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脑子“嗡”地一下，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底。
他努力稳住情绪，声音有些发紧：“可他们是在违法排污！证据确凿，我执法记录仪都拍摄上传了！”
龙飞叹了口气，在电话那头低声道：“想必，这话叶岚应该跟你说了吧？
“这厂子背后牵扯的不只是企业，还有地方政府、财政税收、就业民生……你现在成了那个‘破坏平衡’的人。”
李凌咬紧牙关，拳头也不自觉的攥紧：“可是人类生存空间都被污染区压缩成那样了，环境污染应该是优先级最高的事情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龙飞才缓缓开口：“现在上面要的是稳定发展，不是可持续发展。”
这句话像一把刀，首刺李凌心头，这时他忽然想起会长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他忽然觉得无比疲惫，只听他声音沙哑：
“好的，我知道了。”
“你也别觉得气馁，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至于辞退，应该不至于，毕竟你是会长首接面试的。”
结束与龙飞通话，李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武者公寓。
夜色沉沉，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像是他此刻摇摆不定的心绪。
他机械地刷卡进门，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换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曾满怀理想，以为自己能做点什么，至少能在环保这条路上，守住底线、推动改变。
可现实却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记耳光——不是你做得对就有理，不是你握有证据就能赢。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枯黄的村庄、那些搬离家园的居民、还有空气中挥之不去的刺鼻气味……
可现在，这些都不如一个厂长的投诉有用。
他忽然觉得荒唐又好笑——原来所谓的正义，真的可以被一句话轻轻抹去
他太天真了。
也太孤独了。
忽然，他感觉有人在轻轻动自己的脚。
睁眼一看，只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正望向自己。
是茹茹。
正蹲在他面前，用她那双在污染区饱受摧残的手，小心翼翼地帮他脱下那双沾满尘土的鞋子。
李凌怔住了。
记忆一下子被拉回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画面——脸上因污染侵袭而异常恐怖狰狞。
如今，她的脸己经经过整容修复，虽然仍留有淡淡的痕迹。
她无法流利说话，只能用手指轻轻指了指厨房，示意自己热了饭。
李凌鼻子一酸。
缓缓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有些哽咽：“茹茹好孩子。”
茹茹没有回话，只是歪着头，冲他笑了笑。
那一瞬间，李凌心底某个地方，突然被点燃了。
哪怕这个世界充满灰度，哪怕前方是重重阻力，哪怕明天他就被辞退、被封杀、被当成“麻烦制造者”。
他也必须继续走下去。
为了茹茹，为了那个村庄，为了所有沉默无声，却在污染痛苦中挣扎的人。
他低声说：“我不会走，除非他们把我辞退。”
茹茹眨了眨眼，似乎听懂了，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李凌忽然想起一件事——今天系统奖励的商店余额，己经足够兑换那枚“靓颜丹”了。
他一拍脑门，喃喃自语：“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李凌心头一动，赶忙在脑海中唤起系统商店界面：
【物品：靓颜丹】
【价格：30】
【功效：美容养颜，活血化瘀，修复疤痕】
他毫不犹豫地点击兑换。
下一秒，耳边响起轻微的“叮”的一声提示音。
眼前画面微微一晃——原本空着的手边，竟然凭空浮现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玉瓶，静静躺在沙发上。
坐在对面的茹茹却被吓了一跳，猛地往后缩了一下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她没见过这种“凭空出现东西”的场景，本能地警惕起来。
李凌回过神，赶紧拿起小瓶，轻声安抚道：“别怕，是好东西……给你准备的。”
他拧开瓶盖，一股淡淡的药味弥漫而出。
茹茹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瓶丹药，又抬头看着李凌，眼神里有些疑惑。
李凌将瓶口朝下轻轻一倒，一颗圆润通透的丹丸落入掌心，泛着微光。
他运转起《净世不灭经》，默默感受着掌心处的丹药，没有感觉到一丝污浊之气。
看来是可以安全服用的。
茹茹忽然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凑近，鼻尖轻嗅了一下，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轻轻“嗯”了一声，像是知道此物品对她有良好作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李凌不禁一笑，常人大多受不了丹药味道，茹茹还很享受的样子。
将丹药递到她面前：“吃吧，这可是多少女性梦寐以求的神药。”
茹茹却没有立刻接过，而是犹豫了一下，伸出小手比划起来——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凌。
然后把手指在丹药上比划，掌心里分成两半，眼神坚定地看向他。
意思是：一人一半。
李凌心头一暖，眼眶竟有些发热。
他轻轻摇头，柔声道：“不用，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你吃就好。”
茹茹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愿意接受，但看到李凌脸上那抹坚定的笑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整颗丹药含入口中。
丹丸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清甜与药香，顺着喉咙滑入体内。
茹茹的眼睛亮了起来，脸颊微微泛红，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一丝新的活力。
李凌突然发现，茹茹原本残留的疤痕边缘，竟然开始微微发白。
紧接着，一层薄薄的痂壳悄然脱落，露出底下新生般细腻的肌肤。
他心头一震，脱口而出：“丹药在引导皮肤修复……真的有效！”
看来这兑换商店还真是个好东西！
茹茹睁大眼睛，也察觉到脸上异样，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触脸颊。
然而，仅仅几秒钟后，茹茹的表情忽然变了。
她原本柔和的小脸骤然皱起，眉头紧蹙，脸色由红润转为涨红，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茹茹？！”李凌心头一紧，立刻蹲下身扶住她，“你怎么了？”
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大口喘息着，额头瞬间布满冷汗，整个人颤抖起来。
李凌心中警铃大作，他迅速伸出两根手指搭在茹茹手腕上——
刹那间，他便察觉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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