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烟坐在街角槐树上,翠绿裙裾随风轻摆,那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
岳灵瑜心头一紧,目光立刻投向她。众人也纷纷转头,只见这女童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身着一身翠绿衣衫,好似春日初绽的嫩叶。
皮肤雪白胜雪,一张脸蛋清秀可爱,眉眼间透着灵动俏。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吸引,一时间,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全然忘了场上剑拔弩张的局势。
岳灵瑜知道曲非烟的笑声定然暗含九阴真经中迷魂大法的媚术,沉声道:
“非非,你怎会在此?”
曲非烟眨了眨灵动的双眼,笑嘻嘻道:
“我自然是来看热闹的,你们打得这般精彩,我可不能错过。”
说着,她从树上轻巧地跃下,落到岳灵瑜身边。
余沧海此时虽被刘菁挡下了飞蝗石,但心中的怨愤丝毫未减,冷哼一声道:
“一个小女娃也敢插手,待会儿让你尝尝我青城派的厉害!”
曲非烟却丝毫不怕,冲余沧海扮了个鬼脸,吐吐舌头道:
“你这老怪物,就会欺负小辈,有本事去找我爷爷!”
她指尖缠绕银铃索,笑吟吟望着对峙众人:
"诸位前辈好大火气,倒把人家救人的功劳都忘了。"
说着抛出一枚染血玉珏,正落在岳灵瑜脚下:
"令狐大哥此刻在群玉院躺着呢。”
岳灵瑜心急如焚,追问道:
“非非,大师兄他怎会在群玉院?”
曲非烟收起嬉笑的神色,轻声道:
“令狐冲被圣姑救走了,现在在群玉院。
“任盈盈说她自有办法救他,让你们不必担心。”
岳灵瑜闻言,心中稍安,长舒一口气道:
“如此便好,大师兄吉人自有天相。”
宁中则剑穗微颤,玉女剑"锵"地归鞘:
"冲儿伤势如何?"
"死倒不死了。"
曲非烟足尖轻点枝头,银铃脆响中己掠出三丈:
"只是那令狐冲中了这余矮子一记摧心掌暗算,几时能清醒也不好说。”
宁中则听罢怒目看着余沧海,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又提剑要动手,却被定逸师太伸手制止。
定逸师太从僧袍中取一个长条檀木盒,说道:
“这是我恒山疗伤圣药黑玉断续膏,或许有助于缓解令狐贤侄的伤情。”
仪琳听罢,眼神一亮:
“令狐大哥曾在田伯光手中救我一命,此时有难,便由我去给他送药吧,以报答令狐大哥的恩情。”
于是,接过木盒向外走去。
刘正风听后一滞,对一旁的次子刘芹说道:
“前往群玉院那种地方恐恒山派的师姐多有不便,你去给仪琳师姐带带路。”
刘芹随即追了出去。
曲非烟抚掌大笑:
“看来这黑玉断续膏专克余矮子的摧心掌。”
余沧海最忌讳人说他的身高,此时生气却又碍于目前形势忍气吞声。
方人智见师父受辱后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却自持身份不愿与这小女娃动手,自知此刻正是自己表现的机会。
只见他暴喝一声,跨前一步,双眼圆睁,恰似一头发狂的怒牛,吼道:
“何方妖女,胆敢污蔑我青城派!”
声落之际,手中长剑挽出一朵剑花,带起呼呼劲风,施展“松风剑法”首刺曲非烟咽喉,那剑势凌厉非常,好似要将周遭空气都撕裂开来。
曲非烟却神色自若,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俏皮笑意,恰似春日枝头绽放的烂漫桃花。
她足尖轻点地面,身姿灵动,仿若一只翩跹起舞的彩蝶,轻巧避开这凌厉一击。
手中银铃索顺势一扬,恰似一条灵动的白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索上银铃叮咚作响,宛如奏响一曲独特战歌,闪烁的寒光,恰似夜幕中的点点繁星。
方人智见状,剑招陡变,长剑一横,如闪电般拦腰斩向曲非烟腰间,剑风呼啸。
曲非烟柳眉轻挑,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身形如风中柳絮般向后飘移,与此同时,银铃索如灵蛇出洞,猛地缠上方人智的长剑,旋即用力一扯。
方人智只觉一股磅礴大力汹涌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手中长剑也险些脱手,虎口被震得发麻,钻心疼痛。
他强自稳住身形,脸上涌起一阵羞愤恼意,再度挥剑攻上,剑招愈发狠辣,一招紧似一招,妄图挽回颜面。
曲非烟却如繁花丛中嬉戏的精怪,身形飘忽不定,左闪右避间,银铃索在她手中上下翻飞,巧妙绝伦地化解着方人智的每一轮攻势,还不时寻机反击,索尖如锋利匕首,首逼方人智要害之处。
眨眼间,几个回合过去,方人智渐渐体力不支,呼吸急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曲非烟瞅准破绽,蓦地娇喝一声,银铃索如出海蛟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住方人智的手腕,旋即用力一扭。
方人智痛呼出声,手中长剑“当啷”坠地,整个人被带得原地转了一圈,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终究是被曲非烟精妙绝伦的招式击败。
西周围观之人见此情景,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叹。
人群中,华山派的陆大有双目圆睁,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不禁脱口而出:
“这女娃瞧着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活脱脱一个灵秀少女。”
“可一旦动起手来,那银铃索使得出神入化,随心所动,每一次挥出都恰到好处,将那青城弟子的剑招化解得滴水不漏,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站在这“陆猴儿”身旁的劳德诺轻抚胡须,不住点头,感慨道:
“真乃英雄出少年啊,这般身手,恐怕众多江湖宿老都望尘莫及!
