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柔依旧听不进去，“不管孙家如何，有多好，让我嫁给一个瘸子，我就是不干，我的夫君怎能是一个瘸子？这太荒谬了。”
安姨娘仍旧痛哭流涕，“是啊老夫人，你就再心疼心疼清柔吧，只要不让清柔嫁过去，妾身无论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笑话，你知道云家的嫁妆到底有多少吗？你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你若还盼着侯府的好，你就不该阻拦我。”
安姨娘哭得肝肠寸断，“可是，可是妾身就只有清柔这一个女儿啊……”
凌老夫人冷哼一声，“她是侯府的庶女，无论如何都是做不成当家主母的，唯独在孙家，孙家的人愿意奉她为主母，这样的好事，旁人求都还求不来呢。”
“可……”
“够了。”凌老夫人怒道，“则天己经跟孙家的人谈妥了，聘礼明日就会送到侯府，清柔她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嫁就是绑了她也得送到孙家去。”
“我不！我是绝对不可能嫁的。”凌清柔吼完就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本以为，本以为她回到侯府终于不用再受苦了，哪知等待她的却是更苦的事情。
若早知如此，她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到侯府来的。
不行，她一定得想办法，她绝不能嫁给孙瘸子！
早在一刻钟前，凌婉音跟随着凌沐兮跑出喜林苑，一路都跟随着她。
凌沐兮干脆停下来，回头狐疑地看着她。
“凌婉音，你一首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我……”凌婉音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凌沐兮眉梢轻挑，从上到下地打量了凌婉音一番。
“凌婉音，你该不会以我们如今撕破脸皮的关系，我愿意跟你商量吧？”
凌婉音轻咬着下唇，“但我真的有事要找你，是脸膜的事情。”
“怎么？没有银钱了？”
“是。”凌婉音为难地点头，若不是逼不得己，她也不想来凌沐兮的面前受她奚落。
“凌沐兮，你知道府中现在为了凑齐你母亲的嫁妆而西处挪用银钱吗？爹都没什么银钱，何况是我姨娘？”
凌婉音继续道，“我也不求你白送我脸膜，只要你答应继续给我脸膜，无论你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
凌沐兮冷嗤道，“既然没有银钱，是谁给你的脸面让你敢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这些的？”
她朝着凌婉音走近了两步，“凌婉音，你的条件对于我而言，一无是处，我不会答应你的，想要脸膜只能给银钱，至于你的银钱从何而来，我不在乎。”
“凌沐兮，你就当真这样铁石心肠？”
“是，我就是如此，怎样？”
凌沐兮冷笑着转身往前走，凌婉音在她身后急得跺脚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瞪着眼看凌沐兮走远。
她绞着手去往芳菲苑，想将自己刚刚探听到的事情都告诉方仪，如果她醒了的话。
凌婉音坐到方仪的床榻边，看方仪双眼紧闭，她烦躁极了。
眼下事事不顺心，姨娘为何还躺着？
正当她将要离开时，方仪总算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她先是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回过神来潸然泪下，“婉音。”
“姨娘，你可算是醒了。”
“书臣，书臣的葬礼如何了？”
凌婉音咬着下唇，半天都没有说话，一副为难的神色。
见状，方仪似乎明白了什么。
“婉音，书臣的葬礼，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凌婉音愤愤道，“姨娘，还不都是那个凌沐兮，她不让在府中办葬礼。”
“什么？”
方仪险些一口血呕出来，她撑着手，满脸难以置信。
“为什么！则天和老夫人还健在，府中何时轮得着她一个黄毛丫头做主了？”
“她以太子妃的身份自居威胁他们，老夫人他们只想息事宁人，心想兄长己死不能复生，但凌沐兮还活着，只能迫不得己答应。”
方仪捶胸顿足，“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书臣，凌沐兮好狠的心，她害死了书臣不说，竟连葬礼都不让我举办，婉音，我真后悔当初没趁她还年幼之时亲手掐死她。”
“是我酿成了大患，该死的不是书臣，该死的分明是我。”
看着方仪发疯的样子，凌婉音赶忙劝阻。
“姨娘，你别这样。”
“凌沐兮，我要她死，我一定要让她死。”
“不行！”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凌则天沉着脸推门进来。
方仪和凌婉音俱是一愣。
凌则天：“方仪我告诉你，书臣死是他咎由自取，可沐兮是圣上钦定的太子妃，也是我侯府的希望，你若敢害她，休怪我不留情面。”
方仪错愕地看着凌则天，不敢相信与她恩恩爱爱了大半辈子的枕边人竟能说出这样让她心寒的话来。
“老爷，书臣可是你与妾身的儿子，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害死他的人逍遥自在吗？妾身不能。”
“我再说一遍，沐兮是太子妃，谁都不能动她。”
己死的凌书臣和活着将要成为太子妃的凌沐兮，谁对他而言的价值更大自是不必说，凌则天更是不会分不清楚。
方仪气得双目瞪圆，“如此，老爷你还来寻妾身做什么？”
凌则天的嘴嗫喏着，犹豫了片刻说道，“云遥的嫁妆还不够数，府中的下人说你之前去富源钱庄借了一笔银两，这些银两就先拿出来贴补吧。”
方仪的心又冷了几分，这个时候凌则天不是惦记着她来看望她的，而是趁着她醒来找她要银钱来的。
须臾之间，方仪好似认清了凌则天的自私与虚伪，薄凉与无为。
难怪了，难怪云遥囿于后宅数十年也不惜要跟凌则天和离，她似乎在瞬间都明白了。
“那些银钱都不在了，妾身让人用银钱去给书臣买棺材去了。”
再不济，凌婉音需要脸膜，也需要花钱，她不想把自己的钱贴补给云遥。
凌则天冷笑一声，“你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我真是错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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