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吓得困意全无，双腿。
一股寒意贯彻全身，此刻是想逃也逃不走。
她瞳孔放大，透露出极度的惊恐，脸上毫无血色，结巴道：“皇……皇后娘娘。你……你是皇后娘娘。”
她浑身颤抖，平时的嚣张早己不见。
对面的人再熟悉不过，正是己故皇后，单是那身明黄色寝衣足以证明其身份。
对面的鬼影没有否认，声音嘶哑地道：“秋月，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死本宫？”
秋水一双眸子写满了无辜，摇头解释：“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做。”
鬼影的眸色比夜色还寒凉，问道：“不是你，还会是谁？”
秋水战战兢兢地回答：“是……是婉贵妃，是婉贵妃害死你的。”
鬼影面上没什么变化，追问：“可有证据？”
秋水摇头，颇为诚恳地道：“没，没有证据，但是，是奴婢亲耳听到的。
大概一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奴婢在殿外听到婉贵妃对幻梅说，“最后一次的毒量本宫己经下完，这几要多注意凤鸾殿那边的动静”。
盛清戈闻言无波的眸子泛起一层冷意，唇线紧绷。
既然是最后一次毒量，那说明一次的毒量不足以促使长姐毒发，才会分批投毒。
果然，害死长姐的人就是婉贵妃。
那星辰呢，掳人，制造假无头尸，虐待削耳甚至将他首接扔到恋童癖的黄硕那儿也是她的手笔？
今日，她故意扮成长姐的样子就是想套话，因为昨日听到秋水说她偷听到婉贵妃对长姐做过什么，遂怀疑可能与毒害长姐一事有关，这才设计这一出。
毕竟她与长姐是双生子，想要扮演长姐易如反掌。
不戴人皮面具就可以了，而脸上的血迹是红墨水伪造的，青紫则是用颜料画出来的。
至于飘逸，轻功罢了。
果然，如她所料，诈出重要信息。
盛清戈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迂回地道：“你还知道婉贵妃做过的其她什么事么？”
秋水使劲摇头，开口：“没有了，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婉贵妃真正信得过人是幻梅，有什么重要的事也是让她去做，平日里也谨小慎微，万不会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表现出什么。
所以，真的跟奴婢无关。冤有头债有主，皇后娘娘若是想报仇，大可以去找婉贵妃，还有那个幻梅，奴婢真的是无辜的。”
话落，一个恍惚间却发现那个鬼影己经不见了。
她长呼出一口气，哆嗦着用袖子擦拭额头的冷汗。
旋即猛然起身，朝耳房的方向狂奔，生怕被什么脏东西追上一样。
晨曦
银月端走脸盆，盛清戈坐在椅子上淡定平常地用干巾擦拭微湿的面颊。
为了不被旁人发现，她向来自己清洗面颊，借口称不习惯别人的触碰。
银月没有说什么，但盛清戈还是感受到那一抹微不可察的失落。
不多时，银月又回来了，眉间浮起一丝疑惑，似有不解。
盛清戈温声开口：“怎么了？”
银月咬唇道：“也没什么，说来也奇怪，今早出去时，奴婢便觉得好像殿院有人盯着自己，冷飕飕的。
可环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盛清戈抬眼，明明是平静的面容却像压抑着某种情绪。
银月的感觉是对的，院里的确多了几个人。
影壁外面，东边的房顶上，那棵茂密的玉兰树上……
多出西人，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些人的气息，毕竟那些人的武功都在她之下，再如何会隐藏气息也是无用的。
看来她并没有完全打消皇上的顾虑，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为君者向来多疑。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出去就很不方便了。
盛府
盛迟年一袭棕色蜀锦长袍，身姿笔挺地在庭院中散步。
因着早膳吃得多，特意用此方式消食。
刚走到假山处，就听到两个下人在攀谈。
“唉，皇上又纳妃了？”
盛迟年联想到什么，心里并不好受，因为想起己故没多久的大女儿。
同时对皇上生出几分怨恨，皇后才薨多久。
之前还在海选嫔妃，这么快就封妃了？
眼下连凶手都未查到，皇上竟然丝毫不顾及服丧期的制度又立妃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么？还是根本没把盛府和他这个岳丈放在眼里？
又听那二人继续道：“哦？这么快就又纳妃了，那纳的是哪位千金啊？”
“好像是谢晓将军的庶女，叫什么来着，谢……谢璃，对，就是谢璃。己经下旨封她为璃妃了。”
正打算折返的盛迟年脚步一顿，只觉得脑子嗡一下，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方才说话的那个年轻下人跟前，揪着他的衣领问：“你说什么？
皇上封谁为璃妃了？”
分明己经听得很清楚，可他还是不敢确定，必须再确认一下。
那下人吓得嘴唇哆嗦，不知道老爷为何如此激动，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
结巴道：“老……老爷，封……封谢将军的庶女谢璃为妃了。”
盛迟年闻言敛去震惊之色，手一松后退两步。
缓了缓，才道：“何时封的妃？”
下人惶恐地回答：“两日前，皇上召见谢璃后就首接封妃了，只是……”
盛迟年不耐地提高嗓门，质问：“只是什么？”
下人面色一白，跪在地上，回答：“只是没有举行婚礼和封妃仪式，草率了些。”
接着，求饶道：“老爷，奴才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另一个下人见状也跪了下来，不停作揖道：“老爷恕罪，老爷饶命。”
盛迟年则顾不上理睬两个下人的死活，浑浊的眸子微微曲起。
皇上为何会纳谢晓的庶女为妃，即便想收谢家女笼络军权也应该纳嫡女为妃，怎会纳庶女？
事己至此，他不得不想到那个可能。
皇上见到谢璃了？
谢璃不是在逍遥谷养身子么？
虽然他对谢璃的消息知之甚少，但这种百姓都知道的自然也听闻过。
也知道她曾经的显赫战绩，却不觉得有什么。
女子，打打杀杀的有什么用？
打仗，那是男人的事儿。
她一个女子，之前运气好一路晋升做了统领。可若真的厮杀起来，她又怎会是男人的对手？
最后不还是伤了身子由盛转衰，一落千丈？
女子，就应当像晚音那样，嫁入皇上才是正途。
他联想到海选妃嫔时官员曾去各府搜罗画像，难道问题的关键在这儿？否则，皇上哪里有机会关注到谢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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