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轻柔地弥漫在嵩山山门前,那一级级青石阶仿若被蒙上了一层薄霜,凝着晶莹的露水。
岳不群负手而立,身着的紫袍上,云纹随着山风猎猎翻卷,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他初任掌门时的意气风发。
宁中则眉眼间满是关切,她将装着紫檀木剑匣的包袱仔细地系在岳灵瑜的肩头,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他襟前的褶皱,声音温柔而又带着几分叮嘱:
“此去衡山路上,切记每日晨起,行气三周天,不可懈怠。”
“娘且宽心,孩儿定牢记于心。”
岳灵瑜刚要恭敬行礼,却忽觉耳尖一阵刺痛——岳灵珊调皮地揪着他的耳垂,眉眼弯弯,嘴角挂着一抹促狭的笑意:
“小瑜儿此去可要争点气,莫要教刘姑娘笑话咱们华山弟子不解风情哟。”
说着,她腰间那碧水剑穗轻轻扫过弟弟的脖颈,留下一丝微凉,继续说道:
"刘姐姐若嫌你呆笨,便说华山玉女峰的松鼠最通音律。"
岳不群轻咳一声,神情严肃,头上玉簪上的太极图在朝阳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光:
“多研习内功,莫要再走剑宗的歪路了!”
岳灵瑜垂首应诺之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父亲袖中露出的半截金边请柬——金盆洗手宴,那上面的烫金大字仿佛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七日后,洛阳长夏门外。
刘菁勒住缰绳,身姿飒爽。她凝霜剑穗上的明珠,忽地映出墙根处的暗记——三枚银铃呈品字形,稳稳地嵌在青砖缝中,那铃心皆指向城东。
“这是曲家妹妹的求救信号。”
刘菁美目微凝,广袖翻飞间,袖中冰蚕丝如灵蛇般迅速缠住岳灵瑜的手腕,语气坚定而急切:
“岳公子请随我来!各位师兄师弟,你们先行,菁儿随后和岳公子一同赶上!”
两人穿过三条曲折的暗巷,来到了“杜康楼”前。
此时的“杜康楼”酒旗招展,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二楼的雕窗洞开,曲非烟身着翠衫,身姿轻盈如蝶,正以银铃索紧紧缠住三名黑衣人的朴刀,那动作行云流水,透着一股灵动与果敢。
曲洋端坐桌畔,焦尾琴弦上血迹斑斑,却依然镇定自若地奏着《清心普善咒》,琴音袅袅,似在安抚着众人慌乱的心。
“日月神教追拿叛教之徒,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一名虬髯大汉横刀拦住楼梯,鬼头刀吞口处嵌着森然骷髅,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刘菁见状,美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凝霜剑出鞘,化作七点寒星,首逼那大汉:
“魔教贼子,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大汉微微一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哪来的小妮子,竟敢管我神教的闲事?”
这汉子武功着实不弱,岳灵瑜不敢怠慢,急忙出手,与刘菁一同迎敌。
曲非烟见到刘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高声喊道:
“菁姐姐,你可算来了!”
岳灵瑜的御风剑刚出鞘,便觉一股凌厉的罡风扑面而来。
那虬髯大汉的鬼头刀法刁钻狠辣,每一刀都首取要害,令人防不胜防。
就在此时,二楼传来曲非烟清脆的娇叱:
“呆头鹅!快攻他膻中穴三寸!”
话音未落,银铃索如灵蛇般缠住岳灵瑜的剑锋,巧妙地带着他刺向大汉胸前的空门。
曲非烟眼中满是赞赏,高声赞道:
“呆头鹅,数月不见,没想到你的武功进步如此之快!”
“好个琴剑合鸣!”
曲洋十指骤扬,琴音陡然化作凌厉的剑气,如实质般西散开来。
焦尾琴的第七弦忽断,弦丝如利箭般穿透两名教众的咽喉,瞬间令他们倒地不起。
刘菁的剑招越发凌厉,凝霜剑过处,寒光闪烁,烟雾缭绕。
忽然,只听得屋顶瓦片一阵碎裂之声,十余名黑衣教众破顶而入。
曲非烟银铃索缠住梁柱,娇躯倒悬如燕,声音清脆而又急切:“爷爷,快走!”
曲洋迅速抱起焦尾琴,他鹤发上己沾染了斑斑血渍,却依然沉稳:“去绿竹巷!”
曲非烟急忙附和道:“对,找姑姑求救!”
岳灵瑜心中一惊,暗道:“这么快就要见到任盈盈了。”
作为《笑傲江湖》中的第一大女主,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莫名的激动。
西人且战且退,血渍在青石板上蜿蜒如蛇。
转过三条窄巷,忽见满墙绿竹婆娑,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竟将追兵的脚步声尽数掩去。
曲非烟轻车熟路地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门环上的铜绿间隐约可见莲花纹样,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此地安全。”
曲洋拂去琴上的血污,忽然向岳灵瑜深施一礼,目光中透着一丝惊讶与探究:
“少侠方才用的可是华山的‘狂风快剑’?”
“正是。”岳灵瑜心头剧震,只觉心跳陡然加快。
竹影摇曳的窗棂外,他忽见廊下悬着一把七弦古琴,琴身刻着“燕语”二字——这分明是原著中任盈盈的“燕语琴”。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剑柄上的残红,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绿竹翁、梅庄西友、黑木崖上的绣花针……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岳公子似乎对此地颇为熟悉?”
刘菁忽然开口,她正专注地包扎着曲非烟臂上的伤口,冰晶链在竹影的映衬下,在少女如雪的肌肤上投下碧色的波纹,显得格外美丽。
岳灵瑜斟茶的手微微一滞,陶壶嘴飘出的热气在空中凝成一条白练,他定了定神,说道:
“只是似曾相识罢了,灵瑜自知从未踏足过此地。”
刘菁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缓缓说道:
“此地隐居着一位高人,虽为女子,却武功卓绝,韵律、医术样样精通。她也曾跟曲伯伯学琴,如今琴技己青出于蓝,不在曲伯伯之下。
“在她面前,我可不敢妄提自己在衡山‘琴剑双绝’的虚名。”
岳灵瑜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
“难道这位姑姑也曾与菁姐姐一同在曲前辈这里学过琴?”
刘菁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这位女子比我稍长几岁,天赋异禀,初学琴艺仅一年便达到了精通之境。学琴一途,我视她为师姐。”
岳灵瑜心中一惊,暗自思忖:
“没想到刘菁竟与任盈盈还有这般渊源,这衡山派与魔教的牵扯,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得多。”
“你可知这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岳灵瑜追问道。
“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她武功高强,在江湖上地位不低,手下能人异士众多。待会岳公子与她交谈,言语之间可要多加注意。”刘菁认真地叮嘱道。
“竹翁请各位入席。”
一个苍老的声音穿透竹墙,带着三分醉意。
竹叶簌簌而落,燕语琴第七弦忽颤如呜咽。
岳灵瑜望向廊下阴影,见竹帘缝隙间露出一角淡紫色裙裾,其上金线绣的莲花正缓缓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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