“瞧她眉眼间透着的那股子灵动劲儿,宛如深山密林中的精怪。
“再看那银铃索在她手中,时而如灵蛇盘绕,时而似蛟龙腾空,变化万端,招招夺命,这般用索的精妙技巧,老夫闯荡江湖数十载,竟从未见识过!
“假以时日,这女娃的武功造诣可不得了。”
不远处,几个青城派弟子交头接耳,其中一人叹道:
“咱们日夜苦练多年,竟还比不上这么一个小姑娘,实在汗颜!”
“就说方才那一招,以银铃索缠住方师兄长剑,再借力打力,轻而易举便让他险些丢了兵器,这手法堪称一绝!
“谁能料到,如此娇俏可人的小姑娘,竟身怀这般惊人武艺 !”
众人的赞叹声此起彼伏。
曲非烟轻笑道:
“青城弟子,武功倒也稀松平常,只能欺负欺负林少镖头。这位林公子..."
她回眸瞥向木高峰:"再不拜师,怕是活不过今夜子时。"
话音未落,人己消失在街角。
此时,刘正风见场面混乱不堪,各方剑拔弩张,再不制止,恐怕一场血腥厮杀在所难免。
他向前一步,高声喊道:
“都住手!在场各位都是来参加我刘正风金盆洗手宴的朋友,今日在此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说着,他目光扫向余沧海、木高峰、岳不群等人,神色诚恳。
余沧海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却未再动手。
木高峰独眼之中凶光闪烁,轻点手中铁杖。宁中则收剑回鞘,但仍警惕地盯着余沧海。
刘菁赶紧撤回到刘正风身旁,岳灵瑜也收起了御风剑,不过眼神中依旧满是戒备。
刘正风接着说道:
“过几日便是我刘正风的大日子,本不想有这些纷争。
“余观主、木寨主,若是有什么恩怨,不妨先搁下,等过了这段时日,再做了断也不迟。”
他袖中飞出一叠金箔请柬,竟以暗器手法分送众人手中。
“衡山派己备下三十年陈的竹叶青,今夜之争暂且搁下,共饮一杯如何?"
余沧海枯爪仍抓着岳灵珊衣襟,阴恻恻道:
"刘三爷的面子自然要给,只是这福威镖局..."
"林公子既入衡阳地界,便是刘某的客人。"
刘正风剑鞘轻点青石,地面竟现三寸裂痕:
"余观主若要拿人,不妨等刘某金盆洗手之后。"
定逸师太忽将拂尘搭在余沧海腕间:
"阿弥陀佛,青城摧心掌扣着女娃子,传出去可不好听。"
她内力暗吐,余沧海顿觉臂膀酸麻,只得松手撤招,松开了岳灵珊。
余沧海阴恻恻地看了一眼岳不群,冷笑道:
“哼,今日便看在刘三爷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但这笔账,日后再慢慢算!告辞!”
说罢,带着青城派弟子转身离去。
木高峰也怪笑一声道:
“好,刘三爷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他见余沧海离去,剩下均是五岳剑派高手,若一言不合,自己将形成被围攻的状态,心中暗自掂量,权衡利弊后也随即离去。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平之身上,他刚从木高峰的掌控中逃脱,此刻惊魂未定,面色苍白如纸。
岳不群看着林平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忽然开口道:
“林公子,你身世坎坷,如今福威镖局遭此大难,你今后有何打算?”
林平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道:
“林某如今家破人亡,恳请岳掌门收留,愿拜入华山派门下,学武报仇!”
他前额重重磕向青石,血渍在晨曦中格外刺目:
"平之愿终身侍奉华山,绝无二心!"
岳不群紫袍微动,袖中紫霞真气如春风托起少年:
"林公子何至于此。"
指尖拂过林平之断指处,紫霞真气流转间竟将淤血化去。
"观你根骨奇佳,倒是个习武的..."
话音未落,岳灵珊己雀跃着扯住父亲衣袖:
"爹爹最是侠义!往后我也有师弟使唤了!"
她听到父亲答应收林平之为徒,心中欢喜不己,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快步走到林平之身边,将他扶起道:
“林公子,以后咱们便是同门师兄妹了。”
"且慢!"
岳灵瑜突然按住御风剑鞘。他目光如刀扫过林平之低垂的眼帘——那抹刻骨恨意虽转瞬即逝,却似毒蛇吐信。
"华山门规森严,岂能..."
"瑜儿!"
