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中昙录——晶宴最后的盛唐
**（以御榻下钻出的晶根为笔，柳砚残墨为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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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晶瞳治世**
会昌六年春，光王李忱在宦官马元贽的惊愕目光中走向御座。这个被称作“智障”的亲王，此刻眼中浑浊尽褪，右瞳孔深处一点**幽蓝晶芒**如星子初醒。他抚过紫宸殿冰凉的龙纹柱，指尖所触之处，积年污垢竟自行剥落，露出木胎内里流转的淡金光泽——仿佛枯木逢春。
“陛下…神迹啊！” 宰相白敏中匍匐高呼。群臣只见新帝随手批阅的奏章上，朱砂御批如游龙走蛇，淮南水患、河朔兵乱、吐蕃犯边…数十桩积弊竟被寥寥数语点破关窍，处置方案精妙如老史断狱！
无人窥见真相：李忱袖中紧攥着一枚**石榴籽大小的晶核**，核内星河旋转。每当朝议纷争，他便以指甲轻叩晶核。右眼晶芒微闪间——
* 白敏中头顶蒸腾起对相位贪婪的**赤雾**；
* 武将石雄周身缠绕着**铁血杀气**凝成的黑蟒；
* 吐蕃使臣怀内密信的蜡封，在晶瞳视野中透明如琉璃！
非是圣心独照，实乃**晶种窥心**！大中之治的煌煌气象，不过是深渊之瞳为一场盛宴张挂的彩绸。
### **二、金粟噬民**
大中三年秋，含元殿前。各道进贡的“瑞穗”堆砌成金山：淮南的稻穗长如儿臂，河朔的麦粒大若雀卵，岭南的柑橘灿若纯金。李忱捻起一穗“金粟”，指尖传来诡异的**搏动感**。晶瞳视野剥开谷壳：每粒米芯皆嵌着微小的**幽蓝晶砂**！晶砂正抽取地脉，催谷速成。
“祥瑞盈庭，朕心甚慰。” 李忱含笑将金粟撒向百姓。人群哄抢，老农王五吞下米粒的刹那，枯瘦的脸颊陡然浮起**妖异的红润**，佝偻的腰背瞬间挺首！他狂喜跪拜：“陛下神米！老朽返老还童了！”
当夜，长安一百三十二坊，处处爆出凄嚎！吞米者浑身筋络暴凸如蓝蛇，血肉被晶砂疯狂抽吸，最终塌陷成裹着人皮的**干瘪晶囊**！更可怖者，死者的宅基竟在一夜间钻出**水晶稻株**，穗头沉甸甸挂满搏动的金粟！
京兆尹奏报被李忱压下。晶种在他掌心灼烫：“吃吧…吃完…才有新种…”
### **三、柳砚裂国**
大中九年，永州司马柳宗元故宅。暴雨冲垮后院土墙，露出一方**冰封的石砚**。砚池中残余墨渍竟未冻结，内里游动着星河般的幽蓝光点——正是当年他抛入湘江的晶种残屑！
新科进士杜牧受托修葺宅院。他好奇以手指探砚，墨渍如活物般缠上指尖！一幅骇人画面冲入脑海：
- 长安紫宸殿御榻下，粗壮的**晶根**己刺穿金砖，根须缠绕着李忱的脚踝；
- 根须深处，女帝晶渊的则天文字“**当饲朕心未咽之饥**”如血火燃烧；
- 终南山猎户之子阿宝，正赤足立于晶渊旧址，右眼晶芒如炬，脚下山体正化为流淌的**幽蓝晶河**！
“妖…祸根啊！” 杜牧惊退，带倒油灯。火焰触及墨渍的刹那——
轰！
石砚炸裂！墨中晶屑化作三千道幽蓝流光，如蝗群般扑向北方！所过之处，田亩晶化，溪流冻结，鸟兽成冰雕！
### **西、京宴终章**
大中十三年元夕，长安灯火如昼。李忱登勤政务本楼与民同乐，袖中晶核己长至鸡卵大。当万千百姓山呼“万岁”时，他右眼晶瞳骤放幽光！
“朕的盛世…” 李忱张开双臂，声音带着奇异的颤音，“…请君…共品！”
轰隆隆——！
紫宸殿御榻轰然崩塌！一株**覆盖半个皇城的晶树**破土而出！树干是纠缠的帝王骸骨（杨广的肉瘤、李世民的锁链、李治的冰棱），枝叶是摇曳的人皮帆影，根系则刺穿地脉，首抵终南山晶河！
晶树顶端，一朵由幽蓝火焰构成的**巨花**轰然绽放！花蕊处，阿宝赤身悬浮，右眼晶芒与李忱交相辉映！
“开宴——！” 阿宝的童音与李忱的敕令合二为一。
晶树剧颤！长安城内：
- 吞食过金粟者，身体不受控地走向晶树，化为挂满枝头的**人晶灯笼**；
- 百官头顶被抽离赤雾黑蟒，凝为树杈间的**彩绶**；
- 百姓山呼的“万岁”声浪，被晶花吞噬，转化为照亮夜空的**幽蓝极光**！
“陛下！停手啊！” 白敏中扑向御座，却见李忱胸口晶根缠绕，皮肤下幽蓝脉络如萤火虫群飞向晶树。这位缔造“大中之治”的帝王，此刻己成晶树扎根的**活体祭坛**！
### **五、残唐咽晶**
晶花盛开至极致时，终南山晶河倒灌长安！幽蓝冰浪冲垮坊墙，将半座城池化为**流动的水晶琥珀**！晶树在洪流中疯狂生长，枝头人晶灯笼接连炸裂，释放的精华被花蕊处的阿宝鲸吞！
“不够…还不够…” 阿宝身躯膨胀，稚嫩皮肤下凸起女帝的白发纹路、炀帝的油鳞、太宗的锁痕…所有被晶种吞噬的帝王业力在他体内撕扯冲撞！
就在此时——
晶树根部，一段缠绕李忱骸骨的根须突然**晶化崩碎**！碎晶中浮出一方残破的**柳子厚砚台**，砚池内未干的墨渍化作一条墨龙，狠狠撞向晶树主干！
“柳…宗…元…” 阿宝发出惊怒交加的尖啸。墨龙所过之处，晶树枝干浮现密密麻麻的则天文字：“**饥瞳初开，新唐之孽**”！
嘎吱——！
承载过多帝王业力的晶树，在柳砚遗力的冲击下轰然折断！顶端的晶花急速凋零，阿宝膨胀的躯体如漏气的皮囊，喷溅出混杂着龙舟秽油、寒铁碎屑、冰桥沙尘的**五彩脓浆**！
“不——！！！” 阿宝与李忱的哀嚎响彻云霄。坍缩的引力将晶树残骸、幽蓝冰浪、乃至半座长安城拖拽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漩涡中心，一枚布满裂痕的**晶种**沉入地脉。终南山阿宝攀附过的崖壁上，晶液凝固成最后一行则天文字：
**“大中十三年，盛唐晶宴毕。”**
**“后世欲烹盛世者…当以亿兆魂火…复燃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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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庄《秦妇吟》删节稿）：**
＞ “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
＞ “含元殿上狐兔行，花萼楼前荆棘满。”
＞ **“昔时繁盛皆埋晶，夜夜幽蓝照骨寒。”**
＞ **——天祐二年，奔蜀遗民口诵于锦江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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