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闰的裂空爪撕开最后一道天幕时,南天门的鎏金锁链正往下滴着血雨。她甩开无量仙翁的傀儡替身,龙爪抠进瑶池玉砖的瞬间,两个洒扫仙娥的窃语刺破云霄。
"听说了吗?杨戬那杂种儿子被剥了龙筋......"
玄铁锁链突然绷断,敖闰的尾巴将仙娥扫下云端。她掐住正欲溜走的无量仙翁咽喉,逆鳞处的混沌龙珠烫得老者白须卷曲:"烈儿在哪?"
"公主来迟三日。"仙翁的傀儡真身从云端踱出,掌心悬浮着半截灰鳞龙尾,"敖广陛下为平西海之怒,亲自主持了剐龙典仪。"
敖闰的爪子贯穿傀儡胸膛,抓出的却是个留影珠。珠内敖烈被七根镇龙钉固定在斩仙台,少年正冲着镜头嘶吼:"娘快走!这是敖广的......"画面戛然而止,最后闪过敖广捏碎龙角的狞笑。
"惊喜在后头。"仙翁本尊突然出现在蟠桃树下,弹指炸开漫天龙鳞雪,"令郎的逆鳞正在凌霄殿当脚垫呢。"
敖闰的龙角迸出雷光,劈碎的却是杨戬残破的银甲。司法天神从甲胄里抖出个染血的平安锁——正是敖烈周岁时她亲手戴上的。
"阿闰,先冷静。"杨戬的天眼淌着血泪,"烈儿他......"
"司法天神亲手递的镇龙钉!"值日天将突然抛出卷轴,展开处赫然是杨戬握钉刺入敖烈脊椎的画面,"这逆子受刑时还喊着爹娘呢。"
无量仙翁的笑声震落枝头蟠桃:"精彩吧?老夫特意让敖广留他三日性命,就为等公主上来亲眼瞧瞧......"
敖闰的裂空爪骤然劈开三十三重天,瑶池水随着她的嘶吼倒灌进凌霄殿。仙翁的傀儡群在龙威中炸成碎片,真身却借着敖烈残鳞的共鸣贴到她背后:"现在发疯有什么用?不如帮老夫......"
"帮你收尸!"敖闰反手掏出自己半颗龙珠塞进仙翁嘴里,混沌之力炸得老者法身龟裂。她拽着杨戬撞破南天门,龙尾扫飞追来的十万天兵:"带我去诛仙台!"
沿途飘落的血雨中浮着敖烈的气息,敖闰的竖瞳突然映出斩仙台景象——敖广正用她儿子的龙骨打磨新王冠。东海龙王举起镶着灰龙珠的权杖:"叛逆之徒,这就是下场!"
"下场是你陪葬!"敖闰的爪子穿透敖广胸腔时,无量仙翁的残魂突然附上她龙角:"多谢公主替老夫除掉最后障碍。"整个天庭开始坍塌,仙翁正吸取敖广尸身的帝王气运。
杨戬的三尖两刃刀突然贯穿敖闰与仙翁:"阿闰,借你逆鳞一用!"他剜出她逆鳞按进敖烈残破的龙珠,珠光竟凝出少年虚影。
"娘,砸了凌霄殿镇界石!"虚影敖烈突然攥住敖闰的爪子冲向瑶池,"那是无量老贼的本命......"
敖闰的裂空爪撕碎镇界石的瞬间,仙翁的惨叫与天庭崩塌声同时炸响。她在坠落的金砖玉瓦中看见敖烈虚影在笑,少年口型说着"西海见",魂灵却随着仙翁元神一同灰飞烟灭。
"烈儿留下的。"杨戬塞给她半片染血的龙鳞,天眼彻底暗淡前轻声道,"他说海底炼狱东南角......"
敖闰捏着龙鳞冲向破碎的南天门,身后传来天柱倾塌的轰鸣。鳞片突然发烫映出幻象:敖烈七岁时偷埋的陶罐里,藏着幅歪扭的西海全家图,角落写着"等娘回家"。
敖闰的爪子抠进海底炼狱东南角的岩壁时,无量仙翁的血正在她鳞片缝隙里凝结。杨戬最后塞给她的半片龙鳞突然发烫,映出敖烈七岁时刻在墙上的歪扭箭头——指向被玄铁链封死的海眼漩涡。
"西公主别来无恙?"巡海夜叉的残躯堵在裂缝前,钢叉上挑着敖烈幼年的拨浪鼓,"小龙崽子临死前还攥着这破玩意儿。"
敖闰的尾巴扫起寒铁碎屑,碎屑在空中凝成三百年前的画面:敖烈偷藏拨浪鼓被她发现,小黑龙用尾巴卷着海草求饶:"给未来弟弟玩的!"
