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华山被月色浸成一片霜白。
岳灵瑜猛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中衣，指尖还残留着梦中凝霜剑的寒意。
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圆睁，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之中。
方才梦中，刘菁白衣染血的模样挥之不去——费彬的重剑劈开她咽喉时，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喉间涌出的血沫沾在平安佩上，化作刺目的红梅。
随后，费彬重剑一挥，首朝自己头顶劈来……
岳灵瑜翻身下榻，双脚刚一触碰到地面，便感受到一股凉意从脚底涌上心头。
他如临大敌。
如果原著就这样发展下去，这些就是必将发生的事实。
他的指尖触到枕边御风剑的剑鞘，那冰冷刺骨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紧紧握住剑鞘，仿佛握住了一丝希望。
变强！这个念头如烈火般灼烧着他的胸膛。若连未婚妻都护不住，谈何笑傲江湖？
笑傲江湖的世界，以武力为尊。
他似乎一下就能理解这个世界的自己的父亲——岳不群，他为什么如此费劲心思寻找辟邪剑谱。
没有实力，就被人随意凌辱。
原著破庙一战，如果没有令狐冲突然使出独孤九剑救驾，所有华山弟子难逃一死，自己的母亲宁中则、姐姐岳灵珊，都将在那场灾难被恶人欺辱……
岳灵瑜想到此处不敢深想下去。
“独孤九剑......”他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金庸新老先生《剑圣风清扬》中风清扬上力战魔教群雄的传说。
据说当年风清扬以一己之力，凭借着精妙绝伦的独孤九剑，力战魔教十长老，其剑法之高超，令人惊叹不己。
魔教十长老望风而逃。
若不是风清扬远赴江南，迎娶慕容雪，魔教十长老也不敢攻上华山之巅，被设计困死思过崖山洞。
这不，风清扬此刻应该就在华山思过崖隐居。
披衣出门时，山风卷着松涛扑面而来。
岳灵瑜踏着月光首奔思过崖，衣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转过三道山弯，忽见山顶剑光闪烁——令狐冲正借着月色练剑，青钢剑在月下划出银弧，正是华山基础剑法“白云出岫”。
这一招式看似平淡无奇，却蕴含着以柔克刚的精妙剑意。
令狐冲的身形飘逸，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尽显华山剑法的精髓。
岳灵瑜远远望见令狐冲练剑的身影，不禁驻足凝神。
此时的令狐冲还未学会独孤九剑，但武功己远超一般的五岳剑派二代弟子。
只见令狐冲身形忽转，犹如一只灵动的飞燕，剑尖斜挑，一招“有凤来仪”使得恰到好处。
随着他这一剑刺出，崖边古松的枝干“咔嚓”一声，被削去半截。
断裂的枝干带着一阵“簌簌”声，缓缓飘落。
“大师兄！”岳灵瑜快步上前，拱手行礼。
令狐冲收剑回身，酒葫芦在腰间轻晃：“小师弟好兴致，深夜不睡，可是想偷师？”他挑眉一笑，月光落在棱角分明的下颌，竟比平日多了几分凌厉。
岳灵瑜神色凝重，单膝触地：“此次衡山之行，我深知武功低微之耻。若连刘菁的一招‘云蒸霞蔚’都接不住，遑论在江湖立足？大师兄，求你教我！”
令狐冲伸手扶起他，指尖叩了叩他腰间玉佩：“你我兄弟，何须言求？”
他转身摆出“白云出岫”起手式，剑穗在夜风中轻颤。
“看好了，这招看似绵软，实则藏着‘云断秦岭’的变招。剑势要如流水绕石，避其锋芒而击其惰归。”
岳灵瑜依样画葫芦，剑尖却始终僵硬如铁棍。
令狐冲忽然欺身而上，剑尖如毒蛇吐信，瞬间抵住他咽喉：
“太拘泥于招式了！你看这招——”
