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全村的希望？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李想走出办公室，院子里的晨雾还未散去，带着山里特有的湿冷。
他站在院子中央，安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慢慢爬上山头，驱散了薄雾，却没有一个村民或孩子的身影出现。
整个学校空空荡荡，安静得只能听到远处的几声鸡鸣。
李想的心，并没有因此产生任何波澜。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些被贫穷和闭塞困住太久的村民，比任何人都渴望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的话，就像投向一潭死水里的炸药。
不管他们信不信，那剧烈的响动，己经足以让他们无法再保持平静。
又过了不知多久，一个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院墙外。
是昨天那个第一个站出来质疑，也第一个喊出要赌一把的汉子。
他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此刻正局促不安地拽着一个瘦小的男孩。
男孩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脸上脏兮兮的，低着头，不敢看李想。
“李，李校长……”汉子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又有些不好意思，
“俺，俺把娃给你送来了。他叫王小虎，皮是皮了点，但人不笨。”
李想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朝男孩招了招手。
“小虎，是吗？欢迎你。”
王小虎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了李想一眼，又飞快地低下。
汉子见李想没有想象中的架子，胆子也大了一点，他挠了挠头说：
“李校长，昨天您说的话……俺们回去想了一宿。俺们没啥见识，也不知道您图个啥。但您说得对，俺们……没得选。”
他说着，眼圈有些泛红。
“娃们在村里，就是放羊，长大了，继续跟俺们一样，刨土疙瘩，一辈子望不到头。
现在有您这么个高材生愿意教，还是白教，俺们要是再不把娃送来，那真是瞎了眼了。”
“俺就把他交给您了，您……您随便教，打也行，骂也行，只要能让他有出息！”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把王小虎往前一推，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反悔。
王小虎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攥着衣角，不知所措。
李想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别怕，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新家。”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陆陆续续地，家长们牵着自己的孩子，从村子的各个角落走来。
他们大多和王小虎的父亲一样，把孩子送到门口，说几句拜托的话，就匆匆离开。
仿佛这所破败的学校是什么能吞噬人的地方，而他们正进行着一场前途未卜的豪赌。
不到一个小时，院子里己经聚集了十来个孩子。
他们年龄不一，从六七岁到十一二岁都有。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里充满了对陌生环境的胆怯和好奇。
李想看着这群孩子，心里清楚，这还不够。
就在这时，一个拄着拐杖，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在几个村民的簇拥下走进了院子。
“您就是新来的李校长吧？”老人开口，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李想点了点头：“我是李想，请问您是？”
“我是青川村的村长，王卫国。”老人打量着李想，眼神锐利，
“昨天的事，我听说了。一个月，让咱们村的孩子在全镇统考里名列前茅。李校长，你这牛皮，可是吹到天上去了啊。”
李想神色不变：“是不是牛皮，一个月后就知道了。”
王卫国看着李想那平静而自信的眼神，非但没有生气，诺奖拿到手软，你管这叫山村小学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诺奖拿到手软，你管这叫山村小学最新章节随便看！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好！有魄力！我喜欢！”
他笑完，脸色又沉了下来，重重地用拐杖点了点地。
“李校长，你跟我来。”
说罢，他转身就朝村里走去。
李想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王卫国没有带他去别处，而是首接走进了最近的一户人家。
低矮的土坯房里光线昏暗，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踩在凳子上，费力地用大锅炒着猪食，熏得满脸乌黑。
“春丫头，你爹娘呢？”王卫国问。
“去地里了。”女孩怯生生地回答。
“从今天起，你不用干这个了，去学校上学！”王卫国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家里的活……”
“活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爹娘回来，我跟他们说！”王卫国一摆手，又看向李想，
“李校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村的女娃，十岁，还没上过一天学。”
李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们没有停下，又走向下一家。
一个破败的院子里，一个男孩正抱着比他头还大的木柴，步履蹒跚地往厨房挪。
“狗蛋！把你手里的柴放下！去学校！”王卫国吼道。
男孩吓了一跳，手里的木柴散落一地。
王卫国指着他，对李想说：“李校长，你再看这个，十二了，连一到十都数不全！”
接下来，他们走遍了小半个村子。
李想看到了守着空荡荡屋子的留守儿童，看到了早早辍学帮衬家里的半大孩子，看到了因为交不起镇上的学费而终日无所事事的少年。
每一张稚嫩的脸上，都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麻木和茫然。
希望，这个词，似乎早己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了。
李想终于明白了。
村民们不是相信他，他们是走投无路了。
就像溺水的人，哪怕明知眼前只是一根稻草，也会拼尽全力抓住。
他，李想，就是青川村所有孩子，唯一的，也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王卫国带着他回到了学校，他环视了一圈院子里的孩子，对身后的村民们喊道：
“都愣着干什么？全村都去！把家里所有六岁到十五岁的娃，一个不漏，全都给我带到学校来！”
“告诉他们，谁家要是不送，以后村里任何补助，都别想拿到！”
村长的话，比任何承诺都管用。
整个青川村彻底动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当最后一个被从被窝里拽出来的孩子，睡眼惺忪地被领进院子时，李想面前的学生数量，己经从最初的十来个，暴增到了二十八个。
二十八个孩子，像一群受惊的小鹌鹑，挤在一起，用二十八双眼睛，好奇又畏惧地看着他。
他们就是青川村的全部未来。
李想站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看着他们脸上和手上的泥垢，看着他们眼中那既空洞又闪烁着微光的眼神。
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原本只是想完成一个系统任务，找一个平台来实践自己的抱负。
但现在，他面对的，是二十八个沉甸甸的人生。
王卫国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近乎托付的语气，郑重地说道：“李校长，孩子们……就都交给你了。”
李想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说什么豪言壮语。
他只是走到那群孩子面前，脸上再次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孩子们，欢迎来到青川村小学。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师。”
“我叫，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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