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落于高台之上，顾长夜将半死不活的宋远山丢在李二牛身前，冰冷的脸上浮现温和笑容。
“师叔说过，一定会替你报仇，言而有信。”
“多谢师叔。”
李二牛咧嘴一笑，挣扎着起身，恭敬一拜。
顾长夜将他搀扶起身，安置在座椅之上，轻声道。
“还未结束，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李二牛一愣，神色忽地一变，急忙摇头。
“小师叔，够了。”
一旁的灵幽若同样露出担忧之色，他们自然能猜测到顾长夜的意思。
顾长夜笑了笑，没有说话。
起身间，面目变得平静可怕，来到云白鹤身前，目光无惧，首视其身。
周围众人见状，无不色变，但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劝阻无用，除了道墟子，没有人能阻止顾长夜。
“怎么，你还打算让本座偿命不成？你有资格吗？”
云白鹤苍老面孔露出不屑之意，若非因为宗门那些家伙，他早就出手拍死眼前令他反感的青年。
君无炎在一旁摇了摇头，示意顾长夜莫要冲动。
顾长夜不予理会，看着云白鹤，一字一句开口。
“资格？实力便是资格，尽管试试。”
其气息越大凌厉可怕，绝非说说而己。
这一刻，所有人瞳孔震动，面色剧变，叫板老祖级别存在，哪怕是宗主君无炎也不敢，他们不明白顾长夜何来的底气。
云白鹤气极反笑，他乃堂堂渡劫五重大能，虽不及道墟子，却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强者，亦曾击败无数天骄，踏累累白骨登临此境。
如今被一个不足两百岁的青年挑衅，他岂能容忍。
“很好……那便让本座看看，你何来的勇气，问罪本座。”
冷喝一声，属于渡劫强者的恐怖气息复苏，如大恐怖一般笼罩整个神道宗，无数生灵修士于渡劫威压之下瑟瑟发抖，惶恐不安。
渡劫之力冲破天穹，引动万雷作响，乌云蔽日，似末世降临。
其周遭空间因无法承受其气息，寸寸破碎，又快速愈合。
二人对峙的气息，化作浩瀚灵潮，横冲西方，在场众人急忙爆发灵力，护住自身。
君无炎气息笼罩灵幽若二人，急切开口。
“住手，若你二人继续如此，本宗只好请出二代老祖。”
顾长夜充耳不闻，只是一味以血条硬抗云白鹤的渡劫威压，血条快速跌落的同时，他的气息随之疯狂攀升。
那肉眼可见的灵气飓风，自其身而出，引动天地异象，引动斗转星移景象，山河日月，随之颤动。
众人无不震惊骇然，他们眼睁睁看着顾长夜气息从大乘境初期，踏入大乘中期境，且在快速向大乘巅峰攀升。
“怎么可能，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竟无惧渡劫强者威压。”
“难道凌墟峰主乃渡劫强者不成？怎么可能，这个时代，能万年之内踏入渡劫者，己是无双天骄，不足两百岁踏入渡劫之境，绝不可能。”
“啊啊啊！不行，我受不了，我的身躯与灵魂即将被他们的威压撕碎。”
一些弟子无法承受，发出痛苦哀嚎。
看着二人不死不休的对峙，君无炎别无选择，捏碎令牌。
令牌捏碎那一刻，一道光柱冲天而起，震动山河，一股玄奥道韵笼罩整个神道宗，发出铿锵作响。
远方天际，天地灵气忽地自西面八方汇聚，融合化作一尊天地法身，宛若天上神魔一般，悬于天穹之上。
其通体散发绚烂光芒，溢彩流光亿万丈，惊动整个青玄州。
“闹够了吗？”
低沉威严声传来，二人对峙的气息随之消散。
所有人急忙对着天边恭敬俯首。
“恭迎老祖。”
顾长夜眸光平静，看向那尊极尽接近仙的身影，停顿片刻，缓缓躬身。
“拜见老祖。”
二代中的九祖停顿，充满威严，漠然无情的目光缓缓落于顾长夜身上。
打量片刻，带有欣赏的声音缓缓传来。
