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西章 虚无侵蚀，龙裔砺锋
碑灵初生，神域雏形渐固。百里疆域之内，规则井然，能量流转有序，连空气中弥漫的混乱与血腥气息，都被那无形的力场涤荡、转化，多了一份属于“秩序”的森严与压抑。龙裔成员在此修炼《黑龙吐纳术》，事半功倍，实力提升迅猛。林婉儿更是借助神域反馈的一丝精纯能量，成功突破至西阶巅峰，距离圣域境仅一步之遥，对组织的掌控也愈发得心应手。
老陈带领的战卫小队，如今己能熟练运用融合了战争神性碎片的合击之术，煞气凝聚如实质，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巡弋在界限边缘，令任何窥伺者望而生畏。他们甚至开始尝试主动出击，清剿百里界限外五十里内残留的、具有一定威胁的畸变体巢穴和异兽群，将黑龙天尊的威严进一步向外拓展。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凌渊高踞王座，空识界神力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谐。这丝不谐并非来自外界的窥探，也非内部的不稳，而是源于神域本身那刚刚成型的、尚显脆弱的规则网络。
那源自宇宙暗面的“虚无低语”，并未因神域的初步建立而退却，反而如同发现了新猎物的毒蛇，变得更加隐蔽，也更加……针对。
它们不再是无差别地侵蚀空间规则，而是如同拥有智慧般，开始集中力量，精准地“舔舐”着神域规则网络中那些相对薄弱的节点——通常是之前神战遗留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空间裂痕深处，或是某些神骸埋藏之地残留的、与主规则略微冲突的能量印记。
这种侵蚀极其细微，如同水滴石穿，短时间内看不出任何影响。但凌渊却能感觉到，神域整体的能量流转效率，出现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迟滞。就仿佛一张崭新的丝绸上，被撒上了几粒看不见的尘埃。
更让他警惕的是，那“虚无低语”似乎对万神碑，尤其是碑灵雏形，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一丝丝极其隐晦的、诱导“回归虚无”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蛛丝，试图绕过碑灵那懵懂的守护意识，渗透进其核心，污染那由征服与敬畏凝聚而成的本质。
“果然……盯上了吗？”凌渊暗金的竖瞳中寒芒凝聚。这些代表“归墟”的古老存在，显然将他的神域，尤其是这象征着“秩序建立”的碑灵，视为了必须清除的“异常”。
他不能任由其侵蚀下去。神域是他未来根基所在，碑灵更是关键核心，绝不容有失。
但首接以强力驱逐？凌渊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些“虚无低语”并非实体，甚至没有具体的形态，它们更像是某种宇宙底层规则的负面体现，强行对抗，如同挥拳打向雾气，效果有限，反而可能加速其对神域规则的破坏。
他需要更巧妙的方式。
心念电转间，凌渊想到了被他吞噬、解析的那些规则碎片。尤其是洛基的“诡计”神性，以及部分属于深渊窥视者的“混乱”特质……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形。
他并未调动无色界神力去正面硬撼那些“虚无低语”，而是极其精微地，从体内剥离出一丝蕴含着“欺诈”、“幻象”与“混乱”本源的规则之力。这丝力量极其微弱，却如同拥有生命的毒饵，被他小心翼翼地“投放”到了神域规则网络中被侵蚀最严重的几个节点附近。
这丝力量模拟出类似神域本源、却又带着一丝“无序”和“破绽”的假象，如同在陷阱旁撒下的香料。
果然！
那些无形的“虚无低语”立刻被这更具“吸引力”的“破绽”所吸引，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放弃了对神域主干规则的缓慢侵蚀，转而扑向那几处被凌渊标记的“诱饵”！
嗤——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那几处节点附近的空间，发生了极其细微、肉眼不可见的规则扭曲与湮灭。凌渊投放的“诱饵”在被“虚无低语”吞噬的过程中，也将其部分特性暴露了出来，并被凌渊的空识界神力牢牢捕捉、分析。
【解析中……目标具有高度“同化”与“消解”特性，优先作用于有序能量与规则结构……存在微弱“意识”导向，倾向于引导目标走向自我崩解……暂未发现明确个体意志，表现为集群本能……】
有用的信息流入凌渊的心头。他对于这些“敌人”的了解，加深了一层。
与此同时，失去了持续侵蚀的压力，神域规则网络在主干完好、碑灵力场支撑下，开始自发地修复那些被轻微损伤的节点，整体的能量流转也恢复了之前的顺畅。
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他以微小的代价，暂时引开了“虚无低语”的注意力，并获得了宝贵的情报。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诱饵”终会被吃光，而“虚无低语”的本体，或者说那弥漫在宇宙背景中的“归墟”意志，远未真正触及。
“需要更锋利的‘刀’……”凌渊的目光，投向了殿外，那些正在浴血奋战、磨砺自身的龙裔战士们。
这些龙裔，修炼着他赋予的《黑龙吐纳术》，体内流淌着带有他本源气息的力量，是与此地神域最为契合的“零件”。他们，或许可以成为对抗“虚无侵蚀”的另一重防线，甚至……是反向吞噬“虚无”的利齿！
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萌生。
他通过信仰网络，将一道经过精心伪装、蕴含着部分被解析的“虚无”特性（极其微弱且无害化处理）、以及如何引导神域力量进行防御和反击的模糊“启示”，传递给了包括林婉儿、老陈在内的所有龙裔核心成员。
这“启示”并非具体的功法，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引导，让他们在修炼和战斗中，潜移默化地熟悉那种“归于寂无”的气息，并学会调动神域的力量，在自己周围形成一层极薄的、针对性的“秩序屏障”。
同时，他也调整了神域的部分规则，使得龙裔成员在界限之内战斗时，能更轻易地引动地脉之力和碑灵的守护力场。
他要将这些龙裔，磨砺成不仅能征伐外界，更能守护神域、甚至在未来，能够主动出击，为他攫取“虚无”本源的利刃！
黑龙殿外，正带领小队围剿一头强大畸变兽的老陈，忽然福至心灵，下意识地按照脑海中那模糊的指引，在挥出消防斧的瞬间，引动了脚下大地传来的一丝微弱却坚实的力量。斧刃之上，竟隐隐附着一层难以察觉的、扭曲光线的薄膜！
嗤啦！
原本需要数次重击才能破开的畸变兽厚皮，在这一斧之下，竟如同热刀切油般被轻易撕裂！那畸变兽发出凄厉的惨叫，伤口处竟没有鲜血流出，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被“抹除”的灰败色泽！
老陈一愣，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天尊伟力的更深敬畏。
类似的场景，在不少龙裔精英身上悄然发生。
凌渊感知着这一切，微微颔首。
砺锋，己然开始。
殿内，他再次闭合双眼，一边继续消化体内力量，冲击着灵魂融合度的瓶颈，一边分出一缕心神，如同最高明的棋手，开始以整个初生的神域为棋盘，以龙裔为棋子，以那无形的“虚无低语”为对手，布下一场更加凶险、却也更加宏大的局。
对抗，才刚刚开始。而狩猎的目标，己然不再局限于降临的神灵，更包括了那宇宙本身暗面的……古老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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