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还在继续，当满天炽热余烬消散，便见玄月仙人满身狼狈，披头散发，仙躯遍布密密麻麻裂缝，流淌仙血。
其狰狞面色逐渐平复，苦涩一笑，看向对面气息越发恐怖的顾长夜，轻声道。
“这个时代变了，不再属于本座。”
“本座不好奇你为何要阻本座百万载谋划，修行一道，杀人掠夺，本就不需要理由。”
“不过你到底是谁？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本座推演未来，谋划必可成，可却碰见你这个变数，实在倒霉，”
玄月仙人没有仇恨，仿佛在述说一件简单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他缓缓抬手，融合生死轮回，动用终极后手，开启万祭大阵，汲取天地生源，欲巅峰一战。
其身躯缓缓临至九天，星辰万象随之演化而出，道则化龙，萦绕其身，脚踏生死轮回，背负天渊血花。
一举一动，皆是大道真理，对道的理解己至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可自创功法级别。
通体祭焰缓缓升起，双眸精光碎裂虚空，恢复曾经巅峰状态，气息冲至不可形容的境界。
若非他不愿摧毁整个荒古禁域，以他的实力，可只手破碎禁域，掌灭星辰，对整个玄黄大陆而言，将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劫难。
目睹玄月仙人气息登临绝巅，顾长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息亦在攀升，愈发恐怖。
“我?一个后世来者，一个追寻永恒大道的修士，一个不被规则束缚，跳脱秩序的人。”
“若你非要冠之以名，可称呼我为一声道友。”
话音落下，顾长夜眸子逐渐冰冷，双眉横竖，满头披散的黑发随风倒涌，体内战血在燃烧，沸腾。
战血气息冲破天穹，于天空演化茫茫异象，于岁月虚影中交织，又归于其身。
呼吸吐纳的气息，化作炽热气浪，一重接一重，冲击着满天异象。
气息对峙，僵持，不停激荡，倒卷天地。
玄月仙人闻言，微微一笑，颔首道。
“有道理，古往今来，能得到认可者，皆为道友。”
“本座百万载谋划失败，本座无怨，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说话间，其手中血剑孕育的毁灭之力，己经充斥整个血丘之地，密密麻麻秩序道则，无处不在，无处不显。
气息惶惶绝世，不可力敌，更恐怖的是他首接演化一座血色大界，悬于其头顶，里面充斥着其最强一击。
双眸精光炸裂，破碎虚空万万里，口中声音再次传来。
“本座百万载前败于敌人之手，心中没有不甘，只怨自己修道不精，棋差一招。”
“百万载后谋划一场空，本座亦无怨，只怪命运弄人。”
剑落，目之所及，皆是刺目绚烂光芒，自十方横贯杀至，无处不在，无法躲避。
血界落下，数之不尽神魔虚影咆哮，皆是毁天灭地的攻击。
顾长夜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说的好，修行一道，生又如何，死又何惧，来时无一物，归于万灭虚无，能世间走一遭，顺心而为，岂不快哉，何必在意其他。”
三身通体剑意贯穿天宇，如天河瀑布般倾泄而下，亦如汪洋大海浩瀚无量。
“这一招，乃我自创，名为生死无量，亦为幻灭道空。”
三剑齐出，与玄月仙人最强一击对碰。
天地共振，日月山河，星辰万象，乾坤寰宇，整个血丘亦爆发璀璨绚烂光辉，气息笼罩整个荒古禁域，乃至玄黄大陆，域外星辰，皆在震动。
玄青剑不停吞吐大道法则，发出的频率与万物共振，目之所及，一切皆在龟裂。
比之星辰大爆炸更加恐怖不知多少倍。
三身再动，手中剑影缓缓划过虚空，密密麻麻骇人神霄自山川，星河，寰宇，大道之上爆发。
光辉如通天神柱，冲破了整个血丘结界，冲破荒古禁域，自玄黄大陆九天，域外星辰绽放。
气息似乎贯穿岁月时空，影响岁月流动，冥冥之中，一些过去未来的身影，皆感应到这股恐怖气息。
那一剑，劈开了法则秩序，劈开了血色大界，自玄月仙人身躯贯穿，疯狂吞噬其生命气息。
永恒剑意，不灭玄月仙人生命力量，誓不崩散。
玄月仙人看见一幕，苦涩一笑，又露出满足之色，任由这不灭的剑意吞噬其生命。
“你很强，本座败了……！”
其眸光闪过缅怀之意，悠悠轻叹。
“百万载谋划，回眸转首，终是一场空，这红尘世间的万般执念，终是结束了，如此，也好。”
许久，当叹息身消失，唯有一道失去生命气息的仙躯手持血剑，身躯刚毅不屈，带着仙人的傲态，持征战姿态，死于天穹。
哪怕身死，玄月仙人依旧保持仙人的高傲，首至战死，没有丝毫愤怒与不甘，更不会求饶。
冷雨纷飞，雷霆万钧，血月坍塌，大道哀鸣。
满天异象，在恭送这位仙人离去。
虽不知其过往，但可于其高傲的品性中感知到，其故事精彩，不枉此生。
收敛气息，恢复一体，顾长夜目光复杂，来到玄月仙人身前，看着这具栩栩如生的仙躯。
“这便是仙人吗？无惧生死，哪怕陨落，依旧高高在上，俯瞰凡尘众生。”
顾长夜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仙人的可怕之处，以至于后来当他登临仙域后，碰见数之不尽仙人后，开始怀疑人生。
毕竟玄月仙人给他的冲击与震撼感太强太强，强到此刻在他的认知中，能成为仙人者，皆是万中无一的绝世风华人物。
“恭送道友。”
顾长夜拱手作揖，轻声开口，他敬佩玄月仙人，但不妨碍他杀死玄月仙人，就像太虚皇朝那位一样。
杀戮……不需要理由！
弹剑而出，玄青剑自动落于其头顶，爆发璀璨剑芒，化作剑茧，笼罩其身躯，开始吞噬玄月仙人的一切。
顾长夜则静静守护在一侧，这一等，便是半年之久。
半年后，顾长夜突然睁开双目，欣喜看着通体流淌着仙纹的玄青剑。
便听一道剑鸣响彻云霄，异象齐出，在大道铿锵鸣声中，玄青剑蜕变仙剑，熠熠生辉，悬浮于顾长夜身前。
从它反馈的意识中，顾长夜最满意的点就是……今后自己哪怕仅仅是炼气境，也可瞬息百万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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