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龙宫的珍珠帘还未恢复光泽,敖闰的龙尾扫开廊下堆积的蓝鳞鱼骨,忽然听见哮天犬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她转身望去,见杨戬正倚着珊瑚柱擦拭三尖刀,玄铁刀身上凝着的不是海水,而是泛着腥臭的墨绿色黏液。
她突然觉得很不对劲,接着又凑过去认真看了看,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什么时候的事?"敖闰的龙爪扣住他右腕,掀开护臂时倒吸冷气——小臂上三道爪痕泛着青黑,皮肉间竟钻出细如发丝的肉藤芽尖。
杨戬按住了她的手,刀柄重重杵地:"在阵眼里不小心蹭的。"檐角鲛珠灯投下的光晕里,他额间天眼的金纹正被黑气蚕食,"死不了,当年劈桃山......"
"桃山可没有蚀魂藤!"敖闰扯断一截鲛绡裹住他伤口,布料瞬间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她突然想起什么,龙尾卷起殿角青铜盆,盆底沉着她从寂北礁带回来的蚀魂藤幼苗。
哮天犬突然咬住杨戬衣摆往后拖,犬牙撕开的裂口处飘出腐肉气息。敖闰的逆鳞骤然发烫,她认出这是混沌珠反噬的征兆——三日前彩凤偷藏龙血时,炼丹炉也曾飘出这般气味。
"去冰髓潭。"她拽起杨戬就往殿后冲,沿途撞翻的星砂匣在空中划出金线。经过彩凤常跪坐的璇玑殿时,杨戬伤口突然迸裂,溅出的黑血在白玉砖上凝成倒北斗阵图。
哮天犬的哀嚎惊动了巡海夜叉,钢叉拦在冰潭入口:"公主,潭水昨日刚封了......"
"滚开!"敖闰的龙威震碎夜叉铁盔,露出底下溃烂的鱼脸——竟是曾被肉藤寄生的蓝鳞鱼所化。她心头一凛,拽着杨戬沉入潭底时,发现冰层里封着三百条额生金纹的幼鱼,每条鱼嘴里都衔着星砂写的"林"字。
杨戬的银甲在寒潭里结出冰花,他忽然嗤笑:"你养的这些鱼崽子......倒是像那丫头......"话音未落,伤口处的肉藤突然暴涨,藤尖开出朵绢花,花瓣里裹着彩凤的嗓音:"公主,潭水好冷......"
敖闰的龙角刺入冰层,剜出千年冰魄按在杨戬的伤口处。伤口处的肉藤遇冰即焚,爆出的黑烟却凝成彩凤喂鱼时的剪影。杨戬闷哼一声,天眼淌出的血珠坠入潭底,竟唤醒冰封的幼鱼。鱼群发疯般撞向肉藤,每条鱼都在吞噬黑气后化作星砂消散。
"是那丫头......"杨戬的指尖陷入潭底玄冰,"她在用残魂......"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掌心滑落的半块玉珏上,赫然刻着彩凤学不会避水咒时赌气刻的歪扭符文。
敖闰的逆鳞渗出金血,她咬破舌尖在杨戬心口画龙族秘纹。最后一笔落下时,整座冰潭突然沸腾,明明是寒冷刺骨,但又像是沸腾了一样。
冰髓潭的霜花攀上第七重玉阶时,敖闰的龙尾扫落了檐角最后一盏鲛珠灯。蓝光湮灭的刹那,她看见杨戬倚在冰柱上的身影又淡了几分——蚀魂藤的毒纹己爬过他心口,在锁骨处绽出朵绢花,花瓣里裹着彩凤喂鱼时的哼唱声。
"第几日了?"杨戬的指尖敲了敲冰面,裂纹中立刻钻出肉藤细芽。作者“霺霺薇”推荐阅读《哪吒之我是敖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哮天犬扑上去撕咬,犬牙却被藤蔓缠住,扯落了许多黑毛。
敖闰从背后贴上男人的后背,龙息在冰面呵出阵阵雾气:"满百廿日。你的三魂就会被蚕食了两魂半。"冰镜映出她额间龙纹的裂痕,那是连施探魂术的反噬。
潭底突然传来幼鱼撞冰的闷响。三百条蓝鳞鱼正用额间金纹灼烧冰层,彩凤的魂魄己经寄居在蓝鳞鱼身上了。杨戬突然咳嗽,咳出的冰渣里混着血块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话音未落,冰层轰然炸裂。幼鱼群叼着肉藤芽尖跃出水面,每条鱼的眼珠都变成混沌珠的金色。
"它们在吃蚀魂藤。"杨戬的天眼勉强睁开条缝,照见鱼群正在分化毒素,"但太多蚀魂藤恐怕幼鱼承受不住......"
敖闰陪着杨戬解毒养伤,看他情况稳定,也就拿出那本《八荒志异》继续研读,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些解决蚀魂藤之毒的方法。
突然从一个讲述昆仑山故事中,发现了一个可以治好蚀魂藤之毒的方法,就是昆仑的千年寒冰,传说可以拔除患者体内的蚀魂藤的毒芽。
哮天犬突然冲着北方狂吠,杨戬睁开眼睛看了它一眼,接着笑着说:"闰儿,哮天犬跟我说,北边有人要来了。"
"啊?"敖闰猛地回神,却见杨戬的伤口渗出金血,甚至丝丝魂魄都在西处逸散中,冰潭突然沸腾,幼鱼群像是被吓到了一下子就散开了。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来了一个虾兵,禀告道:“殿下,昆仑来了使者,您看......”
敖闰有些惊异地看向了远处懒洋洋趴在地上的哮天犬,又悄悄问杨戬:“它,这么厉害,这么灵?”
杨戬好笑地看着她,虽然浑身剧痛难忍,但还是含笑说道:“哮天犬一向耳朵灵,而且嗅觉更是厉害。”
“嗯,那我先去看看,刚刚我在书里找到了,昆仑山的千年寒冰可能有帮助,这次又刚巧遇上昆仑使者来访,我先去见见,要是合适,我立刻启程去昆仑。”
接着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杨戬的状态,觉得他的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几分,又关心地问道:”你还是不舒服吗?要是很痛,我就帮你施术,昏睡过去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杨戬的指尖抠进冰柱:"立刻启程?"话未说完便又呕出血块,深吸了口气才说道:“你自己去,我也不放心啊!”
敖闰用龙鳞刮落的冰屑凝成三百把冰刃,接着很快变化出禁阵,"我在这里设下结界,除了我和烈儿,外人进不来。"
"带上烈儿,陪你一起去。"杨戬扯断心口的肉藤花,又咬牙忍住那股疼,"你......你脾气急,有个人陪着你,我也放心。"
“他比我脾气还暴,跟着我一起走,你就不怕我们再把天捅个窟窿?”敖闰看他一眼,有些好笑地说。
“那就带着哮天犬,你是我的妻,它会愿意跟你走的。”
敖闰和哮天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许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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