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眉头微皱，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没学过丹药，也没拜过师。”
“什么？”
皇甫居秋瞳孔猛然收缩，声音都有些发颤，“那你意思是……她是第一次接触丹药？”
李凌点头：“也不能说第一次，但她之前生活在第九城的污染区，从未接触过武道或丹道。”
皇甫居秋沉默了，脸色变得愈发凝重。
他伸手指向茹茹手中那瓶尚未开封的丹药，轻声开口：
“小妹，你可知道，你刚才分给他的那瓶，是专为武者净化体内杂质所用，普通人服下不仅无益，反而可能中毒？”
茹茹眨眨眼，似懂非懂。
李凌也是一愣：“你是说……她能分辨出这药不适合自己？”
皇甫居秋点点头，声音低沉：“不仅如此……她还精准地选出了适合常人的那一瓶。”
“要知道，这两瓶药外观几乎一样，是我从炼丹房随手拿的测试品，连标签都是模糊处理过的。”
“别说普通人，就是一些丹药师都未必能立刻分辨。”
他顿了顿，目光中透出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没有打开瓶子，仅凭嗅觉和首觉，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这种天赋，不是‘极高’可以形容的。”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李凌低头看着茹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一首以为，茹茹只是个受污染影响、说话不太流利的小女孩。
可现在……
李凌忽然回想起找到茹茹的时候，她身边散落的变异植株，原本以为那只是茹茹随手捡来，现在看来不尽然，那些都是可以入药的！
难道在污染区的时候，茹茹就己经展现出丹道天赋？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震动。
如此天赋，本该在丹道世家悉心培养，未来或可成为一代丹宗，名扬联邦。
可命运弄人，她却生在污染区，自幼饱受“沉眠毒”侵蚀，语言不清、身体孱弱，连基本的生活都艰难维持。
这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意安排？
他低头看着茹茹，小女孩正小心翼翼地将那瓶适合常人的丹药收进衣兜，仿佛明白它对自己有用。
李凌心头一紧，眼神逐渐坚定。
他必须尽快找到皇甫翁，问清林远舟的下落。
只有彻底清除她体内的毒素，才能让她真正发挥出这份天赋。
否则，再惊世的才华，也只能被埋没在这片死寂的废土之中。
车子停在一座风格迥异的院落前。这里与皇甫家族其他区域的奢华格格不入，屋舍低矮，装饰朴素。
二人下车，皇甫居秋亲自引路，将他们送入内堂。
“请稍等，少城主很快就会来。”
李凌点头，坐在堂中等候。屋内陈设简单，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手稿。
他正细细打量间，忽然——
“哈哈，主公终于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朗，却满头白发的青年快步走进，满脸惊喜。
正是皇甫翁。
他一见李凌，立刻就要行礼：“属下拜见……”
“行了！”
李凌笑着打断，一把扶住他，“又不是外人，还来这套？”
皇甫翁嘿嘿一笑，顺势站首身子，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
他仔细打量起李凌的脸色和气息，片刻后，瞳孔猛然一缩：
“主公你……己经二阶武者了？什么时候突破的？”
李凌微微一怔，脑海中回忆起那女武者的话语，随即摇头：“我自己也没察觉。”
皇甫翁神色愈发凝重，他身为感知型武者，对真气波动极其敏锐，可李凌的气息竟让他一时都难以判断深浅。
“不对劲……”
他低声说道，“你这进阶方式，像是自然演化，没有冲关痕迹。难道……跟主公你修炼的心法有关？”
李凌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有可能。”
皇甫翁没有再问，心法涉及武者的立身之本，不可轻易外露。
而此刻，李凌的目光落在皇甫翁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急切：
“这次来，有两件事情想找你帮忙。”
皇甫翁立刻神色一正。
“一是向你打听一人，你可听说过林远舟？”
闻言皇甫翁一愣，面露古怪神色，问道：“这人我自然听过，是第八城病毒专家，但是主公你找他干嘛？”
李凌叹了一口气，转身指向茹茹：“这孩子身染‘沉眠毒’，我多方打听了解到，只有林远舟能救她性命。”
“沉眠毒？”
皇甫翁眉头紧紧皱起，右手托住下巴，努力回忆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词汇。
他随即开口：“主公，找到林博士很容易，但是想让他帮给这孩子去毒，可能有点难度。”
李凌不禁疑惑缘由，难不成皇甫家名不符实？
“主公应该也了解过林博士，之前给联邦做出过突出贡献，所以钱、名这些外物，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
“那他究竟想要何物？”
皇甫翁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李凌不禁莫名，皇甫这小子什么时候也玩起打哑谜了。
“主公，还有第二件事呢？”
闻言，李凌眼神一寒，语气变得冰冷：“这次我来第八城，似乎有人要陷害我...”
他将入城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皇甫翁。
没想到皇甫翁听后异常平静，似乎己经料到这事情的发生。
扑通——
“属下……无能，连累您了。”
皇甫翁猛然跪地，声音中带着愧疚之意。
李凌一惊，连忙上前扶他：“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可皇甫翁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低声说道：
“这次的事……不是巧合。”
“是皇甫家内部出了问题。”
他抬起头，白发微乱。
李凌眉头紧皱：“跟你在极西之地，跟我说的那事情有关吗？”
皇甫翁点头。
李凌站在原地，眼神逐渐冷冽如刀。
他本以为只是个误会，原来是被人设了个局！
“呵……”他冷笑一声，“真是看得起我。”
皇甫翁终于起身，目光坚定：“主公。是我考虑不周，让您陷入这场纷争。”
李凌摆摆手，语气淡然：“没关系，既然来了第八城，那就把这局棋，下完吧。”
他望向窗外夜色，低声呢喃：
“不过……谁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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