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的话音刚落，众人立刻动了起来。顾言泽率先冲向洞外，林若紧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那根木棒，像是给自己壮胆。
夜凌和陆霆渊一左一右守在苏黎身旁，萧夜寒扛着两罐燃料罐，老鬼拖着最后一桶汽油，嘴里嘀咕着什么，但脚下没敢慢半拍。
溶洞里的火堆被一脚踩灭，昏黄的火光迅速暗下去，只剩钟乳石上滴落的水声，在空荡荡的洞中回荡。
林子里的晨雾依旧浓得化不开，战车藏在密林深处，庞大的身躯被树影遮得若隐若现。
苏黎走在最前，斧子握在手里，目光扫过西周，耳朵却捕捉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动静，铁鸦营地的喊杀声虽被雾气压低，但那股愤怒和混乱的气息却清晰可辨。
她眯起眼，步伐加快了几分。
“油加进去，快！”她一到战车旁，就拍了拍车身。顾言泽立刻跳上车，掀开油箱盖，动作麻利得像个老手。
萧夜寒把燃料罐递过去，咧嘴道：“苏黎，这回咱们可赚大了，两桶汽油三罐燃料，够跑半座山！”
“赚不赚的，也要看能不能活着跑出去。”苏黎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揶揄。
萧夜寒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没再吭声，手上却没停，帮着顾言泽往油箱里灌油。
夜凌站在战车旁，紫眸扫视着林子深处，“营地那边乱了，但无人机还有一架没毁，估计很快会飞过来。”
“飞过来也得找到咱们再说。”
陆霆渊接话，军刀插回鞘中，他靠着战车侧面，目光落在苏黎身上，“东山深处地形复杂，藏起来不难，关键是别让他们咬住尾巴。”
苏黎点头，目光转向老鬼：“你说东山深处有路，能不能走大车？”
老鬼喘着气放下汽油桶，擦了把额头的汗，咧嘴道：“能，走是能走。东山里有个老矿道，宽得够你们这大家伙过，就是年久失修，路不好，得慢点开。”
苏黎转身看向顾言泽，“油加好了没？”
“快了！”顾言泽探头喊，声音里透着兴奋，“苏黎，这油跑个几十公里没问题！”
“几十公里……”苏黎眯眼，目光投向东边雾蒙蒙的山脊，“够甩开他们了。加完油，马上走。”
几分钟后，油箱加满，战车引擎低鸣着启动，履带碾过枯枝和碎石，发出沉闷的轰响。
苏黎最后一个跳上车，舱盖砰地关上，她站在舱内，双手撑着观察窗，目光扫过窗外的林子。
夜凌和陆霆渊守在炮台上，萧夜寒挤在驾驶舱旁，顾言泽握着操纵杆，林若缩在角落，老鬼则靠着舱壁，眯眼抽着烟草卷。
“往东开！”苏黎拍了拍舱壁，语气果断。顾言泽点头，手一推操纵杆，战车轰鸣着冲出密林，履带碾得地面震颤，朝东山深处驶去。
林子里雾气浓重，能见度低得可怜，战车开得不快，苏黎站在观察窗前，目光穿过雾气，隐约能看到远处山脊的轮廓。
她皱了皱眉，转头问老鬼：“矿道还有多远？”
老鬼吐了口烟圈，指了指前方：“再走五六公里，过了那片松林就是。入口不好找，得我带路。”
“好。”苏黎点头，目光扫向夜凌，“听到无人机声音了吗？”
夜凌侧耳听了片刻，紫眸微眯：“还没，但营地的动静大了，估计快追上来了。”
萧夜寒勾起一抹笑，“苏黎，咱们这回干得太漂亮了，他们连咱们影子都没摸着！”
“别得意。”苏黎瞥了他一眼，“影子没摸着，气可没少出。铁鸦吃了这么大亏，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像蜂群逼近。夜凌猛地抬头，紫眸一闪：“来了，一架。”
苏黎皱眉，探头看向窗外。雾气中，一道模糊的光点快速靠近，伴随着刺耳的嗡鸣，正是铁鸦的无人机。
陆霆渊迅速站到炮台旁，手搭上扳机：“能打下来吗？”
“不好打。”夜凌摇头，“太高了，炮弹够不着。”
苏黎下令，“先试试，顾言泽，加速！夜凌，陆霆渊，准备开炮！”
顾言泽猛推操纵杆，战车轰鸣着提速，履带碾得枯枝乱飞。夜凌和陆霆渊同时调整炮口，炮台震动，一发炮弹呼啸而出，拖着火光冲向天空。
无人机灵活一闪，炮弹擦着它侧面炸开，火光照亮了半片林子，但没能击中。
“没打中！”陆霆渊皱眉，手指紧了紧扳机，“最后一发没了。”
“没炮弹还有我！”萧夜寒挤到舱口，手里捏着那颗生锈的手雷，“苏黎，我扔手雷把无人机炸了？”
苏黎点头，目光锁着无人机，“瞄准了，别浪费！”
萧夜寒舔了舔嘴唇，拉开引线，探出身子狠狠扔出去。手雷划出一道弧线，首奔无人机而去。
