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像是末世里难得的喘息。
苏黎坐在一块碎石上，消防斧靠在腿边，手里攥着一瓶水，喝了一口，又皱着眉吐掉，水里一股铁锈味，像是从废墟里翻出来的破管道流出来的。
陆霆渊站在窗边，背对着她，黑色作战服上蹭了点血迹，肩膀僵硬得像绷紧的钢筋。
他盯着外头的废墟，低声说：“天快亮了，丧尸少了点，但跑掉那几个要是带人回来，咱们得头疼。”
“头疼也得走。”苏黎把水瓶丢到一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冷得像刀锋，“留在这儿是死路，张彪那帮人脑子不好使，不代表其他人也傻。基地那边要是知道物资在这儿，保不齐会派人过来抢。”
萧夜寒靠在墙角，腿伸得老长，银灰色的头发乱糟糟地搭在额头，皮夹克拉链敞着，露出里头被汗浸透的衬衫。
他懒洋洋地笑了一声：“抢就抢呗，咱们手里有家伙，他们敢来就干。不过说真的，我跑了一宿，腿真有点不听使唤了，能不能歇会儿再跑？”
“歇？”苏黎瞥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没好气地说，“你歇着等丧尸来给你按摩？还是等着基地那帮饿狼冲进来把你剁了？赶紧收拾东西，别在这儿给我装死！”
“装啥死啊！”萧夜寒坐首了点，揉着腿笑得痞气，“我这不是心疼你嘛，你一晚上没合眼，铁打的身子也得扛不住。歇会儿，我给你放哨咋样？”
苏黎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语气里带点火气，“你放哨我还得担心你睡过去！起来，别磨叽，天亮前得走！”
顾言泽从角落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破布擦眼镜，温润的眉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点疲惫。
他停下脚步，声音冷静却透着点急：“苏黎说得对，留在这儿太危险。张彪的人跑出去，消息迟早漏出去。基地那边资源紧缺，听说最近高层还起了内讧，物资对他们是命根子，咱们得赶在他们动手前撤。”
“内讧？”陆霆渊转过身，皱着眉看他，“你哪儿听来的？基地的事儿你咋知道这么多？”
顾言泽推了推眼镜，笑了笑，语气平淡：“我在基地待过几天，救过几个高层的人，耳朵灵点，总能听到点风声。他们现在忙着抢地盘，物资不够分，听说有人想拉叛军入伙，萧夜寒，你那帮兄弟没掺和吧？”
“掺和啥？”萧夜寒嗤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那帮兄弟早就散了，张彪这种货色都敢跟我叫板，叛军现在就是一盘散沙。基地那帮人想拉我，我还看不上呢！”
“看不上也得防着。”苏黎冷声接话，转身从地上捡起消防斧，眼神扫过几人，“基地要是真派人来，咱们这点人手扛不住。收拾东西，走人，去哪儿再说，别在这儿耗着！”
夜凌从楼梯口走下来，紫色的眸子在晨光里闪着冷光，长发披在肩上，黑色斗篷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他声音低沉，像是从阴影里飘出来的：“林若醒了，在你空间里喊饿。我放她出来？”
“饿了？”苏黎皱眉，转头看他，“她醒了就醒了，你别老盯着我空间问东问西。放出来吧，给她点吃的，别让她嚷嚷得我头疼。”
夜凌没说话，手指轻轻一挥，苏黎的空间里传出一阵轻微的波动，林若跌跌撞撞地冒出来，脸色苍白，头发乱得像鸟窝。
她一出来就扶着墙喘气，声音虚得像蚊子哼哼：“苏黎姐……我饿得头晕，能不能给口吃的？”
苏黎瞥了她一眼，从背包里掏出半块干硬的面包丢过去，没好气地说，“就这点，你省着吃。”
林若接住面包，眼泪汪汪地咬了一口，嚼得艰难，声音哽咽：“不挑……谢谢苏黎姐，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死不了。”苏黎冷哼一声，转身对夜凌说，“你盯着她，别让她乱跑。咱们得走了，收拾快点！”
陆霆渊皱眉，走过来低声说：“走哪儿去？基地不能回，附近就几个据点，都不安全。你有啥打算？”
苏黎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得像冰，“往北走，听说那儿有个废弃工厂，丧尸少，地形复杂，能藏身。先到那儿再说，活一天算一天。”
萧夜寒挑眉，笑得有点吊儿郎当，“那地方我听说过，离这儿五十公里，路上得穿过丧尸窝。你确定要去？”
“不确定也得去！”苏黎瞪了他一眼，语气硬邦邦的，“留在这儿等死？你有更好的地儿就说，别在这儿废话！”
“没废话！”萧夜寒举手投降，笑得无奈，“去就去呗，反正跟着你跑，总死不了。我收拾东西，你别老瞪我行不行？”
顾言泽点点头，语气沉稳：“北边工厂是个办法，地形复杂，能拖住追兵。我带点药，路上用得上。苏黎，你空间里还有多少物资？”
“够用几天。”苏黎拍了拍背包，冷声说，“水不多了，路上得找。吃的还能撑，省着点，别指望顿顿吃饱。”
夜凌站在一边，低头看着她，声音低得像耳语：“我跟你一块儿走，路上有事我挡着。”
苏黎转头看他，皱着眉，“你挡啥？别老说这些有的没的，守好自己，别给我们添乱就行！”
夜凌没再说话，紫色的眸子在她脸上停了几秒，转身去帮林若收拾东西。
天光渐亮，废墟间的风吹得更冷，苏黎站在大厅中央，消防斧扛在肩上，眼神扫过几人，声音冷硬：“都听好了，天亮前出发，谁拖后腿谁留下。末世不等人，咱们得活下去！”
陆霆渊点头，匕首插回腰间，声音低沉：“走吧，别磨蹭。”
萧夜寒耸耸肩，笑得痞气：“行，跟着你跑呗，反正你最大。”
顾言泽推了推眼镜，低声说：“我没问题，路上小心点。”
夜凌站在阴影里，紫眸微闪，低声呢喃：“有我在，你死不了。”
林若咬着面包，小声嘀咕：“苏黎姐……我尽量不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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