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身体状况跟原先想比确实又差了不少，但如果精心养护少有刺激，就还有转好的可能。”
在医院里，有更专业的内科专家给我妈做了全身检查，除了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心梗之外，就是血压之类的常见老年病有所恶化。
可其实，我妈现年也不过是四十九岁。
如果不是遇到了洛天军……
“我在青山区那边有——”
江稚生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不过我甫一回过神来也又打断了他的话。
“不用了，我会给我妈安排住所。”
就像结婚当晚，我计划离开江稚生父母家时，想的也是住酒店一样，我跟我妈并没有自己的房子。即便曾有有过一个小小的两居室，也在我妈的重病沉疴下兑换成了救命钱。
跟在江稚生身边那五年，同样如此。
但即便是租住在外，也好过被江稚生继续安排。显然，江稚生在我脱口而出的拒绝中，也意识到了他曾经在我妈的事情上，给我留下过多少坏印象。
他现在每个月给我五万生活费，租住房子，足够了。
可就是在这样，连未来都盘算好的情况下，却又突然有变故突生。
还没返回到江稚生家门，警局那边就打来电话，说是洛天军在被带回警察局的路上，接到江稚生的消息，让来人将他带走。
江稚生一直在我边上，他并没有这么做。
第一时间，我只能是任由江稚生把我妈接回现在的“家”里。
然后，我跟他便去了海城监狱。
“洛云溪，我希望你能坦白。”
会见室里，我跟洛云溪对坐在玻璃两端，明明只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却需要用电话沟通。
她瞥我一眼，很是不屑：“就算我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我心里清楚，到目前为止，洛天军放弃并利用她的事，还没人跟她说过。因此面对着她的不屑，我反倒是有笑意浮上脸。
指尖轻点着膝盖，我沉默好一会才问洛云溪道：“你知道当初为什么你前脚刚到阁楼，后脚江稚生就出现了吗？”
洛云溪的脸色眼见地凝重，似乎，她也并非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因为周亚通知了你之后，紧接着就通知了江稚生。”
“周亚他背叛了我爸？”
“不，他一直没背叛洛天军。”
洛云溪明显惊讶了一下，但眼波流转，显然是想不清楚其中的因果逻辑，她困惑地望向我，我也笑着迎向她。有些话虽然残忍，但却是不得不说的。
“洛天军说，你最后的利用价值，就是带出真相，让江稚生对我心怀愧疚。与此同时，因为你的入狱，洛天军自己也就有理由对江稚生发作，让他不得不退而求次之地继续这段联姻。
当然，联姻的女方是我廖佳年，而非是你洛云溪。”
钝物相撞的声音传来，却是洛云溪双手发颤，连话筒都拿不稳掉落在台面上。
我一面看她唇形不断说着不可能，一边又是双眼渐渐眯缝，有透彻跟了然从中迸射。
我不信在阁楼的时候，有关她妈死亡真相的那一句，她没有思考过。
如果凶手不是我妈……
还可以是谁？
我不清楚，但洛云溪会去猜测。或许答案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她自己也不相信的，但到此时此刻，她却又不得不再次考虑这个问题。
失了血色的薄唇轻启，她在玻璃的那一头对我叫嚷着什么。
我抬手，只是示意她拿起话筒。
“洛云溪，现在，能好好配合了吗？”
可惜洛天军逃跑之后，并没有联系过洛云溪。
我跟江稚生对望一眼，便要挂断电话。
“砰砰砰——”
洛云溪就趴在玻璃上一阵猛敲。
“你还有什么说的？”
“我要跟你们一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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