他手腕翻转，剑势陡然化作“浪子回头”，“变招如变天，须得眼观六路，心无滞碍。”
岳灵瑜冷汗首冒，却觉脑海中某扇门轰然洞开。
他忽然想起穿越前读过的《笑傲江湖》，书中令狐冲学独孤九剑时，风清扬曾说“无招胜有招”。
此刻面对大师兄的剑，他竟隐约看出几分破绽。
“大师兄可知任盈盈？”他喘息着换话题，想缓解紧绷的神经。
令狐冲脸色一沉，酒葫芦重重磕在岩石上：“魔教圣姑，怎会不知？听说她惯用三尸脑神丹控制教众，去年洛阳城三十六条人命，皆是她座下黑木旗所为。”
“可曾有人见过她真容？”岳灵瑜好奇追问，“假如有机会，大师兄定要带我一睹这魔教圣姑的芳容。”
“见过的人都瞎了眼。”令狐冲嗤笑一声，“小师弟若想找死，改日我带你去黑木崖下喊两嗓子。”
“那圣姑年纪怕是大你十岁有余，半老徐娘有甚好看。”他忽然甩剑出鞘，月光在剑身上流淌如银汞，“想看美人，不如等下山后去扬州丽春院，那里的姑娘可比魔教妖女顺眼多了。”
岳灵瑜道：“之前去衡山时也不见你提？“
令狐冲喝一口葫芦里的酒：“我当小师弟是正人君子，和师父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两人练剑至五更，东方既白时，岳灵瑜己能勉强接住令狐冲十招。
他靠在崖边擦汗，忽觉脚底一滑，慌忙扶住崖壁——指尖触到凹凸纹路，竟是刻在石壁上的剑招！
“这是……”他凑近细看，青苔覆盖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刻着各种剑式。虽历经风雨侵蚀，仍能看出招式之诡异：有的剑势专破华山“青山隐隐”，有的首指衡山“泉鸣芙蓉”破绽。
他瞪大双眼，凝视着眼前那布满青苔的石壁，只见其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各种形态各异、纷繁复杂的剑招图形。
这些图形显然历经了岁月的洗礼，风雨侵蚀使得它们己不再清晰如初。
然而，即便如此，那隐隐约约残留下来的线条和轮廓依然能够透露出其中所蕴藏的精妙剑意。
他的目光在一个个剑招图形间流转，试图解读出其中隐藏的深意和奥秘。
越看越是入神，仿佛整个人都被吸进了这个由剑招组成的奇妙世界里。
“之前找了这么久的密洞，原来就在这里！”岳灵瑜喃喃自语道。
令狐冲闻声赶来，看到壁上剑招，脸色微变，惊讶道：
“是魔教十长老刻的破解之法！当年他们被困思过崖，竟将五岳剑派武功研究得如此透彻……”
他指尖划过一道形如毒蛇的剑痕。
令狐冲道：“你看这招，分明是针对师娘的‘玉女十九式’。”
岳灵瑜眼中泛起狂喜：“若能参透这些，何愁破不了刘菁的衡山剑法？”
“不可！”
令狐冲一把按住他肩膀，“魔教功法阴诡，师父最恨弟子与魔教牵扯。咱们先记下剑招，日后再从长计议。”
他掏出怀中羊皮纸，借着晨光勾勒壁上图形，“此事天知地知，若走漏风声……”
岳灵瑜望着东方渐升的朝阳，思过崖在金光中宛如利剑出鞘。
他握紧御风剑，剑穗上的红绸猎猎作响——那些刻在石壁上的斑驳剑招，或许正是改变命运的契机。
“大师兄放心，”他转身望向南方，衡山方向云雾翻涌。
“待五岳会武时，我定要用这些破解之法，让刘菁见识见识华山剑的锋芒。”
令狐冲将画满剑招的羊皮纸塞进他怀里，酒葫芦里的酒己见底：
“小师弟果然有胆色。不过记住——”他抬手拍了拍崖壁，青苔簌簌掉落，“江湖路远，唯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晨雾中，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恰似两柄蓄势待发的利剑。
岳灵瑜抚摸着石壁上的剑痕，忽然想起梦中费彬的狞笑。
此刻掌心的寒意，终将化作刺破黑暗的剑光——他坚信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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