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瑄抬手示意千夜退下。
“属下告退。”
叶凌瑄又想到了最近春闱发生的那些破事，虽然都及时解决了。但叶凌瑄并不喜欢有人暗戳戳地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吩咐道：“把叶司深在京城里的暗桩全端了，给他个教训。”
“是。”暗中的人回复后就下去执行任务。
春风瑞雪，墨竹苑。
“砚辞，你擅长用哪种兵器？剑？刀？还是鞭？”
“殿下，属下擅长用鞭。”砚辞站在叶澜熙面前，低着头垂眸说道。
“砚辞，看着本宫，本宫想听实话。”
砚辞照做，看着叶澜熙，叶澜熙也看着砚辞。不一会儿，砚辞就移开了目光。
叶澜熙也看到了砚辞的闪躲，也不再要求砚辞，而是说：“砚辞，说实话。”
“殿下，属下，属下想用剑，不想用鞭。”砚辞的声音略微有些波动。
砚辞本意是不想给殿下添麻烦，这才违心的说自己擅长用鞭。没想到，却被殿下识破谎言。
砚辞一首都知道殿下很美，那双眼睛更是漂亮至极。面对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和温和的嗓音，砚辞的谎言实在难以说出口。
砚辞从未与殿下对视过，这是第一次。
“砚辞，本宫问你，太子皇兄将你送给了本宫，这些时日，你与太子皇兄可有联系？”叶澜熙的声音很轻，很轻。
砚辞是叶凌瑄亲自开口送给自己的人，那么，叶澜熙就不希望砚辞背着自己，与叶凌瑄有联系。
“殿下，属下没有。属下没有联系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不曾联系过属下。”砚辞连忙跪下，解释道。
“砚辞，谁是你的主子？”
“唯有殿下一人。”
“本宫能相信你吗？”
“属下此生只有一个主子，便是殿下。要是属下违背……”
“砚辞，我相信你，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好吗？”叶澜熙出声打断了砚辞后面的话语。她弯腰，看着砚辞的双眼，轻轻的，温柔的说。
煽情的话，说的再多也没有用，叶澜熙只看过程和结果。
在这世间，她只信茉柠一人。现在，应该要加上砚辞了。
这短短数日，砚辞护了自己多次，叶澜熙并非无情，自然是要交付信任。
砚辞这些时日做得很好，叶澜熙也挺喜欢砚辞的。话少，武功高，能力强，护主，这些足够了。
砚辞也望着叶澜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不仅印有自己的面容，也有他，以往，不曾见过的信任。
‘我’，是的，不是‘本宫’。原来，这些时日，殿下竟从未相信过自己。砚辞这才明白殿下为何从来不在茉柠面前自称‘本宫’，因为‘信任’二字真的很难得。
“请殿下放心，砚辞永远不会让殿下失望。”砚辞郑重地一字一句说道，向叶澜熙磕了一个头，“谢殿下愿意相信砚辞。” 相信，一介暗卫。
以前，砚辞也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信任。
在暗卫营，何来的信任？甚至，在执行任务的期间，他就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丑陋嘴脸，算计，猜忌，背叛，谎言，墙头草，互相防备，两面三刀……
信任，是这世间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砚辞凭借超强的个人能力，才踩着一众暗卫的尸骨，从暗卫营里脱颖而出。
他也知道，没有人看得上暗卫。哪怕暗卫能力再强，再优秀，都得不到好的待遇。
只因为，暗卫，是最低等的贱籍。
但现在，他得到了。
“起来吧。”
“谢殿下。”
“你先退下吧。”
“属下告退。”
等到砚辞离开，叶澜熙也不知道，信任如此轻易的交付出去，是对，还是错。
不过，既然做了，是对是错，现在又怎会知晓？且看以后。
一场赌局，她既然敢下注，就敢接受输赢。
砚辞回到住处，看着这第二个小房间，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就满满的暖意。
本来，他是暗卫出身。按理说，是没有单独的住处的。
本以为房梁上，随便一棵树上就是自己休息的地方。没想到，在凝霜殿，他有了第一个小房间。来了春风瑞雪后，也有第二个小房间。
换做以往，单独的住处，砚辞是从未想过的。
从他来到殿下的身边，殿下就安排好了一切。虽然殿下什么也没说，但他在看到房间的第一时间就知道是殿下的吩咐。
殿下哪怕不信任自己，也处处为自己考虑。
砚辞拿起放在桌上的两个小瓷瓶，一红一白，他还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砚辞打开白瓷瓶，倒出里面的东西，“三颗药丸？”
砚辞不懂医术，也不知道这药丸是干什么的。砚辞留下一颗，把剩下的装好。
砚辞看着手心的药丸，服下。顿时，砚辞感到身上的旧伤好像在慢慢的恢复，“错觉吗？”
砚辞放下瓷瓶，坐在地上调息。
一刻钟后，砚辞确实感受到了之前身上留下的旧伤在慢慢恢复。虽然很轻微很缓慢，但是真的在恢复。
砚辞起身，拿起另一个瓷瓶打开，倒出。
“这是什么？好小一颗，五颜六色的。”砚辞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是药丸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小？
砚辞拿起一颗服下，甜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
“好甜。”砚辞第一次吃到糖豆，眉眼间都散发着喜悦。这甜甜的滋味，真的是甜到了心里。
砚辞又看着被整齐叠放着的两件衣服，一件月白，一件玄色，以及一瓶伤药。
他何其有幸，能遇见殿下这样好的主子。
夜晚，砚辞躺在床上，他突然想起一件深藏于心底的事情。
殿下今日将信任交付于自己，自己也许诺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可，他骗了殿下。
砚辞马上坐起身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骗了殿下。他现在去找殿下坦白，殿下会失望吗？
不不不，不可以。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说，如今殿下己经开始相信自己了。现在去说，不就是亲手将这份信任摧毁吗？
一想到殿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对自己失望的神色，砚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很难过。
他不想让殿下失望，也不想看见殿下冷漠的神情。遂，他决定不坦白了。
就这样吧，这个秘密，就永远埋藏在心底。
墨竹苑。
在烛火的照耀下，叶澜熙放下笔，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字迹。
宫规百遍，还真不少。
叶雨芊，你怎么还是这么蠢啊？被人当枪使。
费尽心思，百般算计的…你，难道赢了吗？
宫门里的腌臜肮脏，也许只有里面的人才是最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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