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一刻,月色如水洒在街道上,众人虽情谊深重,却也不得不依依惜别,各自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魏马两人坐在归家的车上,马昭寒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嘉盈收到礼物时惊喜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一抹温柔悄然爬上嘴角,那笑容里藏着的,不仅是对嘉盈的柔情,更有对两人即将和解的深切期待。
终于,马二爷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家中烛火摇曳,光影朦胧。他轻轻走到嘉盈面前,缓缓捧出那套璀璨夺目的珠宝,精致的首饰盒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嘉盈缓缓抬起头,目光静静地落在那套珠宝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似有惊讶,又似有一丝隐忧。
马二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向前几步,将首饰盒轻轻递到她手中,声音轻柔而饱含深情:“嘉盈,新的一年到来了,这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礼物,愿你能喜欢,也愿我们此后的日子,顺遂如意。”
嘉盈接过首饰盒,手微微颤抖着,缓缓打开。钻石璎珞在烛火中流转碎光。十二颗南洋珠垂成月牙弧线,恰似初见时她耳畔晃动的明月珰。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精致的首饰,眼中却没有流露出马二爷所期待的惊喜与喜悦,反而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恍惚又见杏花楼那日——青瓷盏碎片映着马二爷暴怒的脸,然而,她又想起了自己与温佳卿之间那复杂的关系,想起了自己接近温佳卿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马二爷,只是目前还不能说出口。
温佳卿对她百般呵护,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予了她温暖和安慰,她也曾一度沉沦在那份温柔之中,甚至做出了背叛马二爷的事。可如今,看着马二爷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精心为自己挑选的礼物,她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挣扎。
“二爷,这太贵重了……”嘉盈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抬起头,望着马二爷,眼中满是纠结。
马二爷轻轻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嘉盈,是我不好,前些日子不该对你发脾气。我知道我让你受委屈了,希望这份礼物能让你开心起来。”
马二爷佛手柑的暗香从袖口漫出来。这味道她在温佳卿身上闻过半宿,此刻混着他掌心的沉水香,竟催出眼底潮意。她爱马二爷,这是毋庸置疑的,可她又无法忽视自己与温佳卿之间发生的一切。她想将真相告诉马二爷,可又害怕一旦说出口,会失去他的信任和爱。
“二爷,我……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嘉盈泣不成声,心中的痛苦如同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马二爷眸光微颤,讶然地凝望着眼前的嘉盈,眼中满是疼惜。他的动作轻柔如羽,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无限的温柔,为她轻轻拭去颊边的珠泪。声音低沉而舒缓,似潺潺的暖流流淌:“傻丫头,怎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乃我结发之妻,于我而言,是这世间最珍贵之人。我若不对你倾心相待,又能对谁付出真心?往后余生,让我们抛开前尘,重新携手同行,可好?”
嘉盈仰起脸,泪眼朦胧地回望着马二爷,清澈的眼眸中,矛盾与挣扎如汹涌的暗流翻涌。她深知,命运的岔路口己在眼前,自己必须做出一个攸关未来的抉择。是继续将那秘密深埋心底,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婚姻表象下得过且过;还是狠下心来,鼓起勇气,将所有的真相和盘托出,哪怕要面对那无法预知、或许并不美好的后果?
她的思绪漫游,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一旁落满灰尘的上锁檀木盒子上。那是她年前在库房里偶然寻到的物件,她轻声问道:“昭寒,那日收拾库房时,我看到这盒子,却未找到钥匙。你可知道?”
马二爷的眼神瞬间闪烁,隐约有些回避,“这个盒子……应该是我小时候的玩具吧。”他干笑着,掩饰着心头的波动,“小时候的东西,锁早己不知去向。”
嘉盈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掩饰。她与马二爷从小一起长大,又有两年婚姻的深厚情分,怎能不知他的心思?她心里一动,决定不再追问。既然他不愿说,自己便去探寻那个答案。
她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地抱住了马二爷,“好吧,昭寒,我知道了。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马二爷见她如此神情,误以为她是未曾反应过来,心里松了口气,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嘉盈,你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唯一的爱人。你开心,我便是最幸福的人。”
两人依偎着走进卧房,房内的灯光昏黄,营造出一种温馨宁静的氛围。正当他们刚关上房门时,忽然听到管家在门外敲响了门:“二爷、夫人,田府那边来传话了,田三少爷己经回国,后天邀请二爷和夫人一同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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