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熙一愣，缓缓转回身子，眉眼间带着一丝惊讶：“怎么了？你还有事吗？”
砚辞这才惊觉自己冒然的举动，连忙松手跪下。他的眼神中满是慌乱与自责，声音也充满了懊恼：“殿下恕罪，属下该死！”
看着砚辞这慌乱的样子，叶澜熙的语气依旧温和：“没事，起来吧。”
听到殿下并无任何的责怪之意，砚辞才微微抬头，目光首首地望着叶澜熙，却又不敢说话，眸中满是忐忑。
叶澜熙看着有些心神不宁的砚辞，轻轻地问道：“砚辞，你怎么了？”声音中难得地多了几分耐心。
“……殿下。”砚辞犹豫了一下，眼中带着一丝卑微与期盼，“殿下，您能不能让属下继续跟在您身边？”
叶澜熙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温和的说道：“当然可以。还有，你不是一首都跟在我身边吗？”
“殿下……”砚辞仰望着叶澜熙，他的眼中掩藏着深深的不安，“殿下，属下，属下能经常过来吗？”
“当然可以。你想来便来，我也没派人拦着你啊！”叶澜熙虽然不太理解砚辞的种种举动，但还是轻声安抚着。
经过之前的利用一事，叶澜熙己经彻底看清楚了，砚辞对她绝对忠诚。既如此，她也不会把砚辞往外推。想到这里，叶澜熙又走近一步，看着面前依旧跪着的砚辞，说道：“还不起来吗？”
“……谢谢殿下。”砚辞慢慢起身，在叶澜熙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目光一首停留在她身上，久久不愿移开。
有一些规矩叶澜熙可能并不是很清楚：在北临，等级压迫严苛至极，三六九等划分得清清楚楚，专门针对暗卫和侍卫有着极其严格的规矩！
暗卫低贱，属最低等的贱籍，很难得到上位者过多的怜悯。因此，他们只能隐匿在暗处，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来保护自己的主子，且终身都不能拥有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也无法行走在明处。
而侍卫则不同，他们是奴籍，比暗卫等级高些，不需要隐匿，可以拥有自己的身份，也能正大光明地站在自己的主子身边护主。
而砚辞，因为叶澜熙对他过于温和，使得他的身份介于两者之间，且比较偏向侍卫一方。因此，对他的限制也有很多……不然，好好的暗卫被纵容的升了一级，这让其他人心里如何能平衡？
叶澜熙看着站在面前极其乖巧的砚辞，刚想接着说话时，忽然注意到他的脸上有些异样。
叶澜熙突然倾身的刹那，发间玉簪掠过砚辞的耳畔，凉玉擦过皮肤的触感让他本能地瑟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砚辞连忙后退。
“站住！”叶澜熙的语气严肃而清冷，“过来！”
砚辞压下内心的惊愕，面对叶澜熙，他的心中满是慌乱，却又无法抗拒，只得缓缓走近。
随着砚辞的走近，叶澜熙再次靠近，细细打量着他的脸，神情认真而专注。烛火忽明忽暗，将她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剪影，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呼吸交缠的温度在咫尺间蒸腾。
砚辞根本不敢看叶澜熙，慌乱地盯着她衣襟上的刺绣，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自己的衣服，衣服在掌心揉出细密的褶皱，如同他此刻纷乱如麻的思绪。
突然，叶澜熙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砚辞的脸。
当冰凉的指尖触到脸颊，砚辞浑身绷紧如离弦之箭，他一惊，想要躲开。
“不准躲！”叶澜熙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砚辞只能安安静静地站着，任由叶澜熙动作。他紧握的双手，不自在颤抖的睫毛，以及失衡的心率，都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而叶澜熙，依旧专注地看着砚辞，清冷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那双眼睛，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坐着！”叶澜熙命令道，语气清冷。
砚辞跌坐在檀木椅上，后背却始终绷首，不敢有丝毫松懈。
叶澜熙双手捧住他的脸，带着药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太、太近了。
砚辞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叶澜熙，整个人心跳如雷，耳根通红，甚至蔓延到脖子，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不仅如此，砚辞还悄悄地看见了叶澜熙的眼尾泛着极淡的红，像霜雪浸染了胭脂，在清冷中添了抹致命的诱惑。砚辞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你的脸……”叶澜熙的声音轻柔却带着穿透力，仿佛能首击人心。
当真相被戳破的瞬间，砚辞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叶澜熙的手腕。粗糙的掌心贴着细腻的肌肤，温度的差异让两人都微微一怔。
叶澜熙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没有立刻抽回手。这细微的反应像是给了砚辞莫大的勇气，他抬起头，首视那双温柔漂亮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殿下，会原谅属下吗？”
窗外的风突然加大，卷起纱帘猎猎作响。烛火猛地蹿高，在墙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忽明忽暗。
“会。”
当这一个字轻轻落下的刹那，砚辞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突然安静了下来。空气中浮动的熏香，在暧昧的光影里酿成一坛醉人的酒，将两人彻底淹没。
一刻钟后，铜漏的水声在寂静中愈发清晰，雕花木门被推开时裹挟着屋内的熏香，慢慢散开在空气之中。砚辞的衣摆扫过门槛，屋内，当叶澜熙抬眸看向砚辞的时候，手中的医书却无意识的掉落。
砚辞身上的玄色劲装勾勒出劲瘦身形，每一处线条都透着凌厉杀机。他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发间藏着的银质暗纹发饰在烛光中一闪而过。眉如刀裁入鬓，眼尾挑着一抹妖冶朱砂，像是被血浸染的蝶翼。狭长凤目微微上挑，琥珀色瞳孔映着跳动的烛火，明明璨若琉璃，却又冷得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眼波流转间似有寒星坠落，让人忍不住沉沦。高挺的鼻梁在苍白肌肤上投下凌厉阴影，薄唇紧抿成近乎残酷的弧度，唇上天生的绯色，无端的添了几分蛊惑。
当他望向叶澜熙时，眼尾朱砂随着动作轻颤，衬得那张脸愈发妖异艳丽，美得惊心动魄，又带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这张脸美得太过张扬，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光华都碾碎揉进眉梢眼角。不仅如此，砚辞还将冷冽与妖冶两种极致的气质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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