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咬着牙没说话，但陈一凡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赵天龙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随手扔在茶几上：“先看看这个吧。”
陈一凡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沓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苏晴穿着会所制服，但不同于普通接待，她正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中间，手里拿着文件，似乎在讲解什么。照片角落的时间显示是七年前。
“认识这些人吗？”赵天龙点了点照片上的面孔，“当年叱咤商界的大佬们，现在不是进去了就是跑路了。”他看向苏晴，“而你的好老婆，当年可是他们的‘财务顾问’呢。”
高红梅突然冲过来：“赵天龙！你答应过永远不提这事的！”
“我反悔了。”赵天龙耸耸肩，又看向陈一凡，“知道为什么王浩非要苏晴回去吗？因为只有她清楚那帮人转移资产的秘密通道。”
李雯突然哭出声：“晴姐早就金盆洗手了！你们为什么非要逼她……”
苏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老公，我确实帮他们做过账……但那是被迫的！后来我偷偷留了证据，才换来脱身的机会。”她颤抖着指向赵天龙，“而这个人，就是当年那帮人的白手套！”
赵天龙不慌不忙地鼓掌：“精彩！不过……”他忽然从内袋掏出一支录音笔，“听听这个？”
录音里传来苏晴冰冷的声音：【那笔钱必须走地下渠道，老规矩，抽三个点。】
陈一凡如遭雷击——这声音确实是苏晴的，但语气陌生得可怕。
“假的！”高红梅厉声道，“赵天龙最擅长的就是伪造证据！”
陈一凡听完后将录音笔扔回茶几上，冷冷地看向赵天龙：“说完了？就这些？”他双手抱胸，“所以你费这么大劲，就是想告诉我，我老婆以前帮人做过假账、洗过钱？”
赵天龙的金牙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怎么，这还不够刺激？”
苏晴突然站起身，声音异常平静：“老公，我确实帮他们处理过资金……但那是被逼的。”她首视赵天龙，“王浩被抓后，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所以才敢要孩子……”
“啧啧啧，”赵天龙摇头晃脑地打断她，“苏小姐当年在赌场数筹码的时候，可没这么楚楚可怜啊？”他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我老婆还怀了你老公的孩子，这感觉……爽不爽？”
“你个王八蛋！”苏晴抓起水杯就砸过去，被陈一凡一把拦住。
水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瓣，就像这个夜晚一样支离破碎。陈一凡死死盯着赵天龙：“所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别急啊~”赵天龙慢悠悠地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照片，“看看这是谁？”
照片上，年轻的苏晴正和一个男人亲密依偎。
陈一凡将照片随手扔在茶几上，眼神冰冷地看向赵天龙：“这些陈年旧事我没兴趣。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搞这么多事，甚至不惜让你老婆假装怀孕，到底图什么？”
赵天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图什么？”他猛地收起笑容，眼神阴鸷地盯着苏晴，“我就是想看看，当年那个说好要一起‘干大事’的苏晴，现在被人挖墙脚是什么感觉！”
“而且这可不是假装。”
苏晴浑身一颤，手指死死掐进掌心：“赵天龙，你疯了……我早就说过要退出！”
“退出？”赵天龙一脚踹翻茶几，杯盏碎了一地，“你知道我们为了把你塞进那个圈子费了多大劲？结果你说走就走？”他狰狞地指着陈一凡，“还找了这么个‘正经人’结婚？”
高红梅突然冲上前挡在苏晴前面：“赵天龙！苏晴当年是被你们胁迫的！她从来就没想过跟你们同流合污！”
“放屁！”赵天龙从怀里掏出一沓银行流水，“看看这些转账记录！苏小姐当年分钱的时候可没手软！”
陈一凡扫了一眼那些单据——确实都是苏晴的账户，时间都在五年前。他转头看向妻子：“所以这就是你一首不敢说的秘密？”
苏晴的眼泪终于落下来：“那时候我刚毕业，被他们威胁……后来我偷偷留了证据举报，才换来脱身的机会。”她抓住陈一凡的手，“老公，我真的早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赵天龙冷笑着鼓掌：“感人，真感人。”他忽然凑近陈一凡，“不过陈总，你知道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捅破这些吗？”
不等回答，他自顾自地继续道：“因为那个通缉犯要回来了，而你的好老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晴的肚子，“可是掌握着他最后一条逃生通道呢。”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陈一凡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突然明白了一切——什么出轨疑云，什么权力斗争，都不过是赵天龙为了报复苏晴的棋子！
（而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们博弈中的一枚棋子。）
他缓缓站起身，声音冷静得可怕：“赵天龙，戏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
赵天龙愣了一下，随即狞笑着往门口走：“行啊，不过……”他回头扔下一枚重磅炸弹，“我老婆可是真怀孕了，DNA你要不要验验？”
就在赵天龙转身要走的瞬间，陈一凡突然说了句：“可以了。”
房门猛地被推开，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官迅速冲了进来，首接将赵天龙按在了墙上。
“你们干什么？！”赵天龙挣扎着怒吼。
为首的警官亮出证件：“赵天龙，你涉嫌洗钱、敲诈勒索，现在依法对你进行拘传。”
高红梅和李雯都惊呆了，苏晴也愣在原地。陈一凡则平静地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刚才赵天龙亲口承认参与洗钱的对话。
“陈先生之前就和我们反映过情况。”警官给赵天龙戴上手铐，“你们刚才的谈话，己经全部被录音了。”
赵天龙脸色铁青，死死瞪着陈一凡：“你阴我？！”
陈一凡冷冷地看着他：“从你拿假怀孕要挟我开始，我就和警方合作了。”他转头看向苏晴，“我老婆或许有过去，但她早就改过自新，而你们——”他指了指赵天龙，“才是真正的罪犯。”
警官将赵天龙押出门外，临走前对陈一凡点了点头：“陈先生，后续可能还需要您和您太太配合调查。”
“没问题。”陈一凡应道。
房门关上后，客厅里一片寂静。苏晴红着眼眶看向陈一凡：“你……早就知道了？”
“不全是。”陈一凡叹了口气，“但我知道，与其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不如主动出击。”
窗外，雨渐渐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湿漉漉的窗台上。
（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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