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几乎是逃出那家西餐厅的。
身后王莉莉气急败坏的尖叫和李少夹杂着恐惧的怒骂，他全当没听见。
一路冲到附近一个没人的小公园，他才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心脏砰砰狂跳，一半是爽的，一半是吓的。
那辆灵车……太邪门了！
它就这么恰到好处地出现，鸣着只有特定目标才能清晰听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哀乐版笛声，慢悠悠地刷了个存在感，然后又慢悠悠地开走了。
留下餐厅里一众目瞪口呆的客人和面色惨白如纸的王莉莉与李少。
“系统，”林凡在心里默念，“刚那灵车……”
【此为‘阴阳交界处’商户对VIP客户的即时响应服务。宿主消费冥币，即为本行尊贵客户。】系统冰冷的解释带着一股壕无人性的霸气。
林凡：“……”
好吧，你冥币多，你牛逼。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研究脑海里的系统面板。
【强制阴德任务：确保目标王莉莉、李翰‘安全’抵达人生终点。（进行中）】
【任务提示：善恶有报，因果循环。宿主可通过观察与适当引导，加速此过程。】
加速？怎么加速？难道让他去当刽子手？
林凡打了个寒颤。他虽然恨那对狗男女，但杀人放火的事他可干不出来。
【叮！阴德+1！】
突然的提示音让他一愣。
这就加阴德了？任务还没完成啊？
【提示：宿主成功使用本系统进行首次消费，并对目标造成有效‘警示’，初步维护阴阳秩序，阻止其继续在阳间肆意散发恶念污染环境，奖励初始阴德1点。】
还能这样？
林凡看着那可怜的“1”点阴德，又点开了那个灰蒙蒙的【阴德商城】。
界面亮起，虽然大部分区域还是锁定的问号，但最下面一行确实解锁了几个东西。
【阴阳眼（24小时体验版）：1阴德】
【《初级望气术》（一次性）：1阴德】
【鬼语精通（十分钟体验版）：1阴德】
【一次性雷符（微弱效果）：1阴德】
东西少得可怜，还都是体验装、一次性，效果描述也抠抠搜搜。
但……这都是超自然力量啊！
林凡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他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兑换《初级望气术》。
【兑换成功！阴德-1。剩余阴德：0。】
一股微弱的清流涌入脑海，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他再看周围的世界时，似乎多了一层模糊的滤镜。
他试着看向路边匆匆走过的行人。
大部分人头上的“气”都是白色或者无色的，平平无奇。
偶尔有几个带着淡淡的红色走运，或灰色倒霉。
当他下意识地看向西餐厅方向时，虽然隔着墙，但他似乎能模糊地“感觉”到，王莉莉和李少头顶，盘踞着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气！
这就是“望气”？
那黑气，代表厄运？死气？
“安全抵达人生终点”……林凡似乎有点明白这个任务的运作方式了。
“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把他拉回现实。
来电显示——【孙扒皮】。
他的顶头上司，部门主管孙强。一个把压榨下属当乐趣，把拍马屁当事业的中年油腻男。
林凡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林凡！你死哪儿去了？！看看现在几点了！上班时间你敢旷工？不想干了吧！”孙扒皮的咆哮声几乎要震破耳膜，“给你十分钟，滚回公司！不然明天就不用来了！”
啪嗒，电话被挂断。
林凡看着手机，一股熟悉的憋闷感再次涌上。
工作！
他差点忘了，他还有个能把他尊严按在地上摩擦的工作！
被当众分手、社会性死亡的屈辱感还没散去，孙扒皮的电话像一盆冷水，把他刚刚因为系统升起的那点兴奋浇灭了大半。
现实的重压，从未消失。
他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上无限额的冥币余额，又看了看孙扒皮的公司方向。
一个念头，无法遏制地冒了出来。
……
气喘吁吁地赶到公司，刚踏进部门办公室，一个文件夹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林凡！你还有脸回来？”孙扒皮叉着腰，唾沫横飞，“这个月的业绩考核你是最后一名！公司不养闲人！今晚留下来，把我这份报告重新整理一遍，还有，把整个部门的厕所都打扫了！”
他把一沓厚厚的、明显是他自己弄乱的文件摔在林凡桌上。
周围同事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看着，没人敢出声。
林凡看着孙扒皮那张因为激动而泛着油光的脸，第一次，没有感到愤怒和委屈，反而有点想笑。
他默默打开了脑海中的【阴阳地图】。
果然，在公司大楼底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亮起了一个新的红点——【往生阁·寿衣棺材批发】。
呵，业务还挺全。
“孙主管，”林凡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您最近……睡眠不太好吧？”
孙扒皮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浓重的黑眼圈：“关你屁事！”
“火气这么大，肝也不太好。”林凡继续慢悠悠地说，同时手指在虚拟界面上操作，“我看您印堂发黑，煞气缠身，恐有……血光之灾啊。”
他语气诚恳得像是在关心。
孙扒皮被他这神神叨叨的样子弄得有点发毛，随即更加暴怒：“林凡！你他妈敢咒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保安把你扔出去！”
【叮！消费成功！支付冥币：666,666元！】
【强制阴德任务己触发：为目标孙强，订购一口‘镇魂安眠’黑檀木棺材。】
【任务目标：确保目标‘安详’入眠。（任务奖励：根据任务完成评价发放阴德）】
林凡看着系统提示，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安详入眠？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对着孙扒皮，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
“孙主管，别激动。作为您手下勤勤恳恳的员工，聊表心意。”
他晃了晃手机。
“给您订了口‘往生阁’的黑檀木棺材，镇魂安眠，效果杠杠的。算员工福利，不用谢。”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疯子一样看着林凡。
孙扒皮的脸，先是涨成猪肝色，然后由红转青，最后变得惨白。
他指着林凡，手指哆嗦着，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办公隔板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闷的、仿佛重物落地的巨响，从外面走廊传来。
紧接着，是几个女同事惊恐的尖叫！
“啊——！”
“怎么了？！”有人冲出去看。
很快，消息传了回来：楼上装修，一个废弃的小型大理石台面不知怎么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孙扒皮办公室门口的空地上！
那块大理石……如果孙扒皮刚才站在门口骂林凡，或者他现在的位置再往外偏半米……
后果不堪设想！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看看门口那碎裂的大理石，又看看面无人色、双腿打颤的孙扒皮，最后，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一脸“无辜”的林凡身上。
那眼神里，充满了惊疑、恐惧，以及一丝……敬畏？
林凡自己也心头巨震。
巧合？
还是……这棺材的“镇魂安眠”效果，己经开始以这种离谱的方式体现了？
确保目标“安详”入眠……所以先把可能让他无法“安眠”的意外排除掉？
这系统办事……效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孙扒皮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裤裆处肉眼可见地湿了一小片。
他看着林凡，像是看到了地狱来的勾魂使者，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林凡看着他这副惨状，心里那口憋了两年的恶气，终于畅快地吐了出来。
爽！
这他妈才叫爽！
他环视一圈那些惊恐又带着探究的目光，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走到自己工位坐下。
深藏功与名。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在公司的日子，恐怕要不一样了。
而他的“阴德”账户上，数字悄然跳动了一下，变成了【阴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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