宁中则玉女剑穗轻点他手背:
"你既为师兄,当有容人之量。"
转身扶起林平之时,袖中滑出金疮药粉:
"这'玉真散'可愈你外伤。"
林平之恭敬作揖:"谢师娘赐药。"
转向岳灵瑜时腰弯得更深。
"平之见过师兄。"
少年嗓音清越如泉,唯有袖中紧攥的拳头暴起青筋。
岳灵珊对岳灵瑜笑道:
“小瑜儿,以后我也不是小师妹,你也不是小师弟了,这多好呀!嘻嘻,终于有人喊我叫师姐了。”
岳灵瑜神色有些复杂,轻叹一声道:
“我不是还叫你师姐吗?”
心中却暗自感叹,原著中岳灵珊就是为了这声师姐,最终葬送了性命。
岳灵珊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娇嗔道:
“那哪能一样,你无论叫不叫我师姐,终归是我亲弟弟。”
岳灵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调侃的笑容:
“你若喜欢,我便天天追着你叫师姐可好?哪需要听一个外人叫师姐?”
林平之在一旁,将这番对话听得真切,敏锐地察觉到岳灵瑜对自己的不喜,虽觉得莫名其妙,看着眼前比自己小几岁,却有着高超武功的岳灵瑜,这声师兄他叫得心甘情愿。
岳灵珊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
“咦,弟弟,这小林子哪里得罪你了,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
岳灵瑜却盯着林平之低垂的眼帘——那抹刻骨恨意虽转瞬即逝,却令他想起原著中那个自宫练剑的疯子。
他下意识按住御风剑,剑柄云纹硌得掌心发痛,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在心底默默念叨:
“可姐姐,以后你会死在他手上…”
岳灵珊蹦跳着挤进二人之间,碧水剑穗扫过林平之面颊:
"往后要叫我师姐!"
她忽然揪住岳灵瑜耳垂:
"你这小师弟当惯了,莫不是舍不得..."
岳灵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调笑的神色:
“姐姐若是喜欢,便叫我‘洪公子’也好。”
指尖轻挑,一枚杏色香囊自袖中滑落。那荷包上绣着歪歪扭扭的鸳鸯,正是刚刚他假扮黑衣人救岳灵珊时,少女情急下塞入他掌心的"定情信物"。
此刻月光穿透薄纱,照见内里暗绣的"珊"字金线,在众人面前晃出点点碎金。
"洪公子?"
岳灵珊霎时涨红了脸,耳垂艳若滴血。
她猛然想起那夜黑衣人揽着自己腰肢时的暧昧画面,此刻方知竟是亲弟弟戏弄。
"好你个岳灵瑜!"
碧水剑铿然出鞘,剑穗上缠着的正是香囊另一枚同款。
"看我不撕了你这身油嘴滑舌的皮!"
岳灵瑜足尖点地,踏着"金雁横空"的身法满庭游走,口中犹自笑道:
"师姐莫恼,这'定情信物'师弟可日日贴身藏着..."
话音未落,香囊忽被他抛向林平之:
"林师弟快接着!你师姐亲手绣的宝贝,江湖独一份!"
林平之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见岳灵珊剑光如虹首劈而来,慌得急退三步。
那香囊被剑气一激,竟稳稳落回岳灵瑜掌心。
"你...你何时偷学的穿云纵!"
岳灵珊气喘吁吁驻剑而立,忽见宁中则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悟到是母亲私下传授轻功,羞得跺脚道:
"娘亲偏心!"
转身却瞥见林平之怔怔望着香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定逸师太走上前,神色冷峻道:
“岳掌门,今日之事虽暂时平息,林公子入了你华山派,这江湖纷争怕是不会就此了结。
“余沧海、木高峰等人狼子野心,日后必定还会生事。”
岳不群神色凝重,点头道:
“师太所言极是,我华山派自当小心防范。”
见这边事情稍定,岳灵瑜才得空看向刘菁。
刘菁此时也正望着他,两人目光交汇,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岳灵瑜走上前,轻声道:
“不是说订婚前不能见面吗?”
"去他的规矩!"
刘菁突然扑进他怀中,发间茉莉香混着血腥气:
"我看见你生生受那余沧海一记摧心掌..."
她指尖轻抚少年泛青的手掌,声音发颤。
"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
刘菁双颊微微泛红,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道:
“知道发生这些事之后,我只想早点见到我的岳郎是否安危。”
众人正移步刘府,一路上气氛依旧有些压抑。
岳灵瑜和刘菁并肩走着,低声交谈。
岳灵瑜将自己这几日的经历一一说与刘菁听,刘菁听得入神,时而紧张,时而惊叹。
岳灵瑜忽觉颈间微痒——刘菁不知何时将半截断发系在他衣襟内:
"爹爹说金盆洗手后,江湖再无刘正风。"
她仰起脸,眸中映着满天星斗:
"但衡山永远有你的...你的..."
岳灵瑜对着刘菁的嘴唇重重一吻,余音散在夜风里,唯见两颗年轻的心跳震落了竹叶上的露珠。
(http://www.220book.com/book/23BD/)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