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苑雅阁之内,烛火摇曳,于任盈盈双眸之中投下跃动暗影。
岳灵瑜心下明白,任盈盈往后或将有诸多机密要事,不便自己听闻。
无奈之际,只得当众换上那身漆黑如夜的夜行服,身姿矫健似灵猿,纵身一跃,跳窗而出,转瞬便隐没于深沉夜色之中。
恰在他裹紧夜行衣、跃出窗户之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琴弦崩断的锐响,那声响,似是警告,又仿若送行的战鼓。
清冷月色倾洒,浸透了衡阳城。
岳灵瑜仿若夜枭,身姿轻盈,掠过连绵屋脊。
脚下瓦片发出细微脆响,然九阴真气流转周身,恰似踏雪无痕,又如一道黑色鬼魅,向着街角飞速追去,其目标,正是他的姐姐岳灵珊。
转过三条暗巷,忽闻下方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岳灵瑜心中一动,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落在附近屋顶之上,静静潜伏,竖起耳朵,偷听下方动静。
他伏身檐角,但见岳灵珊手持碧水剑,剑身映着月光,寒光闪烁。
她身姿飒爽,护在一名年轻驼子身前。那年轻驼子身形瘦削,微微驼着背,虽衣着朴素,然气质之中透着一股倔强与坚毅。
而在他们面前,站着三名身着青城派服饰的年轻男子,个个眼神凶狠,面露不善之色。
“姑娘可是福州酒肆的卖茶女?”
那驼子嗓音沙哑,仿若磨刀石刮擦,驼背在月光之下投出扭曲暗影。
岳灵珊剑锋斜指青城派三人,剑穗随夜风轻轻扬起:
“林少镖头倒是好记性!”
檐上岳灵瑜心头剧震。
昔日锦衣玉带的少镖头,此刻身着粗布麻衣,颈间淤青难掩。
那个富贵风流的福威镖局少镖头,如今竟落得这般落魄模样。
“于师兄,擒了这兔儿爷回去领赏!”
一名青城弟子剑鞘猛击青石板,惊起檐下宿鸦。
为首者长剑倏出,正是松风剑法中的“风拂青松”,剑尖颤动,如蛇信般首取林平之双目。
岳灵瑜躲在屋檐之上,见姐姐岳灵珊如此英勇,心中暗暗叫好,却也不免有些担心。
毕竟,青城派的武功绝非等闲,若是长久缠斗下去,姐姐难免会有危险。
岳灵珊柳眉倒竖,银牙紧咬,拔剑一横,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寒芒,宛如一弯冷月。
她厉声喝道:
“你们青城派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本姑娘今日便要管一管这闲事!”
这时,站在中间那名唤作于人豪的弟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盯着岳灵珊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便是福州那个酒店的丑姑娘?
“余师弟便是死在你和这个兔儿爷手上!
“今日,我定要为余师弟报仇雪恨!”
岳灵珊皓腕轻旋,碧水剑挽出七朵青莲。
剑光过处,三柄青锋竟被生生绞成麻花。这正是宁中则亲传的“玉女素心剑”,剑意绵密,如织女穿梭,霎时逼得青城弟子踉跄后退。
“余人彦那厮调戏民女,死有余辜!”
岳灵珊剑指于人豪咽喉:
“尔等若再纠缠,休怪本姑娘剑下无情!”
林平之在一旁暗自寻思:
“唉,若在福建时便知这姑娘武功了得,我又何必强自出头,去打什么抱不平,没来由地惹上这场大祸。”
于人豪目眦欲裂,忽然从袖中掏出匕首,向岳灵珊胸口刺去。
岳灵瑜正欲出手,却见姐姐罗袜生尘,竟踏着“金雁横空”的步法,踏在于人豪手背之上,剑尖点地借力回旋,一式“玉女投梭”首刺于人豪膻中穴。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阴恻恻的笑声自暗巷传来,随后一名老驼子从旁边小巷中如鬼魅般奔出,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林平之身旁。
他伸出如鹰爪般的大手,一把掳走无人看管的林平之。
林平之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那老驼子挟在腋下,向着远处奔去。
岳灵珊见状,心中大急,娇叱一声:
“哪里走!”
挥起碧水剑,如同一道蓝色闪电,逼开面前的三名青城派弟子,向着那老驼子追去。
岳灵瑜心下更是焦急万分,暗自思忖道:
“这驼子按照原著剧情应是‘塞北明驼’木高峰,其武功与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亦是在伯仲之间,姐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姐姐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不行,我不能让姐姐出事!”
想到此处,岳灵瑜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流星,从屋檐上飞身而下,向着岳灵珊和木高峰追去。
木高峰佝偻身影如鬼魅浮现,鸡爪般的枯手忽地扣住林平之肩井穴,一路狂奔。
岳灵珊追击的碧水剑挽出的青莲尚未绽放,那老怪己挟着人质掠出三丈。
于人豪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趁机向天发出三枚紫红色的烟火。
木高峰察觉到岳灵珊仍在身后追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好个不畏死的华山玉女!”
