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声还在梁上打颤,江绾宁的绣鞋己经碾上门槛蓝光爪印三回:“谢景行!你这掉毛狐狸的骚气都腌进我家地缝了!”
“冤枉!”谢景行背靠廊柱咳得眼尾飞红,袖口残留的朱砂在月色下洇成桃花瘴,虚影尾巴烦躁地拍打青砖,“分明是江小姐的桃心符,倒怪我狐味重?”
“小姐!枕头缝好啦!”青鸾抱着鼓囊囊的靠枕冲过回廊,怀里的银毛却像活物般从针脚钻出,“哎呀!”她脚底打滑,靠枕噗地炸开!漫天狐毛卷着桃心符残片,裹成粉红龙卷风扑向两人。江绾宁金线刚甩出半截,手腕就被谢景行猛地攥住。
轰!桃心光炸出惊天巨响,糖霜狐狸踩着泡泡膨胀成三层楼高的巨兽,獠牙叼着半截房梁。整座将军府亮如白昼,青鸾头朝下栽进月季丛:“妖怪啃房子啦!”
强光中谢景行五指紧扣,狐尾缠住江绾宁的腰往怀里按:“别挣!这光吞灵力。”
“吞你先人!”她抬脚狠跺他云纹靴,往生镜怼上两人交握的手,“再不撒手照得你现原形!”
镜光穿透皮肉的刹那,谢景行锁骨下的狐尾纹骤亮。桃心光顺血脉攀缠,竟将两人手腕捆成流光溢彩的同心结!
“江小姐莫怕,”他耳尖红得滴血,尾音却带钩,“桃心符的红线需缠满三日才解,此刻撕开……”狐尾突然扫落她发簪,“怕是要魂魄离体。”
青鸾顶着月季花尖叫:“世子爷尾巴卷成麻花了!”
江绾宁盯着镜中画面,五百年前小白狐偷她糖葫芦时,尾巴也拧成这般麻花状。她突然冷笑:“阿狸!你前世偷糖葫芦被逮时,可没缠这么紧!”
谢景行浑身剧震,琥珀瞳漫上金芒:“你叫我什么?”
“阿狸阿狸阿狸!”她抬膝顶他小腹,“装什么失忆?往生镜里照得清清楚楚!”
镜面倏忽映出鬼市旧景:少年谢景行狐耳抖动,尾巴卷走小阎绾刚买的糖葫芦。她揪着尾巴尖骂:“再偷就把你炖醒酒汤!”
他反手将她抵在糖画架上,唇蹭过她鼻尖:“宁宁舍得?”
糖葫芦签咔嚓断裂,山楂球滚了满地。
轰隆!桃心光二次爆裂,糖霜狐狸暴涨到吞没屋檐。孟婆虚影从碎镜里蹦出:“哎哟喂!洞房花烛都没你俩动静大!”
谢景行突然将人按在廊柱上,狐尾绞紧同心结:“既然宁宁想起来了……”他蘸了心口血抹在她唇畔,“不如把当年欠的定情信物补上?”
“补你两串穿肠毒药!”她咬住他指尖磨牙,“先拆了这破红线!”
“拆不得。”他引着她手按向自己心窝,狐尾纹在触碰下蔓至颌骨,“桃心符需宿主精血温养三日……”话未说完呛出金血,染红她石榴裙摆。
青鸾举着扫帚扑打狐狸脚爪:“世子爷!这妖怪在啃您白日吐的血痂!”
狐狸嗷呜吐出半块青砖,砖上桃木焦痕赫然是放大百倍的蓝光爪印!江绾宁瞳孔骤缩:“血虫汁混了你的朱砂。”
“还有宁宁泼我的忘忧汤。”谢景行狐尾扫过焦痕,青烟凝成小篆:三日为契,魂命同系。
东墙轰地坍塌,江如月的白骨爪扒着残垣,颅骨在月光下泛着青苔:“姐姐好算计……用桃心光勾着男人给你卖命……”
“卖你坟头纸钱!”江绾宁金线绞住骨爪甩向糖霜狐狸,“加道硬菜!”
狐狸嘎嘣嚼碎指骨,桃心光霎时漫上黑雾。谢景行闷哼弓腰,心口狐尾纹裂开血线:“血手婆婆的怨毒……”
“才瞧出来?”江如月骷髅头滚落院中,下颌骨咔哒作响,“师父让我捎个礼……”颅腔突然炸开,三支血箭裹着狐毛首射谢景行心口!“三日期满,狐心入棺!”
谢景行旋身将江绾宁护在怀里,同心结迸射红光!血箭撞上光芒的刹那,桃心光凝成十丈喜字,黑气如雪消融。
“礼成!”孟婆在镜中拉长调子唱礼。
江绾宁趁机抽手,腕间红线却深勒进皮肉。她暴怒揪住谢景行衣襟:“解!开!”
他倏然低头,唇擦过她腕间红痕:“解铃还须系铃人。”狐耳蹭着她鬓发轻抖,“除非宁宁再喂我颗糖葫芦。”
“喂你砒霜!”她拽着红线往祠堂拖,“找把杀猪刀剁了!”
“使不得啊小姐!”青鸾扑来拖腿,“小桃鬼差说红线连着心脉,断了您俩得躺一棺!”
小桃从狐狸尾巴尖钻出:“公主!这红线是命盘笺化的!斩了您灵力得散一半!”
谢景行闷笑着咳血,狐尾卷住人往肩上一扛:“听见没?生同衾死同穴可是宁宁亲手画的押。”
“画符时又不知道宿主是你!”她狠捶他后背,“放我下来!”
“不放。”他踹开祠堂朱门,“横竖要绑三日,不如先拜个天地?”
烛火通明的供桌前,《狐嫁图志》在桃光中浮空铺展。画中小仙子与狐狸交拜的姿势,与铜镜映出的两人身影严丝合缝。
“阿狸,”江绾宁突然揪住他狐耳,“从暖炉塞毛就开始算计我?”
他偏头叼走她发间步摇:“从你往孟婆汤里掺糖渣骗我喝那日……”
糖渣簌簌落上供盘糯米糕。
西更天的梆子敲过,江绾宁踹着供桌腿骂:“这破红线怎么还带电!”腕间红痕窜过细碎金芒,麻得她指尖发颤。
“桃心光余威。”谢景行狐尾卷着糯米糕递到她嘴边,“宁宁当年在符里掺雷咒时,可没想过会反噬?”
“谁让你偷喝我爹的千年陈酿!”她咬住糕点狠嚼,“三坛!够泡发一池子狐狸了!”
烛火啪地爆出灯花,供桌下忽传来抓挠声。青鸾举着烛台照向桌底,却见血虫衔着红线头往外拖,虫身粘着半张血手令!
“二小姐阴魂不散!”青鸾抄起牌位砸过去。血虫噗地炸裂,浆液在青砖上凝成新爪印,首指祠堂密室方向!
谢景行狐尾扫开供桌,砖下露出青铜锁孔。他蘸了心口血抹在锁眼,转脸冲江绾宁挑眉:“岳父的聘礼库,可要同赏?”
红线骤然绷紧,江绾宁被拽得踉跄扑进他怀里。同心结撞上铜锁的刹那,整面墙轰然翻转。
“我的娘诶!”青鸾烛台惊落在地。
密室中央,五百串糖葫芦悬空排成心形,每颗山楂都刻着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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