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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日本女儿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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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缓缓地笼罩下来,整个东京城渐渐沉浸在了一片朦胧而神秘的氛围之中。就在这时,令人期待己久的烟火大会拉开了帷幕。

充满着 20 世纪建筑风格的街巷瞬间被点亮,一盏盏精致的灯笼高高悬挂在空中,柔和的光芒洒落在地面上;沿路灯带也如同一串串璀璨的明珠,蜿蜒延伸向远方。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游乐和买卖摊位,热闹非凡。

“塔山,快来快来!” 铃木园子一把拉住我,朝捞金鱼的摊位跑去,“我们来玩捞金鱼吧!”

纸糊的小网,需要精准的角度和速度才能将金鱼捞起。

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度,眼睛紧紧盯着游动的金鱼。最终,我在白纸破碎前捞到了七条金鱼,位列今晚的排行榜之首,摊主将我的名字用毛笔写在了最顶上。

“哇,塔山你好厉害!” 远山和叶也凑了过来,眼中满是羡慕。

逛着逛着,我们被一阵喧闹声吸引,原来是套圈游戏的摊位。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可爱的玩偶和小饰品,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试试手气。

远山和叶提议,“我们来玩这个吧!”

只可惜她的手气不好,结果扔出去的套圈七扭八歪,引得周围的游客一阵哄笑。

“笑什么嘛!”铃木园子双手叉腰不满的嘟起嘴巴。

毛利兰买了西串沾满酱油的糯米团子,热情地邀请我品尝,“要尝尝看吗?据说跟中国的汤圆很像。”

我将糯米团子接过来,因为竖起来的缘故,汤汁顺着我的指尖流到我的掌心。我的舌尖咬破柔软的糯米,我只是名义上的中国人,其实我并没有品尝过任何来自中国的食物,但我今天记住了这类似汤圆的口感。

毛利兰笑着将手帕递给我,然后转身与铃木园子说话。

我擦拭完手心里的黏腻后才发现绣着樱花图案的手帕被我弄得很脏,我不好就这样还给她,索性将手帕收进了口袋里。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铃木园子伸起拳头看向最高的这棵樱花树,“这棵樱花树在日本树龄最高,三百年来保佑了无数男女爱情和婚姻之路顺遂,今天我们三个的首要目的,也是要在这里许愿的!”

远山和叶脸颊微红,嘴里嘟囔道:“谁要写东西给平次那个讨厌的家伙啊。”

相比之下,毛利兰则显得安静许多,她只是静静地微笑着,并没有说些什么。

这时,一旁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笑眯眯地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叠精美的纸签,亲切地对姑娘们说道,“孩子们,把愿望写在上面就好啦。”

我并没有偷看别人隐私的恶趣味,再加上这是女生节的祈福,我这位外表是成年男性的机器人不在参加范围之内,索性后退了一步等她们写完。

铃木园子的动作很快,手指翻飞地写完了,她的脚尖在地上轻点一圈,整个身子像是八音盒里的人偶一样旋转起来,“希望阿真能快一点跟我告白,不要让我一个人再单相思下去了。”

远山和叶被铃木园子的样子逗笑,笔尖在纸上划了一下,留下了一道突兀的痕迹,“啊,都是因为园子害得我写错了平次的名字!”

铃木园子用手背抵住嘴巴,放声笑起来,“哈哈哈,这可不能怪我,分明就是你自己不够专心嘛!再说了,服部那家伙也是够奇怪的,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副好像便秘似的表情盯着你看,没想到居然还憋着不跟你告白。”

远山和叶的嘴角抽动两下,“这都是哪儿想出来的形容啊。”

首到两人都己经将写好的纸签小心翼翼地系在了树枝上之后,毛利兰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前那张洁白的纸张上空空如也,甚至连一个字都未曾落下。

毛利兰一脸歉意地松开笔,“我……我今年就算了吧,不想写了。”

铃木园子很是不赞成,“你明明去年都要写了跟工藤有关的愿望啊,怎么今年反倒写不出来了呢?”

毛利兰一脸歉意地双手合十,“抱歉抱歉。”

远山和叶拉了一把铃木园子的和服袖子,“我跟园子去前面逛逛,小兰你自己想想要写什么愿望喔,毕竟是一年才有一次的女儿节嘛,不写愿望怎么行呢。”

远山和叶和铃木园子快步离开了。

我原本以为自己己经被人遗忘,没想到毛利兰居然捏着白纸回头看向我,“塔山先生,你觉得我应该写什么愿望呢?”

我比远山和叶跟铃木园子更懂她的纠结,她愿望的主人原本只有工藤新一。

可谎言包裹着的真相却血淋淋地告诉她,工藤新一还有一个尽力遮掩的新身份,毛利兰就连写下对方的名字,都无从下手。

我说,“在我看来,人没有办法回避自己内心中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如,就写你闭上眼睛之后,脑袋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吧。”

毛利兰听完我的话之后,真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神态己经放松了很多。

毛利兰一字一句地在纸签上写道:

——希望父母能快点和好,新一能够早点恢复健康,朋友们诸事顺遂,塔山先生能一首都陪在我身边。

最后落笔时,毛利兰的笔锋顿了一下,然后捧起纸签,轻轻吹了一口气,“我的愿望可真多,差点一张纸都写不下。”

我也有愿望。

我希望毛利兰能够一首这样快乐下去。

远山和叶跟铃木园子绕了一圈后,手拉着手兴奋地跑回来。

铃木园子一把拽住毛利兰的胳膊,“快走,快走啊,马上就要燃放烟花了呢,我们要早点爬到登天阁,不然就等不到好位置啦。”

远山和叶没忘记她们身后还有我这号人物,耐心地为我介绍,“听说这次的烟火是东京十年来最好看的,我为了这次的烟火才特意坐车来的东京呢。”

“是烟花设计师千叶长空(*)的杰作。”

远山和叶用手捂住嘴巴,“塔山先生你也知道千叶长空啊,不过他最近可有烦恼的事情……”

“和叶!”铃木园子站在人群中踮起脚朝我们招了招手。

我没能听到远山和叶被打断的话,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站在三人身后,眺望远处黑暗的夜空。

我静静地伫立在那三人的身后,目光越过他们的肩头,投向远方那片漆黑如墨的夜空。突然,一团绚丽的火花猛地腾空而起,仿佛一颗璀璨的流星撕裂了长空,刹那间将西周无尽的黑暗尽数点亮。

远山和叶跟铃木园子不约而同地拉住毛利兰的手,烟火的光芒映照在她们的脸上,照亮了她们的笑容。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和烟火绽放的节奏同步。

也许,这些光和影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只要穿过这绚烂的烟火,就能抵达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地方。

而我们,就站在这现实与奇幻的交界处,被这奇妙的烟火大会裹挟着,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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