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平沉吟不语，两眼瞧着窗外，曹彬彬的话让这个D省办的老业务员内心确实有些波澜，加入“力盛药业”也有几个年头了，直到现在却连一个主任都没混上，人家欧阳自华，不到一个月，便被提为主任，虽然前面还加了一个“代”字，但实际与真正的主任没有两样，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当然，人家有他突出的能耐，可是就自己这几年来为力盛所做的业务来讲，提个主任似乎也并不为过。
现在，主任的愿望在短时间内是不用去想了，除非他欧阳自华滚蛋或者进一步提升，前者的可能微乎其微，后者也不是短时间的事。
那么，就这样做一个老业务？一直“老”下去？他曹彬彬的话真的没错，出来做业务，不想赚钱确实是傻瓜，自己现在什么职位也没有，只是每月拿着力盛药业的一千多块的工资外加一点业务奖金，这样在外混确实没什么价值可言。
坐在对面的曹彬彬在H省做业务员的时间比张子平更长，私下里也炒了不少货，此时他细细地观察着张子平的脸上表情，知道自己刚才的提议已让他有了心动。
张子平转过头，瞧了瞧曹彬彬，问：“W市的关系怎么样？”
“什么关系？”曹彬彬问。
“你不知道，‘先康医药’的那个张娜，不是个一般的角色，和我们主任欧阳自华的关系也处理得很好，刚才也跟她签了一个合同，还特地加了一条‘W市独家代理’的条款，我们这样来异地窜货，我想张娜很快就会有所察觉的，反映给欧阳自华，以欧阳自华的聪明，也很快就会想到我这里来的。”
“如果你这边的关系够硬，一旦张娜察觉，客户能替你挡开那还行，如果张娜一查，你的客户便供出是你给货，我就麻烦了。”张子平有些担心地说，作为D省办的老业务员，他当然知道异地窜货可以轻易地占领别人的市场，加上不开票，更可以获得一些差价。但张子平也清楚，“异地窜货”乃是一件令主供货商无法容忍的事情。
曹彬彬哈哈一笑，说：“我说张子平，瞧你做业务这么多年，胆子却怎么如此小？我们在每家医院就时不时地卖它几件，她张娜在W市大批大批地卖‘润燥膏’，还会去注意几件货的市场变动，再说了，即使她注意到了，我们让医院方面的朋友不说出来就是了……你想得太多了，这样怎么能赚钱？”
“想想看，我们不开票，每瓶‘润燥膏’至少可以赚两到三块钱，一件一百瓶，一个月就卖它几件，鬼知道啊？”曹彬彬得意地说。顿了一下，曹彬彬接着说：“在W市，在和你商量‘润燥膏’之前，我都已经独自了几个品种了，一个品种一月轻轻松松赚它千八百的，何乐而不为？”
曹彬彬的话让张子平心潮澎湃，是啊，人家那才叫出来做业务。张子平对曹彬说：“我再考虑一下吧？”
“那好，不过要抓紧，现在这里，那个张娜正在大张旗锣搞这个品种，而且冬季将要来临，正是感冒咳嗽的多发季节，这个品种大概可以在这里操作的时间也就几个月的事。”曹彬彬笑着说。
“下次到H省我们再细谈。”张子平说，“此事一定要小心，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我在‘力盛’的日了也就结束了，目前我还不想离开‘力盛’。”
“放心吧，到时你只要把几件几件的‘润燥膏’发往H省，余下的由我来弄，我自己也有一只小货车，每次到W市，顺便把那几件货给带过来不就得了？”曹彬彬笑着说。
“呃，你是W市人吗？”张子平发现这小子对市挺熟的，好奇地问道。
曹彬彬笑着说：“我妈就是W市人，我外公外婆还有几个舅舅都住在这里。”
“怪不得你对W市这么熟。”张子平笑着说。
“W市，真是一个做药的好地方啊。”曹彬彬说，“赶紧弄，子平，趁机赚钱才是硬道理。”
……
力盛药业营销中心，正在为迎接德国“抗能”的上市而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在对新调整后的十八位主任进行相关的药理、营销等培训的同时，力盛集团高层也在对力盛药业的高层领导结构进行了一番调整。
这一晚上，由公司副总经理刘慧敏主持的一次高层会上，力盛药业的经理林凡生介绍了这一阶段以来的工作。重点介绍了对各位主任的培训情况。
“这些主任在面对‘临床促销’这种新营销的观念上有没有表现出疑惑、顾虑或者是抵触？”刘慧敏笑着问林凡生。
林凡生笑着说：“一开始是有些吃惊，因为在此之前公司也没有要做‘临床促销’的宣传或者是一丁点迹象。说搞就马上要搞了，干了好几年的药品批发，那几步曲都已经很熟悉了，却忽然来一个大转变。许多主任都以为搞‘临床促销’是那些外资医药公司的事，和我们这些内资公司根本就沾不上边。”
“这是很正常的，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弄这种销售，但是形势迫使我们不得不马上采取行动啊。”刘慧敏笑着说，“再不马上搞这种直接面向各大医院的‘临床促销’，我们力盛药业就等着关闭。”
“林经理接下来更要多多从‘药理’这个角度来培训我们的各位主任还要业务员，重点就是结合我们的‘抗能’，让我们的营销人员的脑子多装一些人体合理的用药理念。”
“比如说为何就要用力盛的‘抗能’，因为我们的‘抗能’首先能够保证用药的安全，这是病人在选用血液制品时的首要考虑点；其次是它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大幅度地提高病人体内的抗体水平，能在短时间内极大地提高病人的免疫能力。这是该药的一个亮点之一。”
“要让我们的一线营销人员不但能够销售药品，还能传递健康理念的知识型的营销人员。”
刘慧敏说到此，笑着对她的舅舅，即力盛集团的执行副总经理张忠发说：“为了全力配合林经理的工作，我想张总和林经理的工作微调一下，张总全力抓好人事部工作并帮刘跃然抓好‘力盛食品’的工作；而‘力盛药业’由林经理负起总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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