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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真凶现形

小说: 灵契红颜局   作者:白水糖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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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之后,沈宅徹底陷入风暴漩涡。堂前红烛未灭,残雪打窗,天边渐生鱼肚白。赵侍郎彻查全府,官差与沈府家仆轮番搜查,许多积年旧案的角落被一一翻出。主母遗物残卷之谜,引发众人更多揣测,但最重大的疑问却始终无人问津——沈家数十年来怨魂未散,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赵侍郎带着婉宁复查遗物,发现玉簪的簪头嵌有异宝,内含极细微血迹。再对比残卷上符文和掌家玺印所有者的笔迹,皆有微妙共通之处。婉宁细查玉簪冷光,灵契自主吸附一缕阴魂余韵,悄然指向了内院祠堂——那是沈家创始祖画像下的老人起居处。

祠堂清幽,终年香火缭绕,外人极少靠近,只有家族最年长的几位旧人得以自由出入。那位多年来“半昏半醒”、事事挂名却不理政事的老太君,眼看被推举为清誉的象征,不料这次竟成众疑的焦点。

婉宁心生警觉。她与赵侍郎对视一眼,决意要彻查始末。于是命人传集沈氏族众、三房、家仆、庶支,并请老太君一同到堂答辩。

厅中聚满了家族子孙和官差仆役。婉宁一袭白衣立于堂下,一手握紧灵契锦囊,另一手按着主母那本残卷。大长老、沈华鸳及嫡支长孙依然在座,老太君被人搀扶来了,头戴白纱,唇角颤抖。

赵侍郎肃然开场:“昔年沈主母惨亡,宅中冤魂徘徊不散。今有灵异异证,务请各位配合查明真凶。若有人知情不报,视同共犯!”

话音未落,婉宁摊开残卷、玉簪与五色璧佩,将灵契化作银光,召请陈年冤魂,证人现形。夜宴时聚集的众鬼中,阿兰、被井中害死的小女、主母冤魂纷纷现出虚影。厅中温度骤降,亲族噤声屏息。

主母冤魂哀泣,发簪上的血迹浮现血红。她虚指老太君,凄然道:“昔年你借主母出游之机,谋算账册与信物,假手庶族、诱使外鬼,以控魂咒害了我,又制造宅案牵连无辜,只为掌沈氏家权!”

现场瞬间哗然,老太君浑身发抖,两位老仆险些跪倒。

冤魂接连共证,阿兰低泣:“当年小姐被污蔑诬告,奴为主母送信,不料被老太君亲自挑唆家仆追打致死。诸多仆妇、童女无辜枉魂,幕后一人遮天,正是您!”

赵侍郎命官差验血契合,灵契银光下,玉簪血迹与老人口脂吻合无误。现场证据环环相扣,天地间一片死寂。

真相大白,世人大哗。沈姓三房、族老、亲眷愤怒不己,先有怨气最深的庶支家主拍案而起,指声痛骂:“沈府血脉竟被妖妇玷污!老太君残害主母,嫁祸庶族,只为牢牢把控家权,现今连女主都毒手相加!”

大长老神色古怪,眼中一抹惧色,他先是试图为老太君开脱:“老祖多病昏乱,若有罪也是……亦是庶支之失。”可他声音渐弱,终归无力辩护。

沈家子孙情绪激烈,一时祠堂闹哄成一片。此时,压抑许久的庶姐沈华鸳猛然失控。她面无血色,却指向婉宁,声嘶力竭地叫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死死追查,以前的冤屈、旧案,谁会再提起?你如今昭雪清白,可知我自此一败涂地!沈宅名声毁于你手!”

说罢,她疯癫般扑向婉宁,指尖藏着一截寒针,明明意图拼命。

婉宁毫无惧色,只是微微后退,冷静迎上庶姐的目光:“你所做之恶,皆源自有恃无恐。你所谋之权,不过陪葬他人血泪。到头来纵得一时宠爱、富贵,只怕此生都要被冤魂缠绕、被夜梦逼醒。”

慌乱间,庶姐终于在人人怒喝声中被官差按倒在地。她大哭失声,唇边渗出血丝。婉宁心有悸动,却再无恻隐,多年宅斗至此,也只能生死相隔。

此时场中人心惶惶,家族旧臣、仆妇齐声请命,要将老太君与主谋之人押解公堂审断,婉宁也被推至堂前,置于冲突风口。

老太君见大势己去,突然浑身痉挛,口中喃喃诵咒。随着音节转动,堂上空气骤变,死魂、戾气迅速汇聚于她身上,她竟打算自吞巫术残力,与宅中所有冤魂同归于尽!

墨色灵风狂卷,现场烛火尽灭。婉宁亦被怨气卷入,呼吸似要窒息,周围的亲族纷纷倒地,仆妇凄厉尖叫。她竭力握住灵契,拼死催动自身精神,将残魂全部拘于灵牌符文之内,使其不致外泄伤及无辜。

——生死一线之间,婉宁感觉到身体逐渐冰冷,仿佛灵魂要散去。

就在此刻——

暴风最盛时,门外忽传一阵暴喝。是萧辞!他率领赵侍郎副将与外衙精锐,在危难时分大步而入,手持天官诛邪令符,剑气如霜。萧辞厉声道:“宅中巫蛊伤生,尔等速避!婉宁,有我在,休怕!”

他祭起灵符,罡风烈烈。三道镇魂金光破开老祖残咒,骤然卷住怨气,将老太君灵体震散。萧辞冲到婉宁身边,将她抱紧:

“醒来!你不能倒下——一切都己结束。”

婉宁双眼微阖,握住他的手,灵契重现,一层薄光流转,她终于吐出一口浓血,恢复了一丝生机。

赵侍郎指令下达,官差齐力镇压混乱,将老太君和余党彻底拿下,所有冤魂被镇入祠堂,由官方道司安置清理,短暂的安宁终于降临。

冤魂散去,堂上久违的晨曦透窗而入,满厅皆静。沈家多年沉疴在此一役中得以拨云见日。众多亲族向婉宁叩头谢恩,誓洗旧恶,力图自新。

婉宁因气血亏损,靠在萧辞怀中,望着外头新生的朝光,眼角含泪:

“若不是你与母亲残魂和阿兰守护,我大概早己被埋骨此处。冤魂虽散,尘埃未尽,前路依旧多难……”

萧辞温言抚慰:“你己证明自己。前路虽险,但此后再无人能轻辱于你。你的清白,你的善良,你的力量,将被天下所见。”

婉宁点点头,脸上泪光与微笑交辉。纵有风波残喘,众人心中的坚冰,终于在腥风血雨后渐渐消融。

堂外雪下初晴,鸣禽枝头争唱。在这片因冤魂与权谋反复翻卷的宅邸之上,曙光悄然洒落,仿佛一切都将从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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