可盈是最后返回入口通道处的，两人摘下头套，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闪着意犹未尽的兴味。
“好玩不？”凌杨抹去额上的汗水。
“好玩。”钱可盈脸上红润润的，射击的手感仍在，她觉得异常新奇，“我再练几次，下一次有射击比赛，我绝对不会躲在后头。”
通道中，整队歇息的同学们个个表情复杂。
赢是赢了，但是这被新生带飞的感觉可真别扭。
而且，如果凌杨的做法符合游戏规则，那以后的射击团队赛，可真得好好研究策略了。
......
观察室内，从伊卡洛斯学校过来旁听的老师忍不住鼓掌，“我喜欢这个学生，够出其不意，如果她想来伊卡洛斯，我亲自给她写引荐信。这是哪家的孩子？”
“从九环的荒星来的。”
伊卡洛斯老师更为欣赏：“哈，这个出身太适合报考我们学校了。招生宣传册记得分给她一本。”
校长满脸困惑，却见各位老师气定神闲，苦思冥想后才忍不住问：“她这种行为，没有违规吗？”
射击课负责老师摇摇头，“没有。规则很明确，被击中者无法得分，枪支会被锁住，没说被击中者不能自由活动。”
“其实，制定规则之初，是希望这群单兵能利用规则想好团队策略，利用规则和场地随机应变，不过这些孩子，大多不爱合作，渐渐变成了拼谁枪法准，就连同队的学生之间也会暗暗较劲。”
“这个凌杨果真是有天赋的，难怪莫伊斯看好她。”一个男老师评价道，“她以前的学校没有模拟室的条件，第一次进入无重力环境，居然如鱼得水。”
“钱二也不赖。”另一个老师淡淡道，“比想象中的有用很多。”
“莫伊斯是说，要再给这几个新生加点强度，看看她们上限到哪。”
校长幽幽说道：“还能到哪，凌杨终究也只是个S级的学生，比起真正的天之骄子们，差距还远着呢。”
......
换回原来的校服，其他同学暂时回去休息，凌杨和钱可盈却得马不停蹄赶往下一场训练。
“快快快！”凌杨攥着钱可盈的手腕加快脚步，“下一节是莫伊斯教官的课，可不兴迟到。”
上次她卡点到，都挨了一脚，钱可盈可不像她那么抗揍。
提前几分钟赶到训练场，看到还空着的场地，凌杨这才长舒一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从口袋里摸了两支营养剂，递给钱可盈一支。
钱可盈接过，只是收进了口袋。
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有其他同学到场，凌杨猜想，这节课估计是单独开给新生的。
果不其然，片刻后，萧迈也出现在门口，他在离她俩稍远的地方坐下。
又过了几分钟，莫伊斯的军靴踏入场地中，几人不知不觉挺首了脊背。
“这节课实战模拟，在模拟舱内，你们需要对付同级别甚至更高一级的星兽，痛感和真实度我会调到百分百。醒来后，喝下那边的补充剂，可以暂缓不适。”
莫伊斯一向言简意赅，说完话，就示意他们戴上模拟装置。
三个人起身，去拿桌上的模拟装置，莫伊斯却抬手拦住了钱可盈。
“你就不用了。”她语气冷硬道。
“教官，那我需要做什么呢？”钱可盈被区别对待，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而后转成恼怒，却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外壳。
莫伊斯指着训练场的空地，不容置疑道：“去那边做300个俯卧撑，一口气做完，做得到，你才有资格上我的课。”
钱可盈默默地注视着她，淡灰色的眼眸如同阴沉的乌云，半晌才从喉间挤出一句：“好。”
凌杨担忧地望了一眼她清瘦的背影，不顾莫伊斯的凝视喊了一声：“等我，一会儿我陪你！”
随即，她戴上头罩，精神脱离而出，眼前坠入黑暗。
再睁眼时，己置身于一处深渊之中，萧迈背靠背站在她身后。
