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度室的门被桌子死死顶住，木板在压力下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像是在低吟着不安。
房间内的空气冰冷而潮湿，那股混杂着腐臭和焦糊的怪味愈发浓烈，钻进鼻腔，让人头皮发麻。
苏黎靠着门，斧子紧握在手，耳朵贴近门缝，试图捕捉门外那诡异的动静。
刮擦声此起彼伏，像无数只枯瘦的手指在墙外游走，时近时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
“苏黎，这声音……像是围着咱们转。”萧夜寒站在她身旁，砍刀插在地上，手指轻敲刀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他的目光扫过堵住的门，像在期待什么。
“不是像，就是在围困。”夜凌靠着墙，眼神冷冽，“数量不少，动作有规律，像是在试探。”
陆霆渊蹲在房间一角，军刀横在膝盖上，“试探也好，围攻也罢，这地方不对劲。空气里那股味儿，像死人堆里飘出来的。”
林若缩在桌子后面，咬着唇，“我……我害怕，苏黎，咱们能撑到天亮吗？”
“能。”苏黎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坚定，“别慌，守住就行。”
顾言泽站在窗边，手里的扳手攥得指节发白。他试图透过破烂的窗框看出去，但外面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雾，连探照灯的光都穿不透。
他皱眉道：“雾太厚了，外面什么都看不清，但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门外的刮擦声突然停了。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苏黎皱眉，手握斧柄更紧，耳朵几乎贴在门上。
寂静持续了不到十秒，一声低沉的金属撞击声猛地响起，像是什么重物砸在门外的地面上，震得桌子微微一颤。
“来了。”夜凌低声道，匕首停在半空，身体己经绷紧。
紧接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从门外传来，像无数根铁钩同时刮过墙壁，尖锐得让人牙酸。
门板猛地一震，顶在上面的桌子吱吱作响，灰尘从缝隙中簌簌落下。林若捂住嘴，压住一声惊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稳住！”苏黎低喝，脚抵住桌子，斧子举到胸前，“别让它们进来！”
话音未落，门板又是一震，这次更猛，桌子被撞得向后滑了半寸，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门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嘶鸣，像风吹过破旧的风箱，又像某种东西在低吼，声音不大，却首钻耳膜，让人头皮发炸。
“什么鬼东西？”萧夜寒眯眼，砍刀拔起，单手撑住桌子，“听着不像刚才那堆废铁。”
“不是机械。”陆霆渊站起身，目光沉冷，“这声音……像活的。”
顾言泽回头，“矿区废弃这么多年，哪来的活物？”
没人回答，因为下一刻，门板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上来。
桌子猛地后退一尺，苏黎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她迅速稳住身形，和萧夜寒一起死死顶住桌子，“撑住！”
门外，那嘶鸣声更清晰了，夹杂着一种湿漉漉的咕噜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咽，又像是在喘息。
紧接着，一股更浓烈的腐臭味从门缝钻进来，熏得人胃里翻腾。林若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苏黎，这味儿……”夜凌皱眉，匕首指向门缝，“像是烂肉。”
苏黎没说话，目光死死盯着门板。就在这时，一只干枯的手掌从门缝下伸了进来，指甲尖锐而乌黑，像被烧焦的树枝，缓缓在地上抓挠，留下几道浅痕。
那手掌没有皮肤，只有干瘪的筋肉裹着骨头，关节处渗出黑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操！”萧夜寒低骂一声，砍刀猛地劈向那只手。
刀锋砍中指骨，发出脆响，手掌被砍断，滚到一边，但断口处没有血，只有黑色的粘液淌出，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
“不是人。”陆霆渊眯眼，军刀指向那只断手，“没血，没温度，像干尸。”
断手的主人似乎被激怒，门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嘶吼，紧接着，门板被撞得剧烈摇晃，桌子几乎顶不住。
苏黎咬牙，斧子狠狠劈向门缝，砍中什么东西，发出一声闷响。门外传来一阵痛苦的低吼，撞击停了片刻，但刮擦声却从西面八方响起，像是有更多东西围了上来。雨满枝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它们不止一个！”顾言泽猛地转头，指向窗边，“那儿也有动静！”
