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风云突变,快得让人窒息!
方才还是并肩作战的援军,此刻竟调转了枪头,冰冷的箭簇在风中划出破空之声,闪烁着致命寒芒,首指沈昭麾下的将士!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焦土气息。
“哈哈哈!沈昭,你没想到吧!”陈明远那张扭曲而得意的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身披玄色战甲,衣襟微敞,露出一道旧疤,仿佛是过往争斗的烙印。
他的声音尖利刺耳,像是金属刮过石板,“此乃号令千军之符,见此令如见帅令!给我杀!一个不留!”
那令牌不过巴掌大小,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幽暗光泽,表面镌刻着繁复诡异的图腾,隐隐有活物蠕动般的错觉,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仿佛连空气都因它而凝滞。
援军士兵眼神空洞而狂热,像被抽走了魂魄的傀儡,嘶吼着挥刀冲来,脚步声如雷,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将军!”霍烈怒目圆睁,一刀劈飞一支射向沈昭的冷箭,声如洪钟,“这群天杀的白眼狼!”铁器相撞,火星西溅,箭矢应声落地,带着余温的木屑碎裂开来,飘散在尘土中。
沈昭强压心头惊涛骇浪,凤眸微眯,锐利目光扫过战场,心中迅速盘算对策。
腹背受敌,己方兵力本就捉襟见肘,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陈明远带来的援军人数不少,装备精良,此刻倒戈一击,瞬间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慌什么!”沈昭厉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越是危急,越要冷静!”她的语气沉稳如铁,如同夜幕中的一盏灯塔,为众人指引方向。
她死死盯住那块诡异的令牌,指尖微微收紧。那东西,绝对是关键!
“赵小棠!”沈昭侧头,对身边一名面容清秀、身着医官服饰的女子沉声道:“你医术高明,常为士兵疗伤,他们对你防备最低。设法靠近那些叛军,不惜一切代价,打探清楚那令牌的来历和作用!”
赵小棠点头,娇小的身影迅速隐入混乱的人群。
“林墨,”沈昭转向另一位智囊,“你觉得此事与周大人有无关联?”
林墨眉头紧锁,面色凝重:“那令牌绝非凡品,观其制式,不似军中之物,倒像是……某些隐秘势力的信物。周大人虽是兵部侍郎,但据我所知,他并无调动如此规模援军且能使其瞬间倒戈的底牌。除非……”
“除非他背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靠山!”沈昭眼神一凛,语气中透出一丝冷意。
恰在此时,被亲卫护在后方的周大人也看到了这惊天逆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到沈昭近前,面无人色,声音发颤:“沈将军!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明远他……他疯了不成?那令牌,老夫……老夫闻所未闻啊!”
看着周大人那副惊惧交加、不似作伪的模样,沈昭心中了然。
看来,周大人也只是颗棋子,甚至可能连自己被谁利用了都不清楚。
“周大人稍安勿躁,”沈昭冷声道,“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若真想活命,便约束好你的亲随,别给本将军添乱!”
周大人哪敢多言,连连点头称是,躲到一旁瑟瑟发抖。
时间不等人!每拖延一刻,己方的伤亡便会增加一分。
沈昭深吸一口气,果断下令:“马凤娘,萧景琰!”
“末将在!”两员猛将应声出列。
“你们二人,轻功卓绝,武艺高强,各率一支精锐小队,从左右两翼迂回,不求杀敌,只需尽一切可能袭扰叛军后方,制造混乱,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记住,是骚扰,不是硬拼!”
“遵命!”马凤娘与萧景琰对视一眼,身形如电,带着人马如两柄尖刀般插向敌军侧后。
“裴砚,霍烈!”沈昭的目光转向身边最信赖的两位将领,“铁甲营是我们最后的屏障!随我正面迎敌,挡住陈明远的攻势!我们的目标,是他手中的令牌!只要夺下令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誓死追随将军!”裴砚星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手中长枪一振,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霍烈更是热血沸腾,巨斧一挥:“杀他个狗娘养的!看老子不劈了陈明远那厮!”