深渊里伸手不见五指，刺骨的寒意沁入骨髓。
寂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偶尔有水滴砸向地面，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响。
模拟舱果然让人身临其境。
凌杨望颈间一摸，机甲钥匙的触感令她无比心安。
“萧迈，我们先召唤出机甲......唔！”
转过身，话还未脱口，脖颈忽然被一股力道攥紧，呼吸骤然不畅，她被勒着脖子慢慢往上提，脚尖堪堪着地。
眼前一片漆黑，连一丝光源都没有，凌杨只能靠气息和精神力感知，现在掐着她的正是萧迈。
那力道毫不留情，就算掐仇人都没有下手这么重的。
萧迈讨厌她不假，倒也没到要弄死她的地步。
好在这里是模拟舱，是脑内共通的幻境，凌杨不需担心会不会伤到他，脚用力往他下身一踹，对方毫无反应，手中力度更深。
这招没用，凌杨一只手顺势擒住他的手臂，以一个极其刁钻的动作将他手腕弄脱臼。
手掌一脱力，她马上抓住他的双臂以反剪的姿势将他掼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萧迈的声音又惊又怒。
“防止你突然发癫要杀我。”凌杨转了转生疼的脖子，“没人喜欢死亡的感觉，即便这里不是现实。”
“要是第一次进模拟舱，不是死在星兽手上，而是死在你手上，怎么想都不是快乐的回忆。”
萧迈挣扎起来，“赶紧从我身上下来！我才刚进来，就被你按在地上。”
凌杨这才放开了他，思索一番说：“难道是星兽的精神攻击？这只可能是S级的，所以你中招了，我没事。”
萧迈闻言心中不满，这话听着像在贬损他精神力不够强。
凌杨：“推测而己。”
她环顾西周漆黑，提议道：“我们先把机甲召唤出来，至少有光源能看清路。”
冷意愈重，还带着些许湿冷的潮意，萧迈不禁搓了搓手臂，不耐道：“莫伊斯也没说模拟训练什么时候结束，幻境的流速可和外头不同，到底要杀够星兽，还是等够时间，亦或是找到什么出路。”
两人召唤出各自的机甲，打开了胸口处的照射灯。
光一下子被黑暗吞噬，可见度仍只有几米，被照亮的地上，是长满滑腻青苔的大理石，往前看，前方屹立着残垣断壁。
这里似乎，是个废弃的地下宫殿？
“我好像来过这。”凌杨的声音又低又飘忽，恍若梦呓。
“你来过这？我还住这呢。”萧迈讥讽道，“别说傻话了，看看星兽躲在哪里，早点解决，早点出去。”
废弃宫殿非常巨大，漫天都是灰尘，掠夺者开了最大的亮度，灯光扫过每一处角落。
看得越久，莫名越有种熟悉的感觉。
仿佛......她曾经属于这里。
摇着头甩掉莫名的想法，凌杨打开手掌上的灯，缓缓向上探去。
这一照不要紧，差点把凌杨魂都吓飞，一向自持冷静的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头顶之上，粘稠的扭曲的深紫色触手纠缠成一团，慢慢地蠕动，那一团鼓动着，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期间偶尔淌下几滴液体。
触手几乎沾满宫殿整个天花板，似是被灯光惊扰到睡眠，正中间的触手开始挪动分开，露出了其中鼓起的球体。
从远处看，仿佛像熟睡的人睁开双眼。
眼球布满无数骇人的血丝，苍绿色的眼瞳慢慢地移向地上的窥视者，瞳孔骤然缩起。
“萧迈......”凌杨想要提醒身边之人，侧头一看，却见破云抽出剑刃，下一刻没有任何征兆地，捅向驾驶舱。
血液沿着穿透驾驶舱的剑尖啪嗒啪嗒打在地上，半晌，破云缓缓跪下，里头的人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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