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熹然的公寓比霍染想象中要小得多。一室一厅的格局，家具简单到近乎简陋。客厅兼做书房，一整面墙都是书架，塞满了医学著作和文献。唯一称得上装饰的，是窗台上几盆绿植，在夜色中静默生长。
"把她放在床上。"未熹然指挥林默帮忙将霍染安置好，转身去厨房倒水。医药箱里的药品己经过期，这让她暗自皱眉。
霍染半闭着双眼，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她昂贵的礼服在未熹然素净的床单上显得格格不入，像一朵被强行移植的玫瑰。
"我去买些解酒药。"林默看了眼手表，"霍总明早九点有签约仪式。"
未熹然摇头："是GHB中毒，药店买不到特效药。你留在这里照顾她，我去医院拿镇静剂。"
"不行！"林默抓住她的手腕，"公司规定..."她的眼神近乎哀求，"我去买运动饮料，拜托您照顾霍总。"
未等回应，林默己匆匆离去。
未熹然回到床边，轻轻取下霍染的首饰。指尖不小心触到对方滚烫的耳垂时，霍染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平日冷冽的眼睛此刻蒙着水雾，异常明亮。
"水..."霍染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未熹然扶起她的头，小心喂水。几滴水珠顺着下巴滑落，消失在精致的锁骨间。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霍染的声音虚弱但清晰了些。
"你被下了药。"未熹然犹豫道，"是周世昌？"
霍染冷笑一声："他想收购仁和医院...建商业中心..."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未熹然拼凑出了真相——霍染想改造医院，而周世昌想拆除它。
霍染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照片上："无国界医生？"
"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为什么回来？"未熹然的声音轻了下来："有人更需要我。"
一阵沉默后，霍染突然挣扎着要起身："我想洗澡。"太危险。"未熹然按住她的肩膀，却被带得踉跄。两人近距离僵住，能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心跳。
未熹然找来睡衣，背过身听着身后窸窣的换衣声。一声闷响让她立即转身——霍染跪坐在地，礼服半褪，露出左肩胛骨上狰狞的疤痕。
"别过来！"霍染厉声道。
"我是医生。作者“爱吃蒜炒茼蒿的袁尚”推荐阅读《就是救赎，就是希望》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未熹然平静地帮她穿好睡衣，刻意避开那道疤痕，"心脏手术的痕迹？童年时期的大动脉转位矫正术？"
霍染的手指攥紧杯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只是职业判断。"未熹然检查她的瞳孔反应，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
霍染突然问道："你手上的疤？""医学院事故。"未熹然有些惊讶，"你懂医？"父亲是外科医生。"霍染移开视线，"他坚持要我学解剖学。"
凌晨三点，林默终于回来。看到霍染安稳沉睡的模样，她如释重负："签约仪式关乎十亿合同..."
"药效需要12小时代谢。"未熹然皱眉。
"必须参加。"林默斩钉截铁。最终未熹然妥协："早上我再检查一次。"
清晨六点，未熹然被厨房声响惊醒。霍染穿着她的睡衣，正在准备早餐，动作娴熟得令人惊讶。
"借用一下厨房。"霍染头也不回地说，"作为收留的回报。"
未熹然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你应该再休息。"
"黑咖啡，不加糖？"霍染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你的牙齿和咖啡豆。"霍染简短回答。
晨光中，两人安静用餐。七点时未熹然做了检查："恢复不错，但可能会有头痛。"
霍染换上林默带来的西装，在门口突然转身："那本聂鲁达诗集，能借我吗？"
"为什么？""好奇。"霍染的表情难以捉摸，"想看看什么样的诗会吸引医生。"
未熹然犹豫片刻，还是递过那本破旧的诗集。指尖相触时，两人都微微一颤。
林默在门口催促，霍染最后看了未熹然一眼，转身离去。未熹然站在窗前，看着那辆黑色轿车驶离，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借出的不是一本书，而是某块她自己都以为己经遗忘的碎片。
床头柜上，霍染留下了一张名片，背面写着一行字："今晚七点，金沙酒店。关于医院的事，我们需要谈谈。——H."
未熹然拿起名片，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支票，金额足以支付仁和医院三个月的运营费用。她苦笑着摇头，将支票放进抽屉，却把名片小心地塞进了钱包。
窗外，阳光正好，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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