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郑科静静的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杨智杀过人？
这一点，又是重要线索！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那个女孩惋惜，还是替杨智惋惜。
其实从这个事件来看，陈琳，和她身边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而杨智，还有那个死去的女孩，他们都是受害者。
片刻后，杨智又哭上了，他丢掉了手里的香烟，嚎啕大哭。
我有些不解。
只听杨智叫道。
“我这是怎么了！”
“我为什么要杀她？”
“我……呜呜，我不想杀人的，我不想的！”
“我只是想报仇，我只是想报仇！”
“可我明明报了仇，我为什么……我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呢！”
杨智激动的哭着，连我都有些动容了。
我静静的看着他，试着以他的经历，代入我的想法。
我恍然大悟，发现了杨智人格分裂的秘密。
伪装？
没错，就是伪装！
这个伪装，并不是说的杨智现在在和我们伪装。
而是他进入贷款公司后，长久的伪装下，不知不觉间，养成了多重人格。
我早年间听我老师讲过这样一个案例。
说一个很有名的演员，是谁我就不说了，他因为经常演戏，所以时常会把自己沉浸在不同的角色里。
正因为这样，他不知不觉间患上了人格分裂症。
有一天他在拍戏，扮演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坏人。
当天收工，他沉浸在角色里无法自拔，最终回到家里的时候，他亲手杀了自己的老婆。
而理由很可笑，就是因为老婆给他盛饭的时候，两个人拌了几句嘴。
他心中不满，恶性爆发，生生用叉子，捅死了他的老婆！
想到这起案例，此时的杨智，和那个演员有太多的共同点。
我猜测，杨智在卷进贷款陷阱的时候，他一定是懦弱的。
随着贷款公司不停的逼迫，随着接触的事情越来越多，杨智为了避免遭受打击和折磨，他不得不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狠人”。
正是长久的伪装，让他有了“彪悍”的人格。
但他的“懦弱”，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还有第三种人格，很可能是“逃避”。
他惊恐，他害怕。
他想逃避一切，但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用“彪悍”的自己，来一天天麻痹着！
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
我起身走到杨智的身边，在郑科疑惑的目光下，我一只手放在杨智的肩膀上，对他说道：“好了，别哭了，其实我懂你。”
“你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你想回到以前的自己。”
“杨智，看看周围，这里是警察局，你是安全的。”
“你不用再伪装自己，不用再逃避一切，男子汉大丈夫，做就是做了，法律也不是无情的。”
“我相信法官，会根据你的情节，给你量刑的！”
我话说完，杨智呆呆的愣住了。
他疑惑的看着我，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
我微微一笑，用力的拍了拍他。
郑科一脸迷茫，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片刻后，杨智说道：“法官，会给我量刑？我……我还能活着？”
“当然，如果你能戴罪立功的话，你一定会活着。”
我笑了笑，安慰着杨智，心想这家伙果然在害怕这个。
有了刚刚的心理暗示，杨智的表情变得惊喜了起来。
此时“凶悍”和“懦弱”，在他的脸上通通不见。
杨智就像换了一个人，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开始与我们攀谈了起来。
郑科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我成功的引出了杨智的第三个“人格”。
在这个人格中，他是大学生。
单纯，腼腆，阳光，健谈。
就像现在很多的大男孩一样，谁也无法把他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领导，我交代，我愿意主动交代，我要戴罪立功！”
“陈琳和卢大洪倒卖死人器官，都是存在郊外一个冷库的！”
“我曾经去过那里，我知道地方！”
“我举报，陈琳和卢大洪，很可能藏在那里！”
杨智眼神激动的看着我们，那模样，就好像恨不得马上立功。
“冷库？”
郑科皱起了眉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从死人身上倒卖器官，这不是新鲜事。
因为人死后，以脑死亡为标准，人体内的器官，还会存活一段时间的。
比如肾脏，会存活24小时。
比如肝脏，会存活12小时。
又比如心脏和肺脏，分别会存活6到12小时。
这期间，从摘除，到被保存，再到移植接收者体内，被医学上称为“冷缺血”时间。
卢大洪他们开的是医院，拥有完美的作案条件。
只需要专业的保存设备，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倒卖死者器官！
想通了这一切，我和郑科交换一个眼神。
郑科此时很着急，追问：“地址，地址在哪？”
“新源镇，大王小王牲畜冷鲜！”杨智看着我们，一脸慌张的说道。
大王小王牲畜冷鲜？
这地方我一点都没听说过。
听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贩肉点，名字没有什么特别。
得到了这个重要的线索，郑科一秒也不想等，拽着我急急的离开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有新的警员接手，我和他们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后，我们急急的找到了老王头。
“王局，重大突破！”
“美合私立医院尸体被盗案，有了新的进展。”
“其中涉及到器官贩卖，杨智举报，陈琳和卢大洪，很可能藏在冷冻器官的地点！”
冲进观察室，还不等老王头询问，郑科先急急的说了起来。
刚刚杨智的话，其实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老王头举着茶缸，好像在琢磨杨智的话可不可信。
其实现在不管可不可信，大王小王牲畜冷鲜，我们都要查一遍。
“哎，我说王局，你倒是发话呀！”
“终于有目标了，你咋还装深沉了！”
看到老王头不吭声，郑科急的抢走了他的茶缸。
老王头无奈笑笑，挠着头皮说道：“查，这事当然要查，但我在想杨智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没交代，怎么总感觉少点什么呢？”
“少点什么？”
老王头的话，让我们众人为之一愣。
我们疑惑的看着他。
老王头笑了笑。
“细节！”
“细节啊，笨蛋！”
老王头敲起了桌子。
“比如说他杀害那个女孩的细节，你们怎么没问？”
“尸体去哪了，埋在了什么地方？”
“还有他参加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公司里除了陈琳卢大洪，还有什么人？”
“他们的同伙都在哪，他们平时是怎么联络的？”
“你们两个进去就套出个卖肉的地点，你让我怎么说你们！”
老王头说完，我和郑科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这老东西不愧是干了几十年的老刑侦呀。
他的思维，条理清晰，可不像我们这些年轻人意气用事。
就在我和郑科哑口无言之时，只见先前出去找刘胖子的警员回来了。
不仅他回来了，穿着警服的刘胖子也跟来了。
我们众人不由一愣。
我还是第一次看刘胖子穿警服。
还没等我们询问，刘胖子说道：“都在呢，正好，我说两件事。”
“第一件事，小别墅死者身份已经确认，男的叫马聪，三十二岁，是陈琳的司机，女的叫方丽，二十六岁，是陈琳的秘书，这两个人里没有一个是陈琳，陈琳还活着。”
“第二件事，刚刚接到Y市同行通报，Y市出现大量疯人果，这一个月，他们那也发现了三起自杀案，两个女孩，一个男孩，案件在进一步侦办中！”
“什么，Y市也出事了？”
陈琳的事我们已经猜到了。
但刘胖子后面的话，却让我们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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