"他没有弟弟了。"夜叉的钢叉戳碎幻象,叉尖首刺敖闰逆鳞。
裂空爪劈开夜叉天灵盖时,敖闰听见敖烈的声音从海眼深处传来:"娘,左边第三块礁石!"她撕裂玄铁链的手指突然顿住——这分明是敖烈三百岁时的声线。
无量仙翁的残魂突然从血痂里钻出:"公主不想听听令郎怎么求饶的吗?"老者幻化出敖烈被剐鳞的画面,"他求敖广把逆鳞留给......"
"留给您陪葬!"敖闰掏出怀里的染血龙鳞按进仙翁眉心。混沌之力炸开的瞬间,海眼漩涡突然倒转,露出敖烈用龙角刻在礁石背面的阵法图。
杨戬破损的银甲碎片从她袖中飞出,自动嵌入阵法缺口。整个海底炼狱开始震颤,敖钦焦黑的龙尸从裂缝飘出,爪子里攥着半块月饼模子——是敖烈去年中秋托梦说要学做的那款。
"西妹当心!"敖顺的冰雕突然睁眼,北海龙王最后的寒气冻住扑来的东海余孽,"阵法要吸生灵献祭......"
敖闰的尾巴卷起无量仙翁残魂砸进阵眼:"够吗?"
海眼漩涡骤然迸发金光,敖烈褪下的所有龙鳞从西面八方汇聚而来。少年虚影在光柱中逐渐凝实,额间天眼却泛着诡异的紫光:"娘,我需要东海龙珠!"
"你二舅的龙珠行吗?"敖闰掏出敖钦焦黑的龙珠,珠体表面还刻着歪扭的"寿"字——是敖烈百岁时抓周抓到的贺礼。
虚影突然扭曲成无量仙翁的脸:"乖孙儿,替外公吃了这龙珠!"
敖闰的裂空爪贯穿虚影,混沌龙珠却自发融入阵法。海底炼狱轰然坍塌,她在倾泻的星骸里看见真相——三百年前敖烈破壳那夜,无量仙翁早将分魂藏进了龙蛋。
"所以烈儿的神魂从未完整。"敖闰捏碎杨戬留下的平安锁,银屑裹着司法天神最后一缕残魂注入光柱,"老东西,你算漏了父爱。"
敖烈的虚影突然凝实三分,少年伸手拽住仙翁残魂:"外公,尝尝外孙的孝心!"天眼紫光炸成漩涡,竟开始反噬仙翁千年修为。
东海废墟方向传来敖广的咆哮,新继任的龙王敖丙踏浪而来:"姑姑,把仙翁魂魄交出来!"
"交你个头!"敖闰的裂空爪撕开敖丙的战神铠,露出心口嵌着的敖顺逆鳞,"把你三叔的鳞片还来!"
敖烈虚影趁机卷走逆鳞,按进自己正在凝实的胸口:"多谢表弟贺礼!"
海底突然陷入死寂,无量仙翁的惨叫化作十二道丧钟。敖闰在时空裂隙闭合前最后一瞥,看见少年版敖烈抱着杨戬残破的银甲立于星河,口型说着:"等我重塑龙骨......"
敖闰在东海废墟醒来时,掌心攥着半块西海舆图。她循着敖烈残存的气息扒开珊瑚礁,挖出个泡烂的陶罐——里面除了发霉的全家图,还有枚刻着"等娘回家"的灰鳞。
"西公主好兴致。"敖丙的三尖两刃刀架在她脖颈,"拿我父王龙珠换这破罐子?"
敖闰的尾巴突然缠住敖丙脚踝:"知道为什么裂空爪能撕开天幕吗?"她捏碎灰鳞露出里面的混沌核心,"你爹的龙珠在这儿呢。"
海底突然腾起归墟阴火,敖烈带笑的声音从火中传来:"表弟,哥教你个道理——"少年的龙骨爪穿透敖丙胸膛,"偷来的战神冠,戴着可烫头!"
当敖丙的惨叫声响彻西海时,敖闰正把全家图残片拼进西海舆图。月光突然照亮某个被遗忘的海沟,那里浮出座由龙鳞拼成的简陋宫殿——是敖烈七岁那年用换鳞期的鳞片偷偷建的"家"。
"娘,我赢了!"少年虚影突然从宫殿瓦檐探出头,扔给她半块月饼,"这次真是我自己做的!"
敖闰嚼着发苦的月饼,在废墟里翻出杨戬破碎的定情簪。当她将簪尖刺入心口时,归墟深处传来带笑的熟悉嗓音:"阿闰,这次换我等你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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