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娣那倔强的模样,似乎把刘二岭给彻底惹毛了。
刘二岭一步一拐冲上前,伸手就揪住她的衣领,咧着嘴跐着黄牙:“你……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
“咳咳……”赵进娣连咳几声,只觉喉咙被锁住,心头郁闷得紧,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既然你铁了心要走,那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办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看还有谁要你!”
“你……你敢!”
赵进娣的话还没说完呢,突然,刘二岭就“啪”的一声,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疼痛感犹如闪电般骤然袭来,赵进娣的头脑也随之一阵眩晕。她做梦都想不到,刘二岭居然会对她动手。
具有暴力倾向的男子着实令人畏惧,现今殴打女性,日后定然亦会如此。
赵进娣深感自己逃婚之抉择明智至极,否则日后必定会惨遭其毒手。
刘二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活脱脱就是一个可怕的大魔鬼,那张脸扭曲得变了形,“我有啥不敢?你可是我老婆,是我花钱买回来的‘东西’,我想咋整就咋整。”
说完,他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另一只手伸手就要去脱赵进娣的裤子。
其他那几个围着她的壮汉,一个个都瞪圆了眼睛,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都期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赵进娣虽然又急又气,但是她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而且她也相信刘二岭真的敢对她动手。
于是她赶紧摆出一副很乖巧讨好的样子,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起来,“二岭哥,你……你不是说我是你老婆吗?你要是当着这么多人脱我的裤子,这传出去你还有面子吗?”
这话果然起了作用,刘二岭的手终于停下来,他扭头瞧了瞧他的兄弟们,“你们先走开,不许看。”
他们都闷不作声,只是极不情愿地回了个“是”的眼神,然后才慢吞吞地转过身去,那脚步就跟灌了铅似的,一步一挪地缓缓走开。
这时,一个长着一对特别显眼的招风耳的青年,刚走没几步,突然停下来说:“二岭哥,小心她使坏。”
“放心吧,你看她能跑哪儿去?”
招风耳青年迟疑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这下,赵进娣可没再犹豫了,趁着刘二岭放松警惕的时候,她抬脚就往他的要害踹了过去。
“哎哟……”一瞬间,刘二岭立马松开手,弓着腰捂着自己的要害,脸色变得像猪肝一样,那张嘴张得大大的,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趁着他们还没回过神来,赵进娣转过身,爆发出惊人的迅速,朝湖泊的方向飞奔而去。她纵身一跃,跳进了深深的湖水里,像一条欢快的鱼儿一样游向了自由的天地,任凭身后传来的震惊和嘶吼声划破天际。
因为她小时候经常上山采药、砍柴,热了就在湖里洗澡,时间一长就学会了游泳,还掌握了闭气的技巧。
不过为了让岸上的刘二岭他们以为自己不会游泳,赵进娣故意浮出水面,装出一副拼命求生的样子,在水面上胡乱扑腾着。
只有让刘二岭觉得她死了,他才会放过她。
这时候,岸上隐隐约约传来刘二岭慌乱的声音,“你们……谁,谁……谁会游水啊?”
他们一个个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会。”
招风耳青年也跟着急了,“二岭哥,那可是你老婆,得你下去救她呀。”
“我……我也不会游水啊。”刘二岭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下水,只得在岸边来回踱步,试图平息内心的愤怒与尴尬,语气中也没了气势,“是她自己要寻短见的,她死了,我才不陪她去死呢。”
原来刘二岭他们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们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赔钱货而搭上自己宝贵的生命呢!
“救命啊……”赵进娣故意对着岸上一边喊救命,一边还在水里扑腾着。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见他们还是没有反应,她才假装要沉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摆好姿势,慢慢地沉到湖底。
又过了几分钟,担心刘二岭他们还没走开,赵进娣只好继续憋着气,中秋的湖水有点凉,她打了个寒颤,同时特别想呼吸。
但她又怕前功尽弃,只能靠着顽强的意志力,紧紧地守住这一刻,让自己的肺部忍受着缺氧的折磨。
又过了一会儿,她实在憋不住了,估摸刘二岭他们也应该走远了,她决定游上去。
就在她准备蹬腿往上游的时候,她的双脚突然抽筋了,就跟被针扎了似的,疼得她脸色煞白。
她手忙脚乱地划起水来,可双脚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完全使不上劲。她张开嘴巴,本想好好喘口气,谁知水流却像调皮的孩子,迅速钻进她的喉咙。
一口、两口……无数口湖水灌进喉咙后,她的肺部像是被冰冷的湖水填满了,肚子也慢慢鼓了起来,活像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她的西肢软绵绵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赵进娣觉得自己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淹没了,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和恐惧,就像掉进了无底洞,怎么也爬不出来。
“完蛋了,这下玩大了。”赵进娣心里暗暗叫苦,只能默默等待死亡的降临。
再见了,赵宅村!再见了,上坡乡……
“进娣,进娣,赵进娣……”就在这时,赵进娣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下沉,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周围湖水哗哗流动的声音,接着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
不会是死神在召唤吧?
赵进娣竭力想要开口回应,然而那股窒息感却犹如一只无情的大手,紧紧扼住她的咽喉,使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脑子越来越迷糊。
突然,她感觉到一只炙热的手一边拉着她,一边好像在跟她说着什么,可她一个字也听不清。紧接着,她的身子就飘起来。
她竟然乖乖地让那手牵着她飘,难道那是鬼魅?是幽灵?
赵进娣的脑子越来越晕乎,管他呢,要拉就拉吧!他要是把自己带去地狱,她也会跟着去了。
最后,那股窒息感终于把赵进娣的最后一丝意志给打败了,她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耳朵里也听不到任何音浪,然后就完全失去知觉……
“咳咳咳……”
赵进娣醒来的时候,感觉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地压着,又痛又闷,她忍不住想咳嗽。
“进娣,进娣,赵进娣……”有人在晃她,叫她。
赵进娣的头好痛,她使劲睁开眼睛,想让自己混乱的思绪集中起来,可是,所有的想法都还没成型就跑掉。
有人低头看着她,还在不停地叫她。
影子在她眼前转来转去,赵进娣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看到一张有点熟悉的脸,那人的眼睛在她面前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变小,又变大……
于是她有气无力地问:“你……你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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