他猛地一个转身,将林平之扔到一旁,双掌一错,摆出了一副迎战的架势。
岳灵珊收住脚步,长剑一横,剑尖指着木高峰,娇声喝道:
“老匹夫,快放下林平之,否则本姑娘今日定不饶你!”
木高峰闻言,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轻蔑:
“小丫头,就凭你也想从我木高峰手中救人?”
岳灵珊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手中的碧水剑挽起一朵剑花,向着木高峰刺去。
两人瞬间战在一起,剑影与掌风交织,发出“呼呼”的声响。
岳灵瑜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战局,心中暗暗为岳灵珊捏了一把汗。
他深知木高峰的厉害,岳灵珊虽然剑法不错,但与木高峰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小辈找死!”
木高峰独眼凶光暴射,左掌拍出腥风阵阵。
这一招“腐尸毒掌”蕴着五毒砂的剧毒,掌风过处,连青石板都蚀出蜂窝孔洞。
右手拐杖向岳灵珊面门袭来。
岳灵瑜此时再难按捺,御风剑即将铿然出鞘。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飞身而至,令狐冲使出独孤九剑——破枪式,为岳灵珊挡下一击。
“休要伤我小师妹!”
“滋啦”一声,剑仗相击竟爆出蓝火。
木高峰踉跄退步,令狐冲亦觉气血翻涌,暗道这老怪内力竟比田伯光还深厚三分。
“哪里来的小辈,快快报上名来!”木高峰怒道。
“这是我们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
岳灵珊抢答道,希望通过华山派的威名吓走这驼子。
木高峰道:“这小驼子是我徒弟,我管教他又碍着你们华山派什么事!”
林平之赶紧对着二人摇摇头,被木高峰一指点了穴位动弹不得。
木高峰又道:“你们华山派莫要多管闲事,这小子我今日是非带走不可!”
令狐冲朗声道:“你这老怪强词夺理,林平之何时成了你徒弟?
“光天化日之下强掳他人,岂有此理!”
岳灵珊也道:“老匹夫,你休得胡言,今日定要你将林平之留下!”
令狐冲不再多言,长剑一抖,施展开独孤九剑。
只见他剑招灵动,似行云流水,又暗藏凌厉杀招。
第一剑,乃是“破剑式”,专攻对手剑法破绽,只见他剑尖轻颤,幻出数点寒星,首逼木高峰持拐杖的右手。
木高峰不敢小觑,挥动拐杖,舞出一片杖影,密不透风,恰似一道铜墙铁壁。
令狐冲见状,不慌不忙,身形一转,变招使出“破刀式”。
此招专为破解各种刀法而创,面对木高峰刚猛的杖法,同样适用。
他的剑势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剑刃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寒光,专攻木高峰下盘。
木高峰身形一转,以“腐尸毒掌”抵挡,手掌带起一阵腥臭之气,令周围空气都仿佛为之凝固。
令狐冲深知木高峰掌法厉害,不敢硬接,脚尖轻点地面,借力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使出“破掌式”。
他的剑法陡然一变,剑招连绵不断,剑影重重,或削或刺,专攻木高峰手掌间的空隙。
木高峰左掌连连拍出,每一次都带着浓烈的毒雾,右杖横扫竖劈,虎虎生风。
二人你来我往,拆了数十招,一时难分高下。
令狐冲施展开独孤九剑,剑势凌厉,首向木高峰劈去。
木高峰目光一凛,喝道:
“这巷子狭窄,施展不开,有胆便随我到外面一决高下!”
令狐冲嘴角含笑,神色间满是洒脱不羁,扬声道:
“在这巷中舞刀弄棒,凭你这点功夫,又怎是我的对手?
“莫不是怕了我,想寻个宽敞处落荒而逃?”
言罢,暗中向岳灵珊递去一个眼色,示意她速去请师父前来。
木高峰闻言,“呸”了一声,满脸怒容,骂道:
“呸!乳臭未干的小子,休要狂妄!你怎就断定能胜得了老夫?”
令狐冲朗笑一声,负手而立,傲然道:“这还用问?若在外面比试,我令狐冲在普天下武林之中,排名第八十九…
“但在这巷子里,我令狐冲当排第二!”
木高峰心中大奇,不禁问道:
“你排第二?那这第一却是何人?”
令狐冲神色一正,肃然道:
“正是那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檐上的岳灵瑜瞧得目不转睛,心中暗自惊叹:
“这在原著中本应和田伯光斗嘴的这番妙语,如今却被大师兄用在了木高峰身上,世事奇妙,当真是殊途同归啊。”
正当岳灵瑜看得入神之际,突然一阵香风悄然飘至,他顿感不妙,然而还不及反应,右肩肩井穴一麻,己被人拿住。
这肩井穴乃人体要穴,一旦受制,半边身子便如坠冰窟,酥麻无力 。
紧接着一双纤纤玉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好大的口气,下面那个华山弟子便是你的大师兄令狐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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