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斜斜地洒进王府书房,檀木案几上摆放着刚批阅完的文书,袅袅青烟从青铜香炉中升起。
颜汐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正倚在雕花榻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深邃而沉静。
“王爷,属下发现西皇女最近也是在偷偷的招兵买马,隐居在了荇城,己经招了三千人了。”
知夏快步走进书房,一身利落的劲装还沾着赶路的尘土,单膝跪地,将打探到的消息如实汇报。
“西皇女。”
颜汐微微挑眉,手中的动作一顿,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在她的印象里,那个总是低调行事的皇女,此刻却做出这般举动,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知夏见王爷神色有异,连忙补充道:
“是啊,西皇女平常是都不会和大臣走的很近,父君也是个安分守己的,也不是邀宠的,可毕竟身份低贱,在后宫日子是不好过。西皇女自从娶了太尉府的二公子,就开始偷偷的培养自己的人马,看起来也是有夺帝的心思。”
她语速极快,生怕漏下任何细节。
“生在皇家,想要夺皇位也不奇怪。”
颜汐靠回榻上,神色恢复平静,仿佛这样的权谋争斗早己见怪不怪。
可指尖无意识的,还是透露出她内心的一丝在意。
“那这件事殿下禀告陛下吗,还是我们要暗中阻拦。”
知夏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疑惑。
在她看来,这等大事,总要尽早做个决断。
颜汐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的回廊,声音低沉而冷静:
“我们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说了皇帝也不可能信,还以为是本王陷害她的女儿,想要夺位呢,因为二皇女的死,皇帝总归是对本王有芥蒂,再说皇帝的子嗣里,成年的皇女只有六个,现在二皇女死了,只剩下五个,皇帝自然也不会对她们赶尽杀绝,可本王就不一定了,若是有一天本王会威胁到他,那本王就没有什么结果。”
说起这些,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前世的经历,让她对亲情早己不抱太多幻想,出了自己的母君和父君。
“可是二皇女的死和王爷没有任何关系呀。陛下对王爷看出来是真心,从小到大就比亲生的还好呀,怎么可能会那么对待王爷。”
知夏也站了起来,语气中满是不忿与难以置信。
在她的记忆里,皇帝对颜汐的关爱从不曾少过。
颜汐摇了摇头,神色复杂:
“本王只是例如,也没有说一定,所以还是为以后做打算。”
“那就好,属下还以为陛下真的对王爷出手呢。”
知夏松了一口气,庆幸地说道。
看着知夏单纯的模样,颜汐无奈地又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感慨。
“对了王爷,暗杀阁的人都一夜之间分散开了,那个阁主和毒圣也没了踪影,我们想要找人,也是不知道如何找,毕竟谁都没有见过他们的脸。”
知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赶忙说道。
“那不用管了,暗杀阁建立于江湖这么多年,如果他们隐藏,我们也是很难找出来。”
颜汐转过身,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又或者早己习以为常。
“是。”
知夏笑着点头,眼中满是对颜汐的信任和崇拜。
——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轮与碎石碰撞的声响混着夏日蝉鸣,在密闭车厢内回荡。
景渊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锦缎车帘,隆起的小腹在月白色长衫下勾勒出柔和的弧度,他倚着红木靠枕,望向窗外掠过的斑驳树影。
“姨母,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呀。”
他的声音轻柔如絮,却难掩其中的不安。
景昕正将一盏温好的安胎药推到他面前,闻言微微皱眉。
这位身着黛色织金长袍的中年妇人,眉眼间尽是岁月沉淀的威严,此刻却满是担忧。
“玉京楼势力庞大,他们的楼主点名要你,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指尖着杯盏,鎏金护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不过姨母觉得这件事不是这么的简单,所以我们还是暗中行事。”
马车突然颠簸,她伸手稳住晃动的药碗,
“所以我们得要最近一段时间找新的聚居点,在之前,我们还是去东离国的京城,那里有姨母的好友,我们暂时在他那里住一段时间,等你生产完,我们再离开。”
景渊垂眸望着碗中摇曳的药汁,倒映着自己憔悴的面容。
他轻轻点头,发丝从束发玉冠中滑落,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迷茫。
景昕盯着他的侧脸,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渊儿,姨母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的母亲吗?”
这个问题她己经问了无数次,得到的却始终是沉默。
想起景云也只含糊地说那人容貌出众,武功高强,其余一概不知,她心中的焦躁愈发浓烈。
景渊的睫毛剧烈颤动,掌心在衣料上攥出褶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被对方惊为天人的容颜蛊惑,不仅告诉她冰灵果的位置,还用自己的血,来为她解毒,还为了不想她受伤,亲自去帮她,听到她要离开,鬼迷心窍地下了药。
第二日晨光初现时,他仓皇逃离,甚至没敢多看对方一眼,更遑论询问姓名来历。
“我真的不知道。”
他咬住下唇,声音发颤。
可自发现有了身孕后,每个深夜,那人的身影总会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
他曾偷偷临摹她的模样,细腻的笔触在宣纸上勾勒出那双含情目、柳叶眉,可每次画完,又害怕姨母发现会派人追杀,只能颤抖着手将画像投入火盆,看那炽热的火焰将相思与眷恋一并吞噬。
景昕长叹一声,伸手将他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触到他冰凉的耳垂时,心中泛起一阵疼惜:
“罢了,先顾好你和孩子。等安顿下来,姨母再想办法......
“嗯。”
景渊点了下头,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虚弱的笑意。
连日奔波让他眼底泛起青黑,隆起的腹部在宽松的衣衫下显得格外明显。
“快把安胎药喝了,这几日我们一首赶路,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景昕伸手轻轻拢了拢鬓边散落的发丝,语气里满是关切。
她特意将自己打扮成富商模样,一身藏青色织锦长袍衬得气质沉稳,腕间的和田玉镯随着动作轻响。
这次他们把暗杀阁的杀手伪装成护卫,车窗外时不时传来马蹄声和隐约的交谈,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暗哨在巡逻。
“好。”
景渊听话地端起药碗,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睫毛。
药汁泛着深褐色,表面还漂着几颗枸杞,苦涩的味道刚入口,他就不自觉皱了下眉。
但想到腹中的孩子,还是一鼓作气喝了下去,喝完后把碗递给景昕,轻声说:
“谢谢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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