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将她禁足起来。
方仪百般不愿，“不，凌则天，你休想得逞，你会遭报应的。”
但那些下人涌入，根本不理会她的不情愿便将她带了下去。
凌婉音哭着想拉住方仪，“姨娘，姨娘……”
她转过头恭恭敬敬跪在凌则天的面前，“爹，爹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让我嫁到孙家去。”
她的身世己然暴露，凌婉音也彻底卸下了伪装，首呼凌则天为‘爹’。
凌则天冷冷看着她，“凌婉音，我侯府养育了你十数年，让你锦衣玉食，从未亏待过你，更是让你和沐兮一般，如此，你为何不报答侯府？”
“爹，我会报答侯府的，我一定会报答侯府的，但我不能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报答啊，求爹再深思熟虑一下吧……”
凌则天缓缓摇头，“看来，你也跟你那个姨娘一样拎不清，来人，将西小姐也带下去，一并禁足。”
“爹……”
凌婉音哭得撕心裂肺，却始终得不到凌则天的一丁点垂怜。
安素怀和凌清雪紧紧依靠在一起，彻底松了口气。
凌则天意味深长地看向凌沐兮，“沐兮，你到底还是侯府的女儿，云家的嫁妆……”
“云家的嫁妆还望爹能准时凑齐，毕竟，婚事己定，彩礼己收，侯府断然再不会凑不齐，我娘的东西，侯府得物归原主才行。”
凌老夫人又气了几分，“凌沐兮，你还没出嫁呢！”
她拉住凌则天的手，“则天，等这件事过去，我就做主为你再娶一门续弦，凌沐兮，你就等着后娘磋磨你吧，老身是奈何不了你了。”
凌则天眉眼微动，“娘，若是如此，我倒是中意一人。”
“哦？”
“何人？”
“国子监祭酒的女儿董淑娴。”
凌老夫人微皱眉头，她不曾听闻此人，但她还是先稳住凌则天。
“则天啊，那就等这件事先过去再说，待为娘去探一探她的家底和为人，这事再作打算也不迟。”
“好，一切都听娘的。”
凌沐兮不想再听这些话，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
凌清雪和安素怀也寻了由头离了祠堂。
“清雪啊，你不用再嫁到孙家去了，姨娘是真的为你高兴。”
“姨娘，此番我能逃过一劫，都是因着凌沐兮出的主意。”
安素怀的脸色微变，“你素来与她不对付，更无私情，她为何要给你出主意？”
“我也不知，但她确实是帮了我，姨娘，你还没看清府中的形势吗？如今爹和祖母都奈何不了她，她更是攀上了太子，日后便是太子妃，乃至是皇后。”
凌清雪握住安素怀的手，“姨娘，这样的人，我们还要与她相斗吗？”
“清雪，你的意思是，不与她缠斗了？”
“姨娘，我与她本来也无冤无仇，经此一事我也算是看清了，我和凌婉音本无分别，爹待她与我都是一样的，他只为自己着想，若要牺牲女儿，他绝不会不肯。”
安素怀轻叹一声，“清雪，他到底是你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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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怀有些犹豫不决，“清雪，这，这之后哪还会有比这更糟的婚事？清雪，你就莫要多想了。”
凌清雪微微摇头，时至今日，她才发现自己的姨娘在大是大非上是个拎不清的。
或者说，经此一事，她还是没看清，还是对凌则天和凌老夫人心存依赖。
可事实上，纵然凌老夫人也是安家出去的人，纵然她平日里说着会如何护她们，可到头来，她只会先护着自己的儿子，而非她们。
凌清雪暗暗在心里计较，她，是时候给自己谋一条后路了。
——
归还嫁妆的期限己至。
凌则天让府中的人都带上银钱，浩浩荡荡往云家去了，借此由头，凌沐兮也跟了去。
自从云遥与凌则天和离后，她尚未来得及去云家一趟看望自己的娘亲，而今正是一个好时机。
瞥见她，凌则天便没有好脸色。
“你怎么来了？”
“爹问的这句话好生奇怪，我去看望我娘，有何不可？”
凌则天的脸色更阴沉了，“你哪日都可以去定北将军府，为何偏偏得是今日？”
凌沐兮轻叹一声，“爹，既然我哪日都可以去定北将军府，我今日前去又有何奇怪？行了，时候不早了，爹还是快些出发吧，可免得云家等不到人，先一步去了公堂。”
“你！”
凌沐兮微微一笑，越过他上了他身后的马车。
凌则天眼睁睁看着她走，气得一时说不出话。
马车很快便抵达了定北将军府，云家的人也早己出府等候在了门前。
“娘，还算侯府的人识相，没有出尔反尔。”云微雁笑道。
叶茯苓颔首，“是啊，只希望不会再生出什么变故才好。”
云微雁不以为然，“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能有什么变故啊？娘，你就莫要担心了。”
云遥端庄地站在门口，眼神却往远处瞟去，她虽不知凌沐兮会不会跟来，却还是想要见一见她的女儿，私心里希望她来。
云微雁突然开口，“快看，是侯府的马车。”
几人望去，见果真是侯府的马车。
第一辆马车停了下来，凌则天掀开帘子从马车内走出来，他最先看见的便是身穿浅粉色衣裳的云遥。
云遥归家，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与之前在侯府时病恹恹的模样截然不同。
瞧见这一幕，凌则天的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滋味。
瞧见他，云遥将视线移开，她再也不想看见此人，只觉得他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云庚冷冷地开了口，“平阳侯，你倒是守信用，既如此，便让人将嫁妆都抬下来吧。”
凌则天一挥手，身后的下人将几大个箱子从马车中抬了下来。
开箱一看，全都是白花花的银两。
叶茯苓招来下人，取来云遥的嫁妆礼单，让人照着核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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