“古今未来，或许只有你有资格担得起妖孽怪胎之名，比之上古怪胎，远古神胎中的神子，有过之无不及。”
“假以时日，神道宗必将以你为首，追随你的脚步前行。”
“不敢。”
顾长夜谦虚开口，来者毕竟是神道宗真正的老祖，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古董，他不可能不尊师重道。
毕竟神道宗待他还是挺不错的。
二代九祖微微颔首，目光看向云白鹤时，逐渐冷冽，无情。
“堂堂渡劫修士，宗门老祖，竟联合小辈，谋害同门，可耻。”
“滚回华岳峰，禁足千年，千年内不得离开华岳峰半步，否则废你修为。”
“除此外，你毕生积蓄半数，需交出补偿李二牛，公开道歉。”
云白鹤虽不满，但还是低头领命。
顾长夜眯了眯冰冷眸子，体内气息逐渐复苏，他岂会就此善罢甘休。
众人见状，无不感到焦急，忤逆二代老祖，那可是大不敬之举。
忽地，其脑海中传来二代九祖略显无奈的声音。
“长夜啊，并非老头子我不愿秉公处理，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生命有贵贱之分，若非因为你，李二牛连加入神道宗的资格都没有，云白鹤的半数资源，足够支持他踏入大乘境，是一份巨大机缘。”
“你体谅一番老祖我吧，神道宗不可能为了一名普通弟子，杀了渡劫修士。”
“而且他的师尊同样是二代老祖之一，此事牵扯太大，这是老夫我能做的最大努力。”
“这样吧，千年时间，千年解禁后，老夫可允许你找他清算一切，如何？”
顾长夜沉默不语，他真想爆发全力，杀了云白鹤。
“替你的师尊考虑考虑，他这些年为了你承担太多，你若一意孤行，他该如何？”
闻言，顾长夜轻叹一声，暗中回应。
“好，我答应你，千年之内，宗门之内，我不杀他。”
二代九祖沉默，猜测到顾长夜想法。
权衡再三，他答应了。
“本座答应你，记住……别让你师尊为难。”
见顾长夜不语，众人以为顾长夜自此认命，为了他的师尊忍下一时。
下一刻，顾长夜双眸爆发恐怖杀意，玄青剑凭空浮现，身影瞬移杀出。
猝不及防下，恐怖剑意如潮，裹挟雷霆万钧之势，轰隆一声落在其身上。
噗嗤！
云白鹤神色剧变，一口老血喷出，首接倒飞万里长空，轰碎一座百万丈仙峰。
二代九祖急忙出手欲阻止顾长夜， 谁曾想在其恐怖威压下，顾长夜不加防御，首接祭出血条抵挡威压，气息蜕变破开渡劫桎梏。
“你做什么？”
“神道宗于我有恩，师尊于我有情，我答应不杀他，但我可没答应让他完整离去。”
其声如雷，响彻天地，破九天云霄。
双掌持剑，引动九天浩瀚之力，硬生生将云白鹤轰入万丈沟壑中，斩去其千年修为，浑身遍布剑痕，道基受创，差点跌境。
从今往后，他失去追寻大道的资格，哪怕身体痊愈，修为也无法再进分毫。
见状，众人无不惊骇震撼，震惊顾长夜的实力，更震惊其铁血手段。
为了区区一名结丹弟子，竟重创一尊渡劫大能，断其大道，令其生不如死。
不用二代九祖阻止，顾长夜缓缓收手，目光不屑看向怨恨的云白鹤。
“留你一条狗命，是因为神道宗，因为师尊，千年之后，我必杀你。”
二代九祖没有愤怒，竟选择沉默。
一尊绝世妖孽，一尊注定可成仙的存在，他知道如何选择。
“你泄了心头愤，闹剧结束吧。”
复杂一叹，二代九祖深深看了一眼顾长夜，以灵力包裹云白鹤身躯，离开此地。
他内心震撼，自己竟然无法阻止顾长夜突然出手，冥冥之中，他感觉哪怕自己全力出手，也可能挡不住顾长夜。
这个想法很可笑，但又让他不得不信。
二代九祖带着重伤垂死的云白鹤离去后，留下于震撼中久久无法自拔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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