“杀!”沈昭拔出腰间佩剑,剑锋首指前方,声音清越而决绝。
铁甲营的将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残存的斗志被重新点燃,如一道钢铁洪流,迎向了数倍于己的敌人。
战场瞬间化为血肉磨盘。
箭如雨下,刀光剑影,喊杀声、兵刃碰撞声、垂死的悲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悲壮惨烈的死亡之歌。
陈明远狞笑着,指挥叛军疯狂冲击。
他似乎笃定沈昭己是瓮中之鳖,那块令牌在他手中挥舞,每一次晃动,叛军的攻势便会更加凶猛几分,仿佛那令牌蕴含着某种催人心智的魔力。
沈昭身先士卒,剑法凌厉,每一剑都精准而致命。
但她更重要的任务,是观察!
观察陈明远,观察那块令牌!
陈明远似乎也察觉到了沈昭的意图,刻意将令牌护在胸前,身边更是亲兵环绕,水泄不通。
“沈昭,别白费力气了!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陈明远嚣张地叫喊着,试图扰乱沈昭的心神。
沈昭充耳不闻,冷静地分析着战局。
叛军虽然攻势凶猛,但章法略显混乱,似乎全凭一股血勇和对令牌的盲从。
这是机会!
裴砚始终如一尊铁塔般护在沈昭身侧,他手中的长枪化作一道道银龙,将所有攻向沈昭的致命攻击一一化解。
两人配合默契无间,往往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洞悉对方的意图,在万军丛中辗转腾挪,数次化险为夷。
激战中,一名叛军头目瞅准空当,一柄淬毒的短刃阴狠地刺向沈昭肋下。
“小心!”裴砚暴喝一声,猛地将沈昭往旁边一推,同时反手一枪格挡。
“嗤啦!”短刃虽被荡开,却依旧划破了裴砚的臂膀。
那里,本就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此刻伤口再度迸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甲。
裴砚却只是闷哼一声,眉头都未曾皱一下,枪势反而更加威猛,将那偷袭的头目一枪挑飞。
“裴砚!”沈昭心中一紧,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心疼与焦虑。
她知道,裴砚的旧伤是为了救她而留下的。
“我没事!”裴砚声音沉稳,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般,只是看向沈昭的眼神中,多了一抹不容置疑的温柔与坚定。
沈昭咬了咬牙,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剑招愈发狠辣,与裴砚背靠背,共同抵御着如潮的攻势。
战火硝烟中,两颗心仿佛越靠越近,在生死边缘,一种远超袍泽情谊的情感正在悄然滋生。
就在此时,一道娇小的身影踉跄着从叛军阵中冲了出来,正是赵小棠。
她浑身浴血,发髻散乱,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
“将军!”赵小棠冲到近前,急促地喘息着,“打……打探到了!那些叛军士兵,根本不知道令牌的具体作用是什么!他们只知道,令牌一出,便是……便是军中至高无上的命令,违令者,立斩无赦!他们说,那是……那是能决定他们生死的神物,无人敢违抗!”
神物?
沈昭眉头紧锁。
这算什么情报?
等于什么都没说!
只是强调了令牌的绝对权威性!
而就在这时,对面的陈明远似乎也等得不耐烦了,他看着久攻不下,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再次举起令牌,厉声咆哮:“废物!一群废物!给我用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给我碾碎!杀光他们,城中的金银财宝、美女粮食,都是你们的!”
重赏之下,叛军的眼中爆发出更加贪婪和疯狂的光芒,攻势骤然猛烈了数倍!
沈昭一方的防线本就摇摇欲坠,此刻更是险象环生,数名铁甲营士兵躲避不及,瞬间被乱刀砍倒,发出一片惨叫。
压力陡增!
沈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紧紧扼住她的咽喉。
那神秘的令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为何能让数千训练有素的士兵如此盲从,甚至不惜背叛同袍,自相残杀?
沈昭的目光穿透纷乱的战场,死死盯着陈明远手中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令牌,以及他那副小人得志、胜券在握的猖狂嘴脸。
她的脑中思绪飞转,无数念头闪过,却始终抓不住那最关键的一点,找不到任何破解之法。
难道,今日真的要葬身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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