砰的一声，爆炸掀起一股热浪，无人机被炸得歪斜，冒着黑烟坠向林子深处，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干掉了！”萧夜寒兴奋地挥拳，“苏黎，我厉害吧？”
苏黎拍了拍他肩膀，嘴角微微上扬，“嗯你厉害，但别高兴得太早，铁鸦还有后手。”
战车继续前行，五六公里路很快过去，前方出现一片稀疏的松林，老鬼探头指路：“右拐，那儿有块大石，后面就是矿道口！”
顾言泽调转方向，战车碾过松针铺成的地面，绕过一块巨石，果然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宽得足够战车通过，但入口塌了一半，碎石堆得满地。
苏黎皱眉：“这路能走？”
“能！”老鬼拍胸脯，“我以前躲里头，里面宽得很，就是得小心点，别撞塌了。”
苏黎转头看向顾言泽，“慢点开，稳住。”
“明白！”顾言泽点头，手轻轻推着操纵杆，战车缓缓驶进矿道。洞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引擎的轰鸣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
苏黎打开战车上的探照灯，光柱扫过洞壁，照出斑驳的岩石和几根腐烂的木梁。
“矿道有多深？”她问老鬼。
“十几公里吧。”老鬼靠着舱壁，“通到东山另一头，出来是个山谷，藏那儿铁鸦不好找。”
苏黎目光扫向窗外，“嗯够甩开他们了。”
战车在矿道里缓慢前行，洞内的空气潮湿得让人发闷，偶尔有碎石从顶上掉下，砸在车顶上砰砰作响。
众人屏住呼吸，气氛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夜凌靠着炮台，紫眸盯着洞顶，匕首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陆霆渊则守在苏黎身旁，军刀半出鞘，眼神如鹰般锐利。
“苏黎。”萧夜寒打破沉默，“你说铁鸦会不会追进矿道？”
苏黎摇头，语气笃定，“应该不会，他们不知道这个地方。”
矿道里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前方终于透出一丝光亮。顾言泽探头喊：“苏黎，快到出口了！”
“出去看看。”苏黎拍了拍舱壁，战车缓缓停下。
她推开舱盖跳下去，夜凌和陆霆渊紧跟其后，三人走到矿道口。
洞外是个隐秘的山谷，西周被陡峭的山壁环绕，谷底长满杂草和低矮灌木，晨雾还未散尽，空气里带着湿冷的草腥味。
“藏这儿不错。”陆霆渊眯眼打量西周，军刀插回鞘中，“地势高，易守难攻。”
“我们暂时在这歇脚。”苏黎点头，目光扫向谷底，“但不能久留，铁鸦丢了油，迟早会搜到这儿。”
顾言泽跳下来，擦了把汗：“苏黎，油还剩不少，跑出去没问题。接下来咋办？”
“歇一晚。”苏黎沉声道，“天黑再走，避开他们的搜索。趁这工夫，把车再检查一遍，别出岔子。”
“得令！”顾言泽点头，转身钻进驾驶舱。萧夜寒跳下车，伸了个懒腰：“苏黎，我得睡个好觉，这几天累死了！”
“睡吧。”苏黎目光扫过众人，“都歇着，我守第一班。”
夜凌皱眉走过来，“你刚跑了一路，不累吗？”
苏黎笑得淡然，“你们干得够多了，我守着，你们睡吧。”
夜凌还想说什么，陆霆渊拍了拍他肩膀，“让她守吧，她决定了的事，谁劝得动？”
夜凌看了苏黎一眼，紫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没再吭声，转身靠着战车坐下。
萧夜寒己经找了个角落，睡得呼呼响。
顾言泽检查完战车，也靠着舱壁闭上眼。林若缩在车旁，手里还攥着木棒，睡得不安稳。老鬼则钻进灌木丛，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盹。
苏黎站在战车旁，斧子杵在地上，目光扫过山谷。
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山壁洒下来，照在她脸上，勾勒出一抹坚韧又柔和的光晕。夜凌靠着车壁，半睁着眼看她，嘴角微微上扬。
陆霆渊坐在另一侧，手指敲着地上的石头，眼神深邃。顾言泽睡梦中嘀咕着什么，像是梦到了什么。
萧夜寒的鼾声响得像打雷，却透着一股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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