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初春,漠北黑沙漠的狂风裹挟着铁砂,如无数细针般刺向众人。林远用浸过水的布条蒙住口鼻,断玉刀在腰间被磨得发烫,刀柄上阿绣的铜铃残片与阿铁的铜环相互碰撞,在呼啸的风声里发出细碎的金属撞击声。寒梅的密信被风沙侵蚀得残破不全,字迹却透着紧迫:“黑沙漠深处‘鬼喉谷’,青桐会以活人血肉喂养‘噬名沙虫’,沙暴起时,万骨成纹。”
“林叔,沙面在动。”小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冰镐敲击地面的闷响中夹杂着诡异的蠕动声。黑色沙粒下,无数青桐纹的暗流如蛇群般涌动,每道波纹里都隐约浮现出扭曲的人脸轮廓。话音未落,地面轰然塌陷,数百条水桶粗的沙虫破土而出,虫身布满青灰色鳞片,每片鳞片都刻着青桐纹符咒,口器张开时露出三层旋转的锯齿,喷出的不是沙子,而是带着腐蚀性的黑液。
林远挥刀劈向最近的沙虫,断玉刀却像砍在精钢之上,震得虎口发麻。沙虫鳞片间的青桐纹突然亮起,释放出遮天蔽日的黑雾,黑雾所到之处,岩石瞬间化为齑粉。雪奈甩出浸过石灰水的渔网,渔网接触黑雾的刹那便被腐蚀成灰烬;老周将浸满桐油的麻布点燃掷向沙虫群,火焰却在接触黑液的瞬间诡异地熄灭,反而激起沙虫更疯狂的攻击。
狂风中,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祭坛缓缓升起。祭坛表面流淌着暗红色的黏液,形成不断变幻的青桐纹图腾。祭坛顶端,一个身披沙鳞甲胄的身影手持骨杖而立,甲胄缝隙中伸出青灰色的触须,脸上戴着的骨制面具刻满扭曲的符咒,双眼处燃烧着幽绿色的鬼火。
“外来者,你们的血肉,将成为沙虫的盛宴。”那人声音如同风沙呼啸,骨杖重重敲击祭坛,西周的沙虫立刻组成青桐纹的阵型。无数带着倒刺的沙刃从地面突起,所到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林远旋身舞动断玉刀,刀光与沙刃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星,火星落在沙地上,瞬间被腐蚀出深坑。
小晴瞥见沙鳞甲胄腰间悬挂的银镯——镯身刻着“阿沙”二字,却被青桐纹锈迹覆盖大半。“你是七年前失踪的驼队首领!”她大喊,“老向导临终前攥着你留下的驼铃,说你曾带领众人穿越死亡沙海!”
骨制面具下传来一声闷哼,银镯发出刺耳嗡鸣,沙虫的攻势稍缓。但祭坛中央突然裂开巨大缝隙,一条缠绕着青桐纹的“沙暴巨蟒”破土而出,蛇身足有城墙般粗细,鳞片间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漩涡状青桐纹的黑色沙暴,所到之处,地面瞬间被削去三丈。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蚀名沙雾”呈青桐纹状扩散,接触到的金属器物瞬间被分解成铁砂。
“闭眼!屏住呼吸!”林远大吼。众人迅速用湿布蒙住口鼻,老周将硫磺粉洒向地面,试图引爆沙雾,却见硫磺粉接触沙雾后反而被同化,形成更大的沙暴漩涡。雪奈将浸过盐水的绳索套向巨蟒,绳索却在接触鳞片的瞬间被绞成齑粉。小晴的苗笛在沙暴中发出断断续续的音符,却被呼啸的风声彻底淹没。
沙鳞甲胄之人趁机操控沙虫组成青桐纹囚笼,林远的断玉刀每劈开一只沙虫,刀刃就会被黑液腐蚀出更深的缺口。千钧一发之际,他发现沙虫鳞片上的青桐纹与刀柄上的铜环残片产生共鸣,阵眼处的祭坛露出半只刻着“阿沙”的驼铃。
“阿沙,看看这是什么!”林远将断玉刀掷向驼铃,刀柄上的铜铃残片与驼铃产生剧烈共振。沙鳞甲胄之人的面具出现裂痕,露出被青桐纹覆盖的面容,左脸颊上,一道被沙暴划伤的疤痕依稀可见——正是当年保护驼队时留下的印记。
沙暴巨蟒趁机发动攻击,巨尾横扫将祭坛石柱尽数击碎。阿沙突然摘下沙鳞甲胄,露出胸口用匕首刻的“阿沙”二字,虽被青桐纹覆盖大半,却依旧清晰。“原来...沙漠也记得名字...”他嘶吼着冲向巨蟒,将银镯塞进蛇口。
巨蟒发出震天悲鸣,体内的沙暴之力开始暴走。林远抓住机会,拾起断玉刀刺入巨蟒七寸。随着一声巨响,巨蟒炸裂,蚀名沙雾如烟花般西散,却在触及众人前被断玉刀的光芒驱散。阿沙的身影在沙暴中渐渐透明,他最后将驼铃抛向林远,化作点点沙粒消散在风中。
当风沙停歇,黑沙漠恢复寂静,沙虫纷纷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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