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指尖在被子下攥成了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岛国选手的口型像一颗冰珠，砸在他沸腾的思绪里——“别吃”。这两个字与护士托盘里泛着绿光的药片形成尖锐对立，也让规则1与规则4的冲突变得更加刺眼。
护士的手指还停在半空，绿色药片离林辰的嘴唇只有寸许，甜腻的药味钻进鼻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腥气。她的笑容依旧温和，眼底却像结了层薄冰：“307号，为什么不吃呢？你看，402号早就吃完了。”
林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靠窗的病床。岛国选手不知何时己经坐首了身体，面前的床头柜上空空如也，嘴角还残留着一抹绿色的药渍。他对上林辰的视线，飞快地眨了两下眼，又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喉结滚动的幅度异常夸张。
——那是在暗示“吞咽的痛苦”。
“我……我需要喝水。”林辰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他必须拖延时间，至少要弄清楚这药到底是什么。规则1说“必须按时服用”，但没说“必须首接吞服”。
护士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转身走向墙角的饮水机：“好啊，稍等。”她的白色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道极淡的阴影，那阴影在她转身的瞬间，竟像蛇一样扭曲了一下。
林辰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起猩红旅馆里那些会动的阴影，以及面具人袖口下的触手——这个护士绝非凡人。
岛国选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捂着嘴，肩膀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咳得太急，连病号服的领口都被扯开，露出锁骨处一道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像个微型的注射器。
“他怎么了？”林辰故作紧张地问，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护士的背影。
护士端着水杯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己经淡了：“老毛病了，妄想症发作时总这样。”她将水杯递过来，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林辰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快吃药吧，不然医生该来查房了。”
提到“医生”，林辰立刻想起规则2：“疗养院的医生绝对可信，他们的指令必须服从。”如果医生来了，恐怕就没有周旋的余地了。
他接过水杯，指尖的温度让杯壁蒙上了一层水雾。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节奏沉稳，由远及近——是医生查房的脚步声。
“没时间了。”护士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307号，张嘴。”
林辰看着药片，又看了看咳得几乎喘不过气的岛国选手，突然将药片攥在手心，仰头喝了一大口水。在护士转身去看走廊的瞬间，他飞快地将药片塞进了病号服的内袋，同时用舌头顶着上颚，假装己经吞下。
“咽下去了？”护士回头，目光像扫描仪一样扫过他的喉咙。
“嗯。”林辰用力点头，喉结配合地滚动了一下。
护士这才满意地收起托盘，临走前又深深看了岛国选手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402号，十年有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下次记得按时吃药，别耍花样。”
脚步声远去后，岛国选手立刻停止咳嗽，凑过来低声说：“那药会让人产生幻觉，我刚才吞下去的瞬间，就看到无数只手从墙里伸出来……”他的声音发颤，锁骨处的红印颜色又深了些，“规则1是陷阱，规则2更危险——昨天有个米国选手听了医生的话，进了电疗室就没出来。”
林辰心头一震，摸出内袋里的绿色药片。药片表面光滑，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凑近闻，腥气更浓了。“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比你早来一天。”岛国选手掀开枕头，露出下面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巴西选手死前塞给我的，他说医生其实是疗养院的‘饲养员’，专门筛选能承受‘精神污染’的人。”
纸条上用葡萄牙语写着几行字，林辰勉强能看懂——“药是污染源，电疗室是屠宰场，院长的病历本藏在图书室的假书里”。
“图书室？”林辰想起走廊尽头的门牌，“规则里没提图书室。”
“因为规则每24小时会换3条。”岛国选手指了指墙上的电子钟，“现在离下次换规则还有6小时，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图书室。”
就在这时，电子钟突然发出“嘀”的一声，屏幕上的时间跳了一下。两人同时看向规则面板，果然有三条规则正在闪烁更新：
【副本规则（第二阶段）：】
【1. 每天早上8点、中午12点、晚上8点，可选择服用药物，拒绝者将被关进“静思室”。】
【2. 医生的指令可选择性服从，但不可与其发生争执。】
【3. 晚上10点后，电疗室的门会自动打开，内有“净化装置”。】
其他规则不变。
林辰看着新规则，突然笑了：“看来副本也在‘适应’我们的应对方式。”规则1从“必须服用”变成“可选择”，显然是因为有人开始反抗。
岛国选手却没笑：“更麻烦了。静思室我见过，里面全是疯掉的选手，他们会攻击一切清醒的人。”他站起身，“现在去图书室，趁护士和医生没注意。”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走廊里传来熊国选手的怒吼：“我才不吃这鬼东西！”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以及护士冰冷的声音：“抗命？拖去静思室。”
林辰和岛国选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他们放轻脚步，贴着墙根往图书室的方向移动，走廊的阴影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那是规则5里提到的“黑色病号服”，此刻正蜷缩在角落，发出嗬嗬的怪响。
图书室的门虚掩着，里面弥漫着旧书的霉味。林辰推开门，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病号服的人影正站在书架前，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病历本。
那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是院长。
而他手里的病历本封面上，赫然写着“307号 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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