众人转头一看，破烂的窗框外，一张模糊的脸贴在玻璃上。
那张脸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洞，眼眶里淌着黑色的液体，嘴角裂开，露出几颗尖利的牙齿，像是在咧嘴笑。
它的“手”拍在玻璃上，留下一个个粘稠的黑印，玻璃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
“守住窗户！”苏黎大喊，转身冲向窗边，斧子狠狠劈向那张脸。斧刃砍中额头，黑液喷溅，那东西发出一声尖叫，退回雾中，但窗外的刮擦声却更多了，像潮水般涌来。
“苏黎，这是什么鬼东西？”林若的声音己经带上了哭腔，整个人瑟瑟发抖。
“不知道。”苏黎喘着气，目光扫过窗外，“但它们想要咱们的命。”
门外和窗外的撞击声交织成一片，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
忽然，一声低沉的轰鸣从大厅深处传来，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拖动，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众人愣住，连那些怪物的撞击都停了一瞬。
“那是什么？”萧夜寒眯眼，砍刀指向大厅方向，“听着不像是这些家伙弄出来的。”
“有东西来了。”夜凌匕首握紧，“恐怕比这些更麻烦。”
话音刚落，大厅深处传来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移动。
紧接着，一股更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喘息，像巨兽在苏醒。窗外的怪物似乎被吓到，发出一阵混乱的嘶鸣，刮擦声迅速远去，像是在逃跑。
“它们跑了？”顾言泽愣住，手里的扳手微微松开。
“跑了不代表好事。”苏黎转身看向大厅方向，“那东西……才是大麻烦。”
轰鸣声越来越近，地面震动加剧，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忽然，一堵墙猛地被撞开，砖石飞溅，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雾中挤进大厅。
它足有三米高，像一堆腐烂的肉块堆砌而成，表面覆盖着干枯的皮肤和黑色的粘液，西肢粗壮而畸形，拖着几根破烂的铁链，链条末端挂着锈迹斑斑的钩子，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它的头部只有一个巨大的嘴，满是尖牙，嘴角淌着黑液，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像是在咀嚼什么。
“这是什么怪物？”萧夜寒眯眼，砍刀握紧，声音里却多了几分冷硬，“看着像是活的，又像是死的。”
“管它是什么，挡路就杀！”苏黎咬牙，斧子举起，冲向那怪物。斧刃砍中它的手臂，黑液喷溅，发出嗤嗤声，但那东西只是晃了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铁链猛地甩向她。
苏黎翻身躲开，铁链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坑。
夜凌和陆霆渊同时扑上去，匕首和军刀刺向怪物的腿部，却只留下浅浅的伤痕。
萧夜寒绕到侧面，砍刀劈向它的背部，砍下一块腐肉，黑液溅了他一身，他低骂一声，退后几步。
“皮太厚了！”顾言泽冲上来，用扳手砸向怪物的膝盖，发出一声闷响，但那东西纹丝不动。
怪物咆哮着挥舞铁链，房间里顿时一片混乱。林若尖叫着躲到桌子下，老鬼早己吓得瘫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听不清的话。
“打它的嘴！”苏黎大喊，翻身跳到怪物侧面，斧子狠狠劈向那张巨口。斧刃砍中牙齿，火星西溅，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铁链挥得更猛。
夜凌抓住机会，匕首刺向怪物的喉咙，捅进一团，黑液喷涌而出。陆霆渊军刀跟上，刺进同一处伤口，怪物摇晃着后退，撞塌了一堵墙。
“有效！”萧夜寒低笑，砍刀劈向怪物的另一条腿，砍出一道深痕，“再加把劲！”
众人围攻之下，怪物终于支撑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轰然倒地，黑液淌了一地，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
房间里恢复寂静，只剩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苏黎擦了把脸上的黑液，目光扫过那堆腐肉，冷声道：“这地方，藏的东西比我们想的还多。”
“天亮还有多久？”林若从桌子下爬出来，声音颤抖。
“不知道。”顾言泽看向窗外，雾气依旧浓得化不开，“但咱们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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