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老祖宗快不行了!”林庭轩哀哀的说,目中落下泪来。
祝海棠愣住了,想起老祖宗昔日对她的好,她心中一阵难过。
“那你还不快去看她老人家!”祝海棠焦急的说。
林庭轩摇摇头,“没用的,老祖宗不见我。”
祝海棠十分不解,“你是老祖宗唯一的孙子,她那么疼爱你,怎么会不见你呢?”
“自从你离开林家,老祖宗就再也没见过我,她气我辜负了你,恨我害死了她的重孙,这两年,我无数次恳请老祖宗原谅我,可她的态度甚至比你更坚决,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挽回……”林庭轩越说越哽咽。
“不管老祖宗之前如何坚决,眼下她……肯定是想见你的。”祝海棠放柔语气。
林庭轩踩下刹车,然后回头看着祝海棠,“海棠,跟我一起回去看老祖宗,就当是帮我,好不好?”
“只有你在,老祖宗才会见我!”
“医生说了,老祖宗可能就这两天……”
祝海棠心中一酸,赶紧点头,“好!”
林家,老祖宗的房门外。
“老祖宗,我带海棠回来看你了!”林庭轩激动的大喊。
对他紧闭了两年多的大门终于敞开,小丫鬟抹着眼泪出来,“少爷,少奶奶,老祖宗让你们进去呢。”
她仍喊祝海棠“少奶奶”,林庭轩恍若未觉,似是觉得这个称呼天经地义。
进了房间,里面的摆设一如从前,祝海棠跪在床边的脚踏上,握着老祖宗的手,眼泪流了下来。
“海棠,你终于回来了。”老祖宗也流下了浑浊的泪。
她见祝海棠穿着鲜红的嫁衣,精神为之一振,“你跟庭轩复合了?真好,庭轩,这次你可不准再欺负海棠,否则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
想到老人家弥留之际还惦记着自己,祝海棠不去解释,任由老祖宗误会。
“混小子,过来!”老祖宗朝林庭轩招招手!
林庭轩跪在祝海棠身侧,神情哀伤。
“你们两个小家伙别伤心,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锦衣玉食都享受过了,儿孙孝顺,这辈子若说还有什么遗憾,就是没能抱上重孙。”
“可人活于世,谁又没有遗憾呢?”
“海棠,还能再见到你,老祖宗很高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们这些小辈,整天都开开心心的。”
“不是我为自己的孙儿开脱,我是看着庭轩长大的,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性子叛逆,又一根筋,容易被坏女人蒙蔽。”
“这几年,我赌气不见他,可他的情况我还是听说一些的,臭小子是真的后悔了,老祖宗今天就豁出去这张老脸,帮他向你说个情,海棠,你原谅他好吗?”
被老人殷切的目光望着,祝海棠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轻轻的点点头,耳畔的珍珠坠子跟着摇动。
“这就对了,看着你俩和好,我就可以放心了。”
老祖宗把林庭轩和祝海棠的手拉到一块。
“小孩子就是顽皮,不好好过日子,非要浪费几年的时光,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一处,幸好你们还有大把的时间,不像我……”老祖宗的声音越来越轻。
祝海棠心中大恸,脱口喊道:“老祖宗,你再等等,我还没能好好孝顺你呢!”
老祖宗努力想睁开眼睛,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口中胡乱喊着林庭轩和祝海棠的名字,说出的话也是一会儿清醒,一会糊涂。
祝海棠本来打算见过老祖宗后就回去完婚的,可眼见老祖宗情况不妙,随时可能会咽气,自然不忍心走。
在门外守着的时候,林母拉着祝海棠的手,说起了知心话。
“海棠,我知道庭轩对不起你,可这几年,他真的悔过了。”
“你刚离开那阵子,他整日把自己喝的烂醉,有一次甚至吐了血,被送到医院急救。”
“后来听说你要去留学,他瞒着所有人从医院跑去送你,我们还以为他要劝你留下,结果却是他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被你爹骂了几回,庭轩终于振作了,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全力开发‘海棠’系列香水。”
“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借这种方式思念你。”
“自从你回国后,庭轩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难得也会笑了,就当我自私吧,海棠,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我仍希望你能再给庭轩一次机会,林家随时欢迎你回来。”
听林母絮絮叨叨诉说林庭轩的变化,祝海棠发现自己的心,依然会被对方牵动。
心中的坚冰渐渐融化,她悄悄的脱下了嫁衣。
林家还收着她当初没带走的旧衣,现在换上,依旧合身。
林庭轩呆呆的看着祝海棠,一切熟悉的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老祖宗还是去了。
林庭轩把脸埋在祝海棠的怀里,放声大哭。
哭声中,满是他对老祖宗,以及对祝海棠的亏欠。
老祖宗最后的遗嘱是不必为她守孝。
若守孝,子孙辈三年之内不得嫁娶。
林庭轩和祝海棠已经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不该为了那些老规矩耽误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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