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自然信心满满。
“师父您常说,武道一途当抵砺奋进、勇武向前。弟子本就愚钝,若是这等锐气都丢了,恐怕此生无望攀登更高之境。”
自己有那神秘画卷,只需勤学苦练便能获得进境,何愁不成?
自然,此乃心下之语。
“有志气!”韩景春嘴角微勾,“那便如你所愿,随为师回去吧。”
取了典籍的拓印本,告别看守石室的老翁,师徒二人回到一处静室,面对面盘坐。
香炉里飘起袅袅青烟,钻入鼻腔后令白星神智清明。
“你且就着心法所述,自己练练看。关键时刻为师自会提点。”
打开拓印本,《伏气功》的开篇映入眼帘。
“气伏丹田,意守灵台,引天地之精,循周天之轨”
文本古朴,配以简单的人体经络图,标注着真气运行的路径。
内功心法素来是重中之重,不仅能够反复吞吐天地精气扩充丹田,令体内真气储量不断扩充,还能引导真气循环周天,循序渐进打通体内一百零八穴窍。
若是将穴窍统统开辟,境界便可由末流晋入二流。
白星收敛心神,摒弃杂念,按照卷轴所述,尝试着引导丹田内那新生的、微弱如溪流般的气感。
他意念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推动”着那丝真气,沿着卷轴指示的特定脉络,缓缓流动。
起初,这丝真气极为微弱且难以控制,稍不留神就偏离路线,如同顽皮的小蛇,在经脉中乱窜,带来阵阵酸胀之感。
不过在这时,韩景春都会往白星体内输送一道微弱的真气,将淤堵真气的经络疏通,让他的真气步回正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师徒俩都不骄不躁,心神完全沉浸在真气的导引中。
而那缕真气,也越走越畅,到后半程几乎不需要韩景春辅助。
终于,在白星艰难地完成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周天循环、那缕真气重新导入丹田的刹那——
嗡!
识海之中,那幅沉寂的古朴画卷倏然展开!
【天道酬勤!】
【首次周天运转完成!】
【《伏气功》成功入门!】
【描述:真气新生,初成周天。真气运转效率略有提升,真气恢复速度微量增加。】
新的文本在画卷上浮现,清淅明了。
白星心头剧震,随即涌上狂喜!
果然,学习新功法时天道酬勤同样生效。
不然按照自己的悟性和资质,怕不是要花上数个时辰、拼着经脉受伤的风险才能堪堪入门。
韩景春敏锐地感知到了什么,脸上的错愕不加掩饰。
“你,你完成周天了?”
白星也装出恰到好处的惊愕:“我我成功了吗?”
“厚积薄发厚积薄发!”韩景春喃喃,“仅用两个时辰便入门”
他庄重地看着白星:“星儿,为师先前对你资质有所误判,心中有愧。
“或许你的资质,不在清儿之下!”
闻言白星只是笑笑。
“师父这是什么话,打记事起您待我与清儿如待血亲一般。弟子愚钝,这么多年来您却向来一视同仁。
“传道授业之恩,没齿难忘!”
韩景春看着白星那真挚的眼神,重重点头:“好!好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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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心向《奔雷枪》,那为师自当倾囊相授!”
外界不知多少武者觊觎的绝学《奔雷枪》,就在静室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陈旧木箱里。韩景春将其庄重取出,解开上面的油布,露出一本材质特殊的书册。
韩景春轻轻抚摸,脸上浮现追忆之色,便将其递给白星。
“此乃为师当年习练之心得手札,上面有不少感悟与注解。”他语气肃穆,“徒儿,你且看好了。”
他随手取过静室墙壁上的木枪,摆了一个架势。
“《奔雷枪》之要义,在于一个‘疾’字,但此‘疾’非指莽撞之快,而是‘动如雷霆收震怒’之势。此乃第一境之名讳,也是精要所在。”
韩景春声音沉凝,开始讲解第一式基础架势。
他一边说,一边在白星面前缓缓比划着名动作要领,每一个细微的肌肉收缩、关节扭转、重心转换都力求清淅。
“真气从丹田起,沿着刚形成的周天路线,汇于双臂。来,你试试。”
他取过另一只木枪,丢给白星。
白星接过,摒息凝神。
然而,当他亲自上手,一股前所未有的滞涩感瞬间涌遍全身。
不仅是真气走向乱了套,就连最简单的枪势都歪歪扭扭、力不从心。
“毋要心急,《奔雷枪》对你而言本就高深,入门不急于一时。”
白星努力模仿韩景春的一招一式,却始终不得要义。
时光飞逝。
——————
日光角度不断变化,映出静室里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天色,由明亮染上金黄,再慢慢沉淀为暮蓝。
白星的识海中,画卷上的四个大字不断明灭,却始终没有亮起。
木枪拄地,白星两股战战,练功服一次次被汗液浸透又重新干涸,早有白渍沾染。
虽然狼狈不堪,但白星的眼底始终燃烧着倔强,欲再抬起木枪。
然而,一只大手将其按住。
“好了,星儿。”韩景春的声音带着欣慰,却又不容反驳,“武道本就是水磨工夫,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白星闻言,身体骤然一松,那股强撑的劲头卸下,顿时感到四肢百骸都传来强烈的酸痛和空虚感,丹田内的真气更是消耗殆尽。
韩景春失笑:“你这馋猫,今日突破境界,又成功运转《伏气功》周天,本已是天大的惊喜。
“再不劳逸结合,怕是要经脉受损、伤了根基。”
他摸摸白星的发髻:“能有这份心气,为师便放心了。”
白星喘着粗气:
“弟子明白。谢师父教悔!”
“恩。”韩景春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对了,你既已正式步入武者之境,成为我铁枪门真正的内门弟子,按门规,必须参加一次半月后的‘每月小比’。”
“小比?”白星抬起头。
按韩景春的解释,每月小比门内为磨砺新晋弟子而设的擂台比试,每个月一次。
门内鼓励多多参加比试,不论输赢,只为磨砺搏杀技巧与意识,体验实战的氛围。
“尚有半月,你好好努力。”
白星听出了师父的期许,正好自己也有此意。
两世为人,白星自懂得报恩。
前途遥遥无期时,是师父顶住门内压力与闲言碎语。
此天赐良机,自当尽心尽力为师父正名!
就在此时,静室木门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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