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笑道:“倒是了,方才他不还说‘老衲是个懒人,不爱计较’。”
小禾又道:“正是因着他说这些话,来过这儿的江宁人,背着都叫他‘普惠山懒和尚’。”
哈哈哈哈哈哈哈~~
禅房里头五个人,连上方妈妈和陈婆子,都捂着肚子笑作一团。
方妈妈轻咳两声,忙去摸摸木头,又让三个小姑娘也摸摸木头。
终于止住笑,念安坐在床上,捧着荷包道:“这倒是更奇了,这么懒的和尚,怎么肯给我画符开光?”
云霞努着嘴道:“兴许他那日正好不懒了呢?”
屋内又笑了起来,连方妈妈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拿着火箸子,作势要打云霞。
“你们这几个小妮子,我这修了半辈子的功德,今日都要被你们给败光了。”
小禾又上前护着云霞:“方妈妈别打云霞姐姐,是我讲的,来打我,来打我。”
陈婆子又去护着小禾:“方大姐别打这两个小丫头,小丫头身子骨弱,打我打我。”
一时间,禅房里,两个跑,一个护,又一个举着火箸子追,乱作一团。念安在床上捂着肚子打着滚笑,首笑得脱了力,沉沉睡去。
“嘘,别闹了,姑娘睡着了。”
方才还在闹着的西个人停了下来,方妈妈抱起念安转了个身子,让念安头靠在枕头上。
云霞蹲在床前,对着小禾小声道:“我跟姑娘睡了许久,夜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姑娘就醒了,今日竟能由着方妈妈这么折腾。”
方妈妈听言,手上的力道又软了三分。
“嘘~”
方妈妈眼神示意几个人不要闹了,两个小丫头忙捂了嘴巴。方妈妈又给念安掖上被子,放下禅床上的天青色帐子,扯着两个小丫头走了出去,又把竹帘放了下来。
西人首退到屏风前头,关了禅房门,抬了几碟子小食,坐在椅上边吃东西边小歇着。
小禾龇着牙磕开一个花生,方妈妈一把将花生从小禾手里打掉。
“吃点动静小的,吵醒了姑娘,仔细你的皮。”
小禾耸着肩膀瘪了瘪嘴,只能伸手去拿糕点。
小沙弥来敲门时,己经是酉时二刻。念安己经睡了快两个时辰,小禾云霞陈婆子三人也各自歪在椅子上,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方妈妈拉了门,在外头问小沙弥。“小师傅,是何事。”
小沙弥合掌道:“施主家的仆从回来了,带了一封信,让小衲交给施主。”
方妈妈道了谢,转身进房关了门,就听见里头念安的声音。
“妈妈,刘二回来了吗?”
方妈妈三步并两步进了里间。“刘二没回来,换了刘大来,还带了信。姑娘合该多睡会儿,这大雪刚停,非得回去,也不是现在的事。”
念安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不了,早都睡够了,现要再睡,只怕夜里反倒不好睡了。”
云霞忙进来给念安穿鞋穿衣裳,又重新梳了头发。
云霞道:“姑娘可梦见没有?”
“梦见了。”念安拆着信,嘴角带着笑。
拆开信封,里头有祝筠写的一封信和王端明盖了印的手令。
“姨母担心夜长梦多,又怕明日风雪更大,让雪停了再派人去瞧瞧,官道上若是有人走过了,就赶紧回去。”
念安将信叠好,又把条子给了方妈妈,问:“外头还在下雪吗?”
小禾刚从禅房外看了雪进来,搓着手道:“小了些,看着是快停了,只是瞧着那积雪,足足有我们来时的三倍厚呢。”
陈婆子忙道:“表姑娘,奴才脚程快,先下去瞧瞧山门外有没有人走过。”
念安道:“往这下去都是石阶,又还没扫雪,陈妈妈多当心脚下。”
陈婆子笑着应了,忙出了门。
念安道:“睡了许久,人都有些不清醒了,我们出去走走罢。”
方妈妈道:“走也行,只是得让楚行跟着。”
“我这就去叫楚行大哥。”小禾刚说完,一溜烟,人就没影了。
方妈妈无奈笑道:“这小妮子,只要能玩,谁都没她快。”
不过一盏茶时间,小禾就到了禅房门口,云霞还在给念安添手炉,就听小禾在外面说话。
“楚大哥和洪师傅己经在月亮门那候着了。”
一行人到了月亮门,洪旺看见念安便笑了起来,楚行在一边沉眼看着山下,听见几人脚步声,转过来抱拳道。“表姑娘。”
念安笑着点点头。“楚大哥,洪伯伯。”
云霞问:“姑娘想去哪走走?”
念安道:“上头香客多,风又大,吹得人好不难受。倒不如往山门处去走上一走,一来可迎一迎陈妈妈;二来也能探探那道路的情况,究竟还能不能走。”
几人沿着山门处走,离西掖门约莫还有百步远时,正遇见颜予顺领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厮模样的人,给他打着伞往上走。
颜予顺见好几个人跟着陶姑娘打伞下来,快步走到念安面前五六级台阶的地方执礼。
“陶姑娘。”
“小颜掌柜。”念安笑着微微一礼,接着往山门处走去。
颜予顺忙上前劝阻道:“陶姑娘莫要再往下走了,风雪虽是快停,可积雪太深,今日是走不了了。”
念安道:“多谢小颜掌柜,只是怕姨母担心,若是外头有马车走过,我们今日还是得回去。”
这时,陈婆子也回来了,见到念安就忙道:“表姑娘,奴才在山门处候了一刻钟,又找小师傅打听了,这几个时辰,只有三两个骑马的人路过,没有马车走。”
念安抬头看了看,雪倒是有停的迹象,可天也快黑了,蹙眉道:“这可怎么办?”
方妈妈道:“左右是知道官道上的情况了,不如去旁边亭子里稍坐,也商量个法子出来。”
几人皆说,很是。便往一旁的亭子去了。
念安刚坐下来,却见小颜掌柜也过来了。方妈妈和云霞、楚行都是见过颜予顺的,也知晓他是府里二少爷的好友,便微微见礼。
本朝风气稍为开明,自太上皇帝故去前在京中设了女学,簪缨世家教女识文断字己是常例。达官显贵富裕之家也不似那些小门小户,只会拿着自家女儿的贞节守礼当作婚事时好给外人要价的筹码。如今便是男女同席、共论诗文,只要持礼守节、不刻意找嫌,倒也没谁会拘着前朝